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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提親 我很喜歡她。

2024-08-23 07:58:00 作者: 虛小花
  另一邊,江澄子和金鶯跳得有些累了,便在舞池邊上的沙發上坐下歇息一會。

  宋承書去幫她們拿飲料,因此暫且離開了。

  金鶯目光隨著他離開,叫了江澄子一聲:「哎。」

  「怎麼?」

  金鶯借著這單獨相處的機會,打算問個清楚,直接開門見山:「橙子,你喜歡宋承書麼?我是指那種喜歡。」

  「不啊。」江澄子幾乎是下一秒就給了答覆。

  「你確定?」

  「嗯。」

  「那...宋秉文呢?」金鶯頓了一秒,又問。

  江澄子沉默了。

  「你喜歡他麼?」金鶯又追問了一遍。

  江澄子撩了下耳邊的頭髮,視線移到了舞池的地板上。方形瓷磚將投下來的燈光割裂成塊狀,隨著色彩的變幻呈現出馬賽克一樣的繁複迷離,讓她的思緒也變得飄忽起來......

  江澄子想起,她剛上高二的時候,因為文理分科的緣故,所以重新分了班級,宿舍什麼的都要換。

  江家不太方便興師動眾地派家傭來學校,而當時上大三的宋秉文正值暑假,於是,他便被家裡要求來幫她搬宿舍。

  江澄子一貫懶散,到了搬宿舍那天,連收都沒收拾好,東西全部散落在桌上和地上。其他室友都在進進出出忙活著,就她百無聊賴地靠著柜子打哈欠。

  她在家裡都不幹活的,為什麼到了學校小小的年紀就要承受這麼多?

  這時,宋秉文出現在她宿舍門口。

  露臉的時候,江澄子看到另外三個室友眼睛都直了,全部停下了正在忙碌的動作。

  夏日正盛,他就穿了件簡單的黑色運動體恤和同色系直筒褲,是非常清爽帥氣的大學生模樣,氣質又比他們學校的高中男生沉穩很多。

  宋秉文簡單又禮貌地跟她室友致意了一下:「打擾了。」

  然後他就抬步走了進來,其他人眼睛一眨不眨地隨著他的身形移動。

  宋秉文餘光沒有亂瞟,目不斜視地直接走向江澄子的床位。走到身邊後也沒跟她打招呼,而是掃視了一圈她座位周圍亂七八糟的東西,神色帶著不加掩飾的嫌棄,似乎極其輕微地嘖了一聲。

  江澄子一看工具人來了,索性坐上書桌晃著兩條腿,手臂交叉環抱,一副反正她不打算整理有本事你也不整理的樣子。

  宋秉文也知道她的習性,沉斂著神色,彎腰將地上一個紙箱子拿起來放到桌上江澄子腿邊,這才對她說了第一句話:「讓開,下去。」

  江澄子腿一蹬就從桌子上下來了,把空間讓給了他,又歪著頭明知故問了句:「你要幫我整理啊?」

  宋秉文餘光睇了她一眼,沒理她,手上已經利落地將她柜子上相同高度的書整理成一摞,齊了齊,放進了紙箱裡。

  江澄子樂得清閒當個甩手掌柜,也不打擾他,跨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機。

  過了大概也就半小時,她抬了下頭,發現宋秉文竟然已經將她桌上和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整理完畢了。本來堆滿了雜物的座位神奇地變得清爽,空間都似乎變大了一倍。

  她往地上並排放置的兩個箱子裡看了一眼,看到裡面的各種物品被歸置得整整齊齊,四角空間全部都利用了起來。她自己都想不到,那些好像能堆滿整間屋子的東西,竟然兩個箱子就放下了大半。

  這人也太神奇了吧!

  她又朝著宋秉文看去,他剛才出去扔了一堆垃圾,現在重新回到她座位這邊,蹲下將一個箱子封起來開始搬運。

  她的新宿舍在百米開外的另一棟樓,直線距離倒是不遠,就是沒有電梯需要步行爬樓。

  她就跟他說了樓棟數和房間號,因為嫌累自己都沒跟過去。

  來回三四趟過後,東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天氣炎熱,暑氣蒸騰,外面的水泥地都是滾燙的,她的東西也不輕。

  江澄子注意到,宋秉文有些出汗了。他的頸側有了水流的痕跡,T恤胸口的部分也浸濕了一小塊,布料貼到了胸膛處,隱隱露出堅實的線條感,不動聲色地顯出挺括的胸型。

  她聽到,四周有輕微的口水吞咽聲。

  宋秉文搬最後一趟東西出去的時候,其他女生偷偷摸摸看了他這麼久,終於忍不住了,對江澄子使著眼色:「好帥呀,橙子,那是你男朋友麼?哪個高中的?」


  「就是的,三中?華高?怎麼都沒聽說過,不應該呀。」

  「這種層次都勾搭上了,真厲害呀!」

  其實江澄子跟宋秉文是不對付的,也沒覺得他長得有多出眾。但是看到周圍女生那羨艷的目光,突然就生出些小女生的虛榮心。

  她沒有辯解,反而做出一副默認的態勢,只回答了其中一個問題:「他上大學了已經。」

  「大學生?學長啊?!」其他女生驚叫起來。感覺加了一層成熟男人的濾鏡,簡直更帥了!

  但是,人家已經是江澄子的了……

  那些室友們又遺憾起來,恨不相逢未嫁時。

  恰巧這時,宋秉文回到宿舍。他剛才搬完了最後一趟。

  「還有麼?」他還是目不斜視地走向江澄子,問道。

  「沒了。」江澄子看了一眼自己的位子,被他清理得乾乾淨淨,不光是把東西搬完了,連不需要的雜物都幫她帶到樓下扔掉了。因為他,她簡直成了最負責人的上任,下一個人直接可以拎包入住了。

  「好。」宋秉文淡淡道。一句廢話都不多說,見完成了任務,下一秒就作勢要走的樣子。

  這時,江澄子其中一個室友主動搭話了:「哎,學長你真是太貼心了,主動來幫你家橙子搬宿舍。」

  其他室友也笑嘻嘻地,準備附和著調侃一下。

  剛才看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覺得不好接近,現在知道了他是江澄子男友,也算她們宿舍半個女婿了,就隨意了起來。心裡盤算著,要是順帶著能讓他介紹個他兄弟就更好了。

  江澄子還沒來得及含混過去,就看到宋秉文蹙了下眉,轉頭面向她室友們,十分實誠道:「不是,我一點都不想來,是被家裡逼著來的。」

  ......

  回想到這裡,江澄子接過宋承書拿來的藍色夏威夷,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後哐地一聲將杯子放到茶几上。

  「不,我超討厭他!」

  ——

  第二天早上,宋家。

  與別家不同,宋家的早餐反而是人最齊全的時候。因為忙於工作,宋父和宋母通常不會回家吃午飯,至於晚飯,也全靠緣分撐著。

  因此,宋家的廚師對早餐最為上心。天還不亮就起來燒水揉面,做了滿桌子的精緻小吃和各色面點,還有粥品飲料。

  此時,宋秉文一家三口圍坐在圓形玻璃窗邊的一張紅木方桌上,各自專注著面前的食物。

  宋家人的性格和江家完全不同,都嚴謹且自持。

  因此,飯桌上的氛圍一向沉默且安靜。

  忽然,宋秉文率先開口了:「爸、媽。」

  聽到他的聲音,父母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家裡並不信奉食不言寢不語,但一般來說,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不會閒聊。因此,宋秉文在餐桌上這麼鄭重其事地叫他們,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說。

  「怎麼?」宋母問。

  宋秉文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語氣平緩卻正經:「我覺得我的婚事可以定下來了。」

  此言一出,宋家夫婦都不由自主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宋秉文這話這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雖然他們是有意定下江家獨女江澄子,但是之前明里暗裡提到這事的時候,宋秉文的態度總是寡淡中帶著一絲抗拒。雖然沒有明確地反對這個聯姻決議,但能看出他內心並不認同。

  所以,雖然宋秉文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但他們也一直沒有挑明這件事。

  況且,宋秉文剛進入家族公司的管理層,事業上的發展趨勢穩健順遂,前景一片大好,婚姻之事倒也不必著急。

  可冷不丁地,宋秉文竟然自己主動提出有成婚意向了,這是他們萬萬沒料到的。

  但是眼神交匯後,兩人又心照不宣地產生了另一個念頭:該不會是兒子自己另外心有所屬了吧?

  因為喜歡上了除江澄子外別的女生,所以才來跟他們挑明這件事,下一步就是要求他們去江家取消聯姻。

  想到這裡,宋母清了下嗓子,正準備開口。

  宋秉文又繼續了:「你們找個合適的時間,去江家提親吧。」

  「......」

  宋家父母這次是震驚了。

  江家?他指的是江澄子?他想娶的人是江澄子?

  宋母目光逡巡看著宋秉文,自己這兒子從小到大都按部就班無需人費心,但是這次明明也是按照他們的既定規劃來的,她卻有些看不明白了。

  她確認道:「你是說,你想跟江澄子結婚?」

  宋秉文坦蕩地嗯了一聲:「是的。」

  宋家夫婦都靜默不語。

  宋秉文看他們的神態,問:「怎麼了?你們不願意?」

  「倒不是...」宋父開口了,語氣沉毅,他剛才一直沉默,是因為盤算了一下,認為自己理解了宋秉文的思路,「也好。現在你已經畢業了,也開始進入家族企業主事。再加上承書回來了,你有危機感也是正常的......」

  聽到這話,宋秉文眉頭驟然擰起,眼眶間陰影深邃了一些,打斷了父親:「不是,跟他無關。」

  其實,宋秉文以前對江澄子並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他知道兩家一直有聯姻的打算,但對此並不感冒。倒也說不上多嫌棄,他只是覺得,如果要結婚,就要找個合心意的。

  他和江澄子,太南轅北轍了。

  他從來沒有把家族利益和聯姻助力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他能夠憑藉自己的實力,不需要依靠任何外力來撐起企業的發展。

  所以他不會因為江家對宋家有幫助就娶了江澄子。

  他從來沒想過以自己的婚姻幸福作為交換條件。

  雖然以他的性子,向來不愛矯情。

  但他的信念是,如果他有朝一日步入婚姻,那麼一定是因為愛情。

  但是,那晚金馳那樣說了之後,他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對江澄子的感情,並不那麼簡單。

  其實細想起來,雖然在科研上他是位幾乎完美的好搭檔,但是在生活方面,他跟異性其實不怎麼合拍。他從來不願跟周圍的女生有多接觸,連話都沒有幾句,因為他實在是對對方說的事不感興趣,也不希望自己的個人生活向對方敞開。

  其實他不是看不懂,有好多女生明里暗裡想對他表示關心,但沒有人能進入得了他的生活空間,他也不會給任何人機會進入。

  只有江澄子。

  雖然她是自己闖進去的,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在他的世界裡。風風火火,來去自由。

  但他內心裡似乎並沒有特別的抗拒,可能是習慣了,也可能是懶得管。

  他允許她在他的世界裡橫衝直撞,然後又會適時地教訓她叫她收斂。

  循環往復,樂此不疲。

  他記得,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江澄子去宋家玩,不出意外地闖了禍,又不出意外地被他訓了一頓。

  她一賭氣,就一個人啪嗒啪嗒跑到庭院裡去,撿了根樹枝坐在地上,打算畫個圈圈詛咒他。

  江澄子先畫好了圈,準備將宋秉文的名字寫進去。「宋」字她見過這麼多次門牌了,自然會寫。結果到「秉」字的時候,就卡住了,她不知道那個字怎麼寫。

  想了想,乾脆用拼音代替,宋bin文。

  沒一會,宋秉文也跟過來了,看到地上的字和那個圈,也沒生氣,而是嗤笑了下,嘲諷道:「拼音都寫不對,還學別人詛咒人。」

  說著他指著那個拼音:「秉字是後鼻音。」

  「我們老師還沒教到這兒呢。」江澄子揚起小臉不服氣地抗議,錯了不怪她。

  「我教你。」宋秉文在她身旁蹲了下來,怕她不想學,又道,「拼音錯了詛咒不靈驗的。」

  說著他也隨手拿起一根樹枝,掰折掉一半,示範起來。

  「b-i-n-g,是b聲母,加上i行的韻母ing......」

  江澄子為了能學習正確的詛咒姿勢,難得乖乖地聽著,也跟著寫了一個。

  然後宋秉文又繼續教她別的聲母韻母,江澄子托著腮幫子專注地學習。不知不覺間,就高效地學完了整個拼音表。

  就這樣,莊嚴肅穆的做法現場,變成了勤奮好學的教學現場。

  江澄子胸前的紅領巾也更鮮艷了。

  一小時後,江澄子看著地上畫的那個圓圈裡自己正確書寫的拼音,咧著嘴滿意又驕傲地起身,拍拍屁股,跟著宋秉文進屋吃飯去了。

  回想到這裡,宋秉文輕笑了下。

  明明知道她就喜歡跟他作對,明明有那麼多輕鬆的方式來應付她,他卻偏偏選擇了最難的一種。

  他好像每次都是這樣。

  如果他想,他會有一勞永逸的法子,讓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個人空間裡。

  但是他沒有。

  他的世界,一直是對她完全開放的,且只對她一個女生開放。

  只有她是那個例外。

  或者說,是那個偏愛。

  宋秉文沉默了良久,認真又鄭重地對父母開了口:「我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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