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反秩序

2024-09-20 17:21:21 作者: 神經小白
  「白石學府、巡狩所、柳家,沉溺於內鬥的那群傢伙認為你只是一個詐騙犯、一個中間人,他們完全不清楚你的危害性。」

  銀白的獅子從虛空中踏步走出,濃密的鬃毛散發出森然寒氣,與費爾德一左一右包圍了姚澤。

  【造物·獅心王】

  「第七虛界軍團全滅的兇手、非法實驗伊甸園的主導人、預言中【偏執】的製造者,如今利用【反秩序】靈感建立儀式錨點,你是想再現失樂園的慘狀嗎!」

  老人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沉重的大劍高高舉起,凌厲喝問。

  「別把我說得像是【紛爭】那群瘋子一樣。」

  姚澤聳肩,語氣誠懇:「為了毀滅而毀滅毫無意義,我只是認為如今的【秩序】需要一些調整,很碰巧的是,我的知識與認知足夠支持我做出這些。」

  或許是所有計劃已經就位,姚澤表現出了充分的分享欲望。

  「你想做什麼!」

  費爾德心中不妙的預感頓生,相較於一個肆意發泄的瘋子,更可怕的是一個理智的瘋子。

  「別急,距離開幕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慢慢聊。」

  姚澤目光不著痕跡地瞟過即將進入自己視野死角的銀白獅子,強烈的危機感使得這隻異能造物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嗯,就先從【秩序】的本質聊起吧,以你的地位,應該知道真相。」

  「存續。」

  費爾德願意藉此機會打聽出姚澤的意圖,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沒錯,存續,【黑獄】【散漫】【造物】【紛爭】,【靈感】【生長】【秩序】【支配】,【平等】【墮落】【命運】【虛妄】,十二位主君制定了十二種截然不同的規則,樂此不疲地通過敕封尋找自己的代行,最終的目的也無非是為了存續。」

  姚澤輕描淡寫地將恆動天穹隱瞞的異能本質揭露而出:「生存,所有事物的本能,即便是那十二位已經脫離個體概念的主君也無法逃脫這個枷鎖。」

  「不得不承認,相較於【紛爭】的殘酷、【支配】的冷漠,【秩序】為了存續所制定的規則堪稱溫柔,不惜塑造起蛋殼一般的界壁,為人類建造起名為『現界』的搖籃。」

  「你想破壞界壁?」

  關於人類是否應該走出現界的爭論早在六十年前就發生過,費爾德第一時間聯想到此,皺眉。

  「不不不,界壁的破壞意味著九成人類的死亡,我說過我不是【紛爭】的瘋子。」

  姚澤豎起食指:「我的目的是——」

  「——改寫秩序。」

  ……

  「就是他們!因為我們不願意搬走,所以他們用這種方法炸掉我們的房子!」

  「對!巡狩所一定也知道這件事,他們也是幫凶!」

  「他們哪裡是為了救援!他們是在掩蓋證據!」

  「滾出去!」

  「巡狩所滾出去!」

  處於悲傷或憤怒情緒中的人往往沒有明確的判斷力,加之姚澤提前布置的影響,一場抗議突兀地出現,並且有規模逐漸擴大的趨勢。

  詩淺停下對於造物之黯的操縱,看向了遠處。


  那裡已經聚集起了反對的人群。

  「【反秩序】的儀式錨點,嘖,原來是這個。」

  左路想起了費爾德的分析,口中嘖出一聲,轉頭看向柳岐:「不能讓騷亂成型,能強制管控嗎?」

  柳岐皺眉搖頭,神色凝重:「巡狩所不具有對於普通人的治安權,這是警務司的職權範圍。」

  警務司如今還沒有到達現場,也不知道是交通堵塞還是其他原因。

  「指望齊宣還不如指望一頭豬!」聯想到安城警務司的冗雜程度,左路忍不住爆出粗口:「必須想辦法阻止抗議,否則【反秩序】的最後一處錨點成型,儀式就會……」

  「砰!」

  就在幾名狩使上前打算勸阻憤怒的人群時,一聲槍響打破了人群的喧鬧。

  柳岐與左路皆是因為震驚瞪大了雙眼,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了那個敢在這個時機開槍的狩使。

  狩使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槍,在他面前不遠處,一名老人還維持著憤慨的神情,額頭的血洞多出了驚悚的意味。

  柳岐記得,這名狩使幾天前曾參與過姚澤的抓捕行動。

  「噗通。」

  屍體倒地的聲音不大,卻又在所有人心中震耳欲聾。

  「殺人啦!」

  「狩使殺人啦!」

  如果說先前人群中所匯聚的靈感更多還是【憤怒】與【悲傷】,那麼在真正看見有狩使敢於開槍後,【恐懼】與信仰的破滅後的【絕望】充斥在了所有逃散的人群之中。

  這正是最適合【反秩序】儀式的靈感。

  第十三處錨點,已成。

  被交界區打亂的十二處儀式錨點受到召喚,十二道黑色光柱自安城的各個區域升起,濃郁的黑色在天空擴散,娥眉月消失在黑暗當中。

  「宋暮。」詩淺迷茫地發出呼喚,聲音顫抖。

  「我在這。」天空中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宋暮聞聲回頭,隨即愣住。

  輪椅之上,詩淺看著自己指尖正在逐步蔓延的黑色,臉頰在不自覺間已是布滿淚痕。

  「我有很多記憶冒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

  ……

  「你算錯了一點,交界區的出現會觸發界柱系統的自我修復機制,如今的安城是現界秩序係數最高的地方之一,無論你的儀式原本作用是什麼,都不可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費爾德說出了最為關鍵的事實,這也是他選擇前來阻擊姚澤而非優先處理儀式的原因之一。

  「這我當然知道。」姚澤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我還沒有愚蠢到依靠一場大型儀式就試圖改寫【秩序】,倒不如說,無論是這一年的潛伏,亦或是儀式的布置,都不過是為了替真正的主角打掩護。」

  「主角?」

  不妙的預感再度降臨,費爾德心中迅速回憶了已知的所有線索,確定沒有紕漏。

  「還記得第七虛界軍團全滅的緣由嗎?」

  費爾德當然無法忘記:「你將他們誆騙進了獸的領地。」

  姚澤閒適地彈彈指尖:「說實話,我挺佩服他們的,在沒有準備、沒有情報的情況下遭遇強欲之獸,居然還能夠打出同歸於盡的局面。」

  「可獸的肉身不過是容器,只要時機成熟,祂們輕易就可復活。」

  「湊巧的是,十多年前,某個開拓者在虛界撿到一個人類女孩,或許是出於憐愛,也可能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兒,總之他做出了一個不理智的選擇。」

  「他收養了那個女孩,而那個女孩如今就在安城。」

  「想想看,一具獸為自己打造的容器,在經歷十多年的現界生活後,她對於【秩序】會有何等的適應性?而當獸真正占據這幅軀體後,祂對於【秩序】又有何等的影響力?」

  姚澤眼神中充斥出興奮的愉悅,費爾德想到了某種可能,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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