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期間,顧湛與蘇千涼沒有工作,跟隨童雲清和顧修傑走親訪友。
先是去距離最近的爺爺奶奶家過了一天。
顧湛總算能陪爺爺好好釣回魚,還帶上公司事多不怎麼過來的顧修傑,蘇千涼和童雲清則是與好些時日不見的陽光和二號玩耍。
不知兩隻跟著將軍在這裡經歷了怎樣的生活,陽光依舊那麼溫馴,活潑的二號瘋狂地搖著尾巴,卻邁著優雅的步子朝蘇千涼走近,而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翻身露出肚皮。
不止二號,陽光也做出一模一樣的撒嬌行為。
蘇千涼蹲下來摸摸二號的肚皮,「怎麼,跟著將軍一段時間,你還真把自己見人就撲的性子改了?」
曾經的二號那是老遠看到她就要撲上來的活潑存在,這也是顧湛想把它送到爺爺家的最大原因。
蘇千涼平時的反應速度不慢,但懷孕多少會讓她的精力不濟,一個不小心摔一跤,怨二號不懂事,還是怨蘇千涼不注意?
好在,二號似是有些長進,知道克制自己了。
童雲清在撓陽光的下巴,「真是辛苦將軍和陽光了。」
能把二號教導成如今的這副模樣,不知道耗費將軍和陽光多少心血。
當然,其中最應該感謝的還是將軍,畢竟陽光和二號待在一起八個月,不止沒教得二號乖巧一些,反而被二號傳染了傻氣。
將軍跟隨顧湛與爺爺釣魚,聽不到兩個女主人的誇獎,奶奶就替它收了:「你們不在是沒看到,我在這天天看將軍訓練二號,差點笑死。」
人類不懂汪星語,聽不出「嗷嗷嗷」和「汪汪汪」的區別,反正經常看見三隻湊在一起嗷嗚個不停。
將軍還挺有狗中領導的風範,一聽爺爺說要把陽光和二號教導得跟他一樣,天天帶著兩隻在外面遛彎。
爺爺奶奶估計將軍是先從體力與奔跑抓起,真正的訓練時間有兩個月,他們也不著急,任由三隻自己琢磨。
遛彎累得氣喘吁吁的兩隻跟隨將軍回到家,將軍一聲威嚴的「嗷」,以身作則地倒在爺爺腿邊露出柔軟的肚皮,露出任君隨擼的勾引姿態。
最開始,陽光和二號還不是很明白,被將軍一隻一爪子地強硬按倒在地上,掀翻了露出肚皮,將軍再做示範還有什麼不懂的?
因此,別的護主什麼的沒學會,露肚皮邀擼是學得格外到位。
聽奶奶把三隻的日常活動說了一遍,摸著兩大毛茸茸,瞅瞅它們無辜的小眼神,蘇千涼與童雲清差點笑死。
蘇千涼:「要給將軍記上一功。」
童雲清:「給將軍買肉骨頭!」
奶奶笑,「我們還會少它們的吃食嗎?」別說區區肉骨頭,就是再好的肉,顧家還是有錢供得起功勞如此之大的將軍。
她們三沒聊多久,二號原形畢露,噠噠噠地跑開,不知從哪裡揪出只布老鼠放入蘇千涼手心,眼神期待地瞅著她。
這個「我拋你抓」的遊戲上回過來時已經玩過,蘇千涼駕輕就熟,直接丟了出去。
丟出去後,看著甩著兩瓣肥屁股跑去撿布老鼠的二號,蘇千涼想到一個上回沒來得及問的問題:「奶奶,這隻布老鼠真的是買給二號的玩具嗎?」
問題一出,客廳為之一靜。
就在蘇千涼懷疑自己是不是問了什麼不太對的問題時,奶奶與童雲清互視一眼,齊齊地笑了。
奶奶笑著擺手:「怎麼可能呀。」
童雲清偷偷眨眼:「是將軍的。」
蘇千涼:「……」所以說爺爺撒謊的目的
是為了替將軍掩飾?
「爺爺和將軍的感情很好嗎?」
奶奶點頭:「把藏獒從小養到大感情會更好更親人更護主,將軍的媽媽當時被偷獵者抓走打算帶去販賣,路上出事,將軍的媽媽肚子中了一槍奄奄一息,是你爺爺把將軍從肚子裡面抱出來的。四隻藏獒幼崽,就只有它活下來,也是幸運。」
童雲清早聽過好幾遍,還是覺得很唏噓。
聽第一遍的蘇千涼腦海中沒什麼臨終託孤的想法,只有一個念頭:「可以養嗎?」
「這個也是沒辦法。」奶奶搖頭,「不確定是雛鳥情節,還是認定救了它的人,將軍不接受任何人的餵食,不交給你爺爺就只能讓它等死了。」
藏獒不是狼、白狐等國家保護動物,不允許普通人飼養,所以藏獒的主人在得知情況後就把將軍送給了他們。
蘇千涼發出長長的一聲「哦」,對上奶奶和童雲清拋來的疑問目光,解釋道:「感覺像是在聽一部以藏獒為主的小電影。」
童雲清:「這麼說,還真的挺像主角啊。」
奶奶:「就是某人年紀大了點,真拍電影恐怕沒人看。」
三個女人笑成一團。
也就是爺爺不在家,調侃他的人還是奶奶,不然她們可不敢這麼說話。
在爺爺家過了一夜,第二天吃過早飯,一行人緊跟著去了外公外婆家。
這還是蘇千涼跟顧湛結婚之後第一次來外公外婆家。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過來,時間緊張難以安排。當初原定的計劃是去完外婆家,再去爺爺奶奶家,之後就是外公外婆家。
去了外婆家回來發現懷孕,去爺爺奶奶家還是因為想把陽光和二號送過去,之後就是各種工作和忙碌,抽不出時間。
蘇上尉心裡還是挺擔心外公外婆會不會因此對她有意見。
她個人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是從沒見過面的陌生人,有感情才奇怪呢。就是擔心顧湛心思多,橫亘在長輩和妻子之間不知道怎麼處理。
所幸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外公外婆在隔壁市,和爺爺奶奶家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上高速開七個小時的車就能到,坐高鐵或飛機就更快了。
為照顧孕婦,一家人坐的是高鐵。
買了前後的商務座,坐兩個小時,又因春節堵上近兩個小時後,到了目的地。
一到家門口,顧湛趕緊扶蘇千涼下車,「怎麼樣,暈車嗎?會不會很難受?有沒有想要吐?」
蘇千涼的面色有點白,主要還是懷孕之後肚子裡的孩子掠奪營養太厲害,身體沒那麼好,她有些撐不住那麼長時間的久坐。
坐高鐵期間,顧湛有陪她走過一段路,堵車的時間裡在狹小的車廂里就不行了。
坐久了,腰難受。
蘇千涼扶了下腰,還沒回答顧湛的問題,兩個老人躥了過來,一邊一個扶住蘇千涼的手臂,臉上的神色比顧湛這個即將當爸的還緊張。
老爺爺很是焦急:「是不是很難受?」
老奶奶一臉懊惱:「早知道不讓你們過來了。」
蘇千涼若有所覺,看了眼顧湛,顧湛點頭證實她的猜測沒錯。
那就好辦了。
「外公外婆,我沒事的。」
外公:「誒!」
外婆:「外孫媳婦真乖!」
外婆比奶奶更外向熱情,許是受到外婆的影響,外公也是笑眯眯的,有什麼說什麼,比口不對心的傲嬌爺爺更好相處。
兩位老人家用眼神逼退想上前的顧湛,半
拉半拽地把蘇千涼拉進了房子裡面。
這裡可比只有兩個老人家的爺爺奶奶那熱鬧,過年前來拜訪的親戚多得是,客廳里早前到來的親戚們圍聚在一起,打麻將、打撲克,賭注是一盆盆的花生堅果小橘子。
童雲清顯然見慣每年過年必定會有的節目,隨手從某人的賭註裡撈了一把曬花生,剝開後就往嘴裡塞。
被搶走賭注的人也不惱,笑著往童雲清的手裡塞兩個橘子:「可甜了,快嘗嘗。」
童雲清和顧修傑挨個叫人,一圈下來,收穫一堆瓜子堅果零食水果。
接著,顧湛拉蘇千涼去叫人,他們倆的待遇比童雲清和顧修傑差一點,收穫的全是堅果和水果。
瞧著,數量上是少了,仔細一看,全是孕婦能吃的。
可見這群親戚早早知道顧湛要帶媳婦上門,知道蘇千涼有孕,做過準備。
叫過了人,外公外婆就催著顧湛和蘇千涼先回房休息。
蘇千涼躺上滿是太陽曬過味道的床鋪,終於有機會回答下車時顧湛提出的那個問題,「其實我感覺還行。」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麼脆弱,像是一個不舒服孩子就要沒了似的。
顧湛:「我覺得外公外婆還是知道的,否則肯定進門後不讓你先叫人,而是讓你先來休息了。」
特殊情況能夠得到特殊對待。
蘇上尉笑著問他,「如果這樣就不行了,過些時日要和你去拍結婚照,那怎麼辦?」
拍結婚照要折騰得可就更多了。
換衣服、換髮型、換頭飾,沒個大半天絕對搞不完。
為拍結婚照欣喜好幾天的顧湛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把行程延後了。
「媳婦兒,不然我們等生完孩子再拍吧?」
「你不是想拍嗎?」
「我是想,但不能累著你啊。」顧湛掰著手指數好處,「你看啊,拍結婚照不能隨隨便便對不對?得先選個風景優美的地方,現在大冬天的要拍春暖花開的照片就得去南半球,那麼遠的路程光是想我就為你感到累。」
「……還有呢?」
「我們就結一次婚,肯定得給你準備最漂亮的婚紗對不對?我已經在聯繫婚紗設計師了,但等婚紗設計好做出來,你肚子都大了,再拍婚紗照就……」強烈的求生欲讓顧湛沒把「不好看了」四個字說出口,笑了笑,矇混過去。
聽他說得還挺有道理的,蘇千涼點了頭:「行,那就不拍了。」
「……」顧湛糾正她的說法,「媳婦兒,不是不拍,是延後拍。」
「嗯,不拍。」
顧湛:「……」他沒把「不好看了」說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