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楊無缺微微點頭,他其實也可以親自去南沙城一趟,只是他想藉機讓沐長生出去歷練一番,算是另一種考驗。
「學生沒問題。」沐長生連忙答應下來,他從小在青柳鎮長大,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如今難得有機會去郡城一趟,他還求之不得呢。
同時,沐長生也說出了自己的難處:「只是學生家中父母恐怕不會同意我外出去郡城,所以想請先生出面一勸。」
「你是否打算將靈礦一事告知父母?」楊無缺詢問說道。
「學生打算暫時不說。」沐長生恭敬地說道,他倒不是信不過爹娘,只是靈礦一事事關重大,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暴露的風險,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雖然在小鎮之中有楊無缺坐鎮,沒什麼危險,但是父母偶爾也會離開小鎮,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財不外露,也好。」楊無缺認同地點頭說道:「如此一來,我要陪你一起撒個謊了。」
「委屈先生了。」沐長生連忙躬身道歉。
「無妨,身正不怕影子斜。」楊無缺隨意說道,並不在意。
隨後,楊無缺帶著沐長生一起回小鎮,不過這次楊無缺不再是用飛的了,而是改為光明正大的走回去。
此時正當下午時分,楊無缺在前面走著,沐長生在後面跟著,二人一前一後,一路回到了青柳鎮。
「楊先生好。」「見過楊先生。」
一路上,每一個路過的小鎮居民,都會主動向楊無缺問好,楊無缺則統一點頭示意回復。
不過,每當人們注意到楊無缺身後跟著的沐長生之時,都會不自覺地露出一抹詫異之色,心中懷疑楊無缺是不是對這沐家小子另眼相待了。
沐長生跟著楊無缺一路回家,途中自然路過了鄰居木群先的鑄劍鋪子。
此時的木遜正在幫助木群先掄錘打鐵,為了靈石,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看到楊無缺和沐長生走得這麼近,木遜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難以置信之色。
「楊先生好。」木群先主動打招呼道。
「鑄劍辛苦了。」楊無缺含笑回道,他對木群先很有好感,木群先鑄的劍,品階雖然不怎麼高,但是從品質上來說,遠超同階的平均水平。
而且木群先搬來小鎮的這些年,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鑄劍之聲從未停過,楊無缺都聽在耳中,對於這種堅持,他自然是極為欣賞的。
說罷,楊無缺走過鑄劍鋪,敲響了沐長生的家門。
鑄劍鋪子裡,木遜還處在呆滯的狀態,不僅忘記了掄錘,連和楊無缺打招呼都忘了。
「掄錘鑄劍,不僅手要穩,心也要穩。」一旁的的木群先淡淡地提醒說道。
木遜並不聽勸,反而氣憤地一把將手中的大錘扔在地上,躲進了鋪子的後院。
「這小子。」木群先搖了搖頭,並未多管,撿起地上的錘子,繼續鑄自己的劍。
隔壁,沐陽穀聽見門響,打開門後才發現門外站著的竟是楊無缺,連忙行禮說道:「學生見過先生。」
沐陽穀在年輕的時候,同樣當過楊無缺的學生。
「無需多禮。」楊無缺親手扶起彎腰行禮的沐陽穀,他對沐陽穀的印象也是比較深的,因為在他這麼多年帶過的學生之中,單論求學之誠,沐陽穀可名列前茅。
「今日登門造訪,有事商談,可否入內一敘?」楊無缺微笑問道。
「當然可以,先生請進。」沐陽穀連忙伸手歡迎。
楊無缺走進家門後,院子裡的陳婉如也發現了楊無缺的到來,連忙上前恭敬地行禮:「見過楊先生。」
和沐陽穀不同,陳婉如原籍在外地,是遷移到青柳鎮的,並沒有做過楊無缺的學生。
「打擾了。」楊無缺微微點頭。
「不打擾,不打擾,楊先生能來,反倒是令我們家蓬蓽生輝了。」陳婉如連連說道。
進入正廳,沐陽穀將楊無缺迎上首位,又為其倒上一杯酒,恭敬地說道:「學生自釀的濁酒,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先生寬量。」
楊無缺舉杯飲下杯中酒,細細品味過後,誇讚說道:「酒很不錯,看來你在釀酒一事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學生天資駑鈍,自知修行無望,便寄情於外物,讓先生見笑了。」沐陽穀有些慚愧地說道。
「並未有責備你的意思。」楊無缺緩緩說道:「自古長生難求,人活一世,能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話完了家常,楊無缺便說起了正事:「此次前來,是想讓沐長生幫我去南沙城一趟,送一封信,不過他年紀尚小,此事究竟是否可行,還要看你們父母二人的意見了。」
聽完楊無缺的來意,沐陽穀和陳婉如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異口同聲地說道:「沒問題。」
一旁的沐長生頓時喜笑顏開,他就知道,只要楊無缺出馬,爹娘一定會同意的。不過爹娘問也不多問一句就同意了,還是讓沐長生心中有些驚訝。
「如此甚好,你們放心,我會贈與沐長生保命之物,讓他安全往返的。」楊無缺含笑說道。
「學生自然信得過先生。」沐陽穀連忙說道,這也是他答應這麼爽快的原因所在,他是發自內心地相信楊無缺的人品。
「既已商定,沐長生,你今晚三更時分來學堂,我會將信件和保命之物一併交於你。」楊無缺對沐長生囑咐說道。
「學生記下了。」沐長生恭敬地回道。
楊無缺見狀微微點頭,轉而又問向沐陽穀:「你釀的酒可還有多餘的,能否給我一壺。」
「有有有。」沐陽穀連忙從身上的儲物袋中取出了兩壺酒,都交給了楊無缺。
楊無缺只取其中一壺,含笑說道:「一壺足夠了。」
沐陽穀見狀趁機說道:「先生若是喜歡,學生可以每隔半月給先生送一壺酒。」
「如此,那就麻煩了。」楊無缺沒有推辭,看樣子他是真喜歡這酒。
「不麻煩,先生庇護我們一鎮百姓,才是真正的勞苦功高。」沐陽穀連忙說道,此言出自肺腑,他深知九界弱肉強食,要不是有楊無缺在,這青柳鎮說不定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我等相聚在此,也算有緣,談不上庇護。」楊無缺謙虛一聲,然後就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