稍許片刻後,妮兒媽和妮兒恢復了之前的神情,但順子還大大張著嘴巴。
不是順子不合嘴,是因為實在合不上了。他的嘴巴在剛剛的震驚中,不小心用力過猛,脫臼了!
「啊啊……」順子叫著,喉嚨裡面發出奇怪的聲音,張大嘴巴望著父親。他一隻手指著自己的臉,另外一隻手瘋狂在空中胡亂比畫著。
順子奇怪的舉動,引得眾人側目。
「順子哥怎麼啦?」妮兒疑惑道。
順子爸一眼就瞧出來不對勁了,作為一名有多年從醫經驗的鄉醫來說,兒子這激動的狀態,明顯就是下巴脫臼了。
順子爸對著兒子道:「是不是脫臼了,感覺是就眨眨眼?」
看著傻乎乎的兒子瘋狂眨眼,順子爸也無可奈何拍了拍腦門,急忙上前。
只見他一手扶著順子的後腦勺,一手托於下巴,瞬間使勁。只聽見「咔嚓」一聲響,順子的下巴被順子爸利索地裝了回去。
順子下巴恢復了正常,但臉上還是驚恐未定,用小手胡亂摸著自己的下巴和臉頰。張了張嘴,發現嘴巴能夠開合,才長吁一口氣,把怦怦直跳的心放進了肚子裡。
「哈哈!哈哈!」見順子恢復了正常,眾人齊笑著。而著其中,數妮兒笑得最歡,她手舞足蹈、邊笑著邊說道:「順子哥逗死我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人下巴脫臼,哈哈……」
順子見妮兒笑著,頓時鬧了個大花臉。為了重新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他急中生智,急忙向父親問道:「爸爸,剛才你說的那墜龍,是怎麼回事啊?」
這招確實有效,眾人也收斂了笑意,安靜下來。
順子爸看著遠處的龍口寺,指著那裡說道:「龍口寺下,有一口湖泊,叫作龍口湖。龍口山陷下去的那一塊地方,和龍口湖沉下去的地方是連在一起的!」
順子聽著這話,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湖和下陷的地方連在一起又怎樣呢?
「我懷疑,龍潭山墜龍事件,那條白龍就是從天上掉下來,正好砸在了這個地方。把地上砸了個大坑,然後把龍口寺的一半給砸沒了!」順子爸摸著下巴,眼神飄忽。
不過這種說法,僅僅是他的猜測而已,他之前在年輕的時候,也給自己的好朋友楊山說過,楊山倒是認為他的這個說法很新穎,對此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贊同。
除此之外,也沒有誰聽他講過這種說法的。
順子也沒有糾結這個傳說具體的始末,因為他想著親自去看看,親眼瞧瞧龍砸出來的坑。
休息了一刻鐘後,眾人再度出發。穿過樹林,向著龍口湖的方向前行。繞過龍口湖後,就可上龍口山,穿過龍口寺從另一邊下山,再沿著湖走半小時左右,差不多就能到龍潭峽谷的入口了。
半個小時後,眾人抵達龍口湖邊。
龍口湖處龍潭山和龍口山中間,兩山相接之處。
初夏的湖畔清爽怡人,湖泊清澈見底。湖面上倒映著群山的影子,遠遠看去,呈現出一片翡翠般的碧綠色。
微風吹過,湖面盪起層層漣漪,落葉也隨風搖曳,在天地間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寧靜而美好。
小憩片刻,眾人再度向目的地進發。
沿著湖走到山腳下,只見山坡上有一小屋坐落,屋子倒與尋常人家的不同,似是更規整一些。
而在小屋的頂上不遠處,便是那規模龐大的龍口寺了。
「那是什麼?」順子好奇地指著遠處的房屋道。
順子爸也望了過去,看清建築的模樣後,說道:「哦,那是白龍廟。」
他向眾人解釋道:「自從白龍寺破敗了之後,村民就修建了這所小廟。為祭祀龍潭墜下的那條白龍!」
他回想著從前父親講過的話,繼續說著:「龍江每逢大雨和山洪,附近的鄉長村長什麼的,都會帶村民來祭祀,求龍王保佑。但是近些年來,來的人倒越來越少了。
這座白龍廟也建立了好幾百年,翻修了好多次了。目前,廟裡面應該還有守廟人在,他們一邊照看這白龍廟,一邊還要時不時上山去白龍寺,保護白龍寺的建築不被損壞……」
「當然,像山林火災、山中人迷路之類的事情,他們也需要幫忙處理……這好像也是守廟人的工作……」順子爸說著,轉眼間他們已經到達了山腳,沿著山路向上。
「我們不去廟裡面嗎?」順子見父親沒有直接上山,而是從山側繞過山而行,疑惑問道。
順子爸點點頭,說道:「我們直接去龍口寺!就不去那廟裡面了,那裡面很小,什麼也沒有……」
三小時的山路,眾人走得氣喘吁吁。不過正值晴天,山間並沒有泥濘難行的路,這也為眾人多省了一番力氣。
「終於到了!」妮兒看著頭頂上的頹敗紅牆,欣然說道。
順子也鬆了口氣,終於又又又可以休息了。經歷了近兩天的行走,他此時的雙腿已經麻木了,極度充血,鼓了起來。要不是平常每天都是走路上學,這兩天的行程,他還真不一定走得下來全程。
正當眾人準備從牆體倒塌之處進去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蒼老沙啞的聲音從寺下林中傳來。
眾人凍結住了腳步,向著四周左顧右盼,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大黃狗「黃龍」也豎起了耳朵,朝著林中狂吠不止。
樹林的灌木中一陣窸窸窣窣,只見一個身著藍衣的老嫗走了出來。朝著眾人喊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見老嫗向眾人走來,順子爸對「黃龍」斥道:「住嘴!別叫!」
大黃狗很是通人性,見順子爸朝它生氣,它就頓感不妙,夾著尾巴躲到了順子背後,不敢出聲。
老人背著柴火,走到眾人面前,看著站在最前面的順子爸,上下打量著,突然「咦」了一聲,驚奇地說道:「你是那個……那個採藥的余大夫?」
「是我,大娘!」順子爸見老嫗還記得他,便親切問候道:「大娘近日來身體可好?」
「好著呢!」老嫗哈哈一笑,見一眾來人中有熟悉的面孔,也放下了戒心,請眾人進入寺內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