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讓開!擋著道了!」
順子一臉鐵青,語氣冰冷森寒。
見二人支支吾吾,一臉尷尬的神色。他沒有多加理會,牽著妮兒的手,隨時準備離開。
片刻後,見二人仍然在磨磨蹭蹭,順子可沒有一點耐心陪他們耗下去。他徑直向兩人走去,「嘭」地一聲沖開了兩人的屏障,暴力地從兩人中間撞開的缺口穿過。
「哎呦!」
書包中的小龍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它在這逼仄的空間裡挪移了半天,才剛從顛三倒四的姿勢調整了過來。
而順子這猛烈、暴力的撞擊,又將它打回了原型。使它腦殼朝地,嘴巴緊貼書包一角,落得個狗吃屎的模樣。
又是衝撞,又是擠壓,又是震盪。
小龍翻轉了一圈又一圈,只覺周身一陣酸痛,就像是被人揍了一般。
聽著外面的動靜,它不禁嘆了口氣。一臉幽怨地叨叨著:「哎呦我的老腰,可算是折磨到小爺我了,順子這個小王八蛋,不會是故意的吧!」
而就在它疑惑之際,鐵頭終於開口了,只聽見書包外傳來一道喊聲:「順子,等等!」
只見鐵頭和柱子同時轉身,看著順子剛要離去的背影,愣在了原地。
見剛才的出聲,只是令順子略微頓住了片刻,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鐵頭突然變得慌張起來。他抬著手臂,急聲問道:「順子,能談談嗎?」
聽著後面傳來鐵頭的問話,順子站在路中央,突然也回過了頭來。他正背著書包,帶著妮兒和黃龍,沿著這村路,準備向村口的方向出去。
而這個鐵頭,一直嘰嘰歪歪說個不停,真是聒噪!聯想到之前的矛盾,他現在也實在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順子,等一下,上次的事情……是我們不對……」見順子再一次駐足腳步,柱子立馬機靈了起來。他隨手拍了拍鐵頭的背,自己上前說道。
見鐵頭沒有領悟到他的動作,依舊一動不動愣在原地,他又扯著鐵頭的衣袖,示意讓他上前來。接著,他朝順子露出了一臉尷尬的神色。
順子沒有回應,只是聳了聳肩,獨自將書包向上提了一番,保證背起來的舒適度。他冷漠地望著面前兩個惴惴不安的人,翹起了一邊的嘴角,露出來一抹嘲諷的笑容。
他的眼光從二人臉上一掃而過,二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柱子是一臉真誠的模樣,表情略顯緊促,雙手垂落至身旁。此時,他正盯著順子的臉,想在第一時間就知道順子說的話。
而鐵頭的面孔上,全是尷尬,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不安。他乾裂起皮的嘴唇,正在不停地上下輕合著。
他眼珠時而上翻望向天空,時而低頭頷首,盯著地面,不知道眼神具體該落到何處,仿佛擱在哪裡都令他難受。
而他那乾癟的雙手指間,還沾有略帶腥味的深色淤泥。在太陽的持續烘烤下,正退卻著濕潤的深色,乾裂的白斑正從四周向中間蔓延。
「你們不對?」順子拔高了音調,反問道。
他目光森寒地盯著二人的面龐,翹著嘴角。語調中透著一股陰陽怪氣,說道:「你們哪裡不對,你們怎麼可能不對?」
見二人低著頭,愣愣並排在一起,絲毫沒有吱聲。順子也絲毫不怵他們,繼續嘲諷道:「呵呵,一句不對就能蓋過去嗎?真是搞笑!」
「順子,上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們不對,我們不應該打攪你……也不應該說那些難聽,導致我們之間發生衝突……」柱子一臉誠懇,向順子和妮兒鞠了躬。他的語氣中,抱著一絲歉意,認真地說道。
順子聞言,倒是感覺很意外。他不喜歡這兩個人,也不喜歡和他們接觸。但是剛剛自己故意激怒二人,他們兩個也默不作聲。
反而柱子給他真誠地道歉,這確實是在順子的意料之外,令順子對柱子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變。
至於鐵頭,在順子眼裡,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小混混,一個慫包!
順子的面容,此時也稍微緩和了不少,嘴角那一抹譏笑也收斂了起來。他拉著妮兒的手,輕輕一拉,將妮兒從自己身後扯到二人跟前。
妮兒忽然間轉變了位置,臉上露出一絲不解,疑惑地看向順子。
順子掃過妮兒的明亮的眼睛,又盯著鐵頭和柱子的臉,胸中憋著一股氣,憤然說道:「剛剛說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我已經忘了。你們該道歉的對象是她!」
說罷,他一扭頭,引導兩人的目光,讓他們看向妮兒,使他們回想起那天的具體情形,向最無辜的那個人道歉!
見狀,柱子瞬間明白了順子的用意,也頻頻點頭稱是。他快步走到妮兒跟前,急忙叫道:「妮兒姐!」
妮兒聞言,啞然失笑。
聽到眼前這個山長樹大的高個,給她起的奇怪稱呼,她不禁咧開了嘴,「咯咯」地捂嘴笑了起來,肩膀也是一陣聳動。
見妮兒笑了起來,柱子的心裡也鬆了一截。他也算是機靈的孩子,立馬趁熱打鐵,反覆搓著手掌間的淤泥,繼續說道:「妮兒姐,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和鐵頭一起欺負順子……而最終將你推倒在地上,害得你……」
「嗯!」
沒等他說完,順子「嗯」了一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他怔了怔,看向順子,隨即想到了妮兒的病,不能在此刻再繼續刺激妮兒,於是瞬間反應了過來,誠摯地對著妮兒說道:「對不起!妮兒!」
妮兒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臉平靜地望著他們。但她抓順子胳膊的那隻手,卻緊了幾分。顯然,對於二人突如其來的道歉,妮兒還是有些措不及防,略有緊張。
柱子見順子和妮兒都沒有什麼反應,於是深深地低下頭去,用腳踹了踹愣在一旁、「不懂事」的鐵頭,朝著順子和妮兒躬下身去。
他望著地面,用眼角餘光看到發愣的鐵頭也躬下了腰。於是,他拔高了音調繼續說道:「順子、妮兒,對不起!是我們不對,我向你們道歉!」
柱子說完後,沒等繼續開口,身旁的鐵頭便先開了口。只聽他大聲說道:「順子……妮兒,對不起!我不該欺負你們,我、我、是我不對,我向你們道歉!請你們一定要原諒我們!非常抱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