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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命運】

2024-09-20 17:23:37 作者: 神經小白
  荒誕之獸。

  如此直白的話語,宋暮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只感覺渾身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按照你的說法,你其實是貓與老闆殘破靈魂融合後的產物?」

  他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豆漿,懷疑超過信任。

  只是【黯】的出現作為了一項有力的證據。

  異能是靈魂的本質,豆漿既然能夠操縱【造物·黯】,那她必然與詩淺存在某種聯繫。

  事實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荒誕】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祂早已預見了今天的一切?

  還有【命運】是什麼意思?莫非是異能權柄中的那個【命運】?

  疑惑太多,而他缺乏相應的情報與知識。

  「我也是在進入這片空間後才知道的這些,嗯,包括能說話也是,這應該來自於【強欲】的賜福。」

  【強欲】的靈感為豆漿帶來了靈智,同時,靈魂中屬於詩淺的部分也為其帶來了詩淺十五歲之前的所有記憶,知識儲備豐富。

  如今的她完全可以說是十五歲時的詩淺。

  宋暮也想通了這一點,看向豆漿的眼神越發複雜。

  自己面前的這隻貓究竟算什麼?老闆的貓?強欲之獸?亦或是十五歲的老闆?

  明明具有獸的位格,卻因為自身靈魂的孱弱而無法承擔相應的記憶與靈感,由於靈魂容量太小,【強欲】靈感幫助這隻貓開啟了靈智,卻完全不足以將其支配。

  他的眼角忍不住抽搐。

  這應該算是自己見過最為獨特的獸了。

  「回歸正題,你找我究竟要幹什麼?」

  提起正事,宋暮難得擺出了認真的姿態。

  畢竟事關詩淺,由不得他不鄭重。

  豆漿回想起先前迷迷糊糊之中的感應,強撐的高傲神色逐漸變得嚴肅:「看見頭上的天幕了嗎?」

  「姚澤【反秩序】儀式的產物?」

  「沒那麼簡單。」豆漿晃著毛絨的腦袋,抬起貓爪指向天空:「用獸的視角來看,這是一個胚胎。」

  胚胎。

  一切生命的起源之地,在異能術語中,代表著對誕生之物的孕育。

  宋暮抬頭望向了空中。

  天空漆黑,分不出這究竟是黑幕的存在還是天空本來的顏色。

  如果這片空間真的是某種胚胎,那自己這些人算什麼?胚胎中的細胞?

  這種奇妙的想法讓宋暮想到了伊甸園,如果將其看做一個整體,其中的研究員與實驗體不就是這個整體的細胞嗎?

  每一個細胞都在為了整體的存續奉獻自己的價值,而沒有價值的細胞將會被處理。

  那自己呢?是病毒?還是癌細胞?

  豆漿瞧見宋暮嘴角露出了滲人的笑容,膽怯地縮了縮脖子,可聯想到自己尊貴的身份,又強撐著挺直了腰杆。

  「胚胎存在的目的是什麼?」宋暮收回投向夜空的目光,笑容恢復平靜,重新看向豆漿。

  「將【強欲】的權柄和【秩序】相融合。」豆漿說出自己的判斷:「強欲之獸是這場儀式的核心,我能感覺到【秩序】的權柄在向我匯聚,一旦胚胎孵化,兩者的融合甚至會超越獸的層次。」

  超越了獸的層次。

  那還能是什麼?

  宋暮回憶起了一些往事。

  荒誕之獸表現過對於【秩序】的忌憚。

  在多如繁星的靈感分類中,只有十二種成為了異能權柄的分類,其中就有【秩序】。

  異能者在荒誕之獸的口中被稱作受封者。

  這一切是否意味著在獸之上,還具有著更高階位的存在?

  這就是強欲之獸的目的嗎?

  不妙的預感越加強烈,不好的猜想沖淡了豆漿帶來的喜悅,他並不在乎現界會因此產生怎樣的變化,但強欲之獸作為儀式的核心,恆動天穹會怎麼做?

  答案似乎不言而遇。

  現界不會允許強欲之獸活著完成儀式。

  是否意味著自己需要去阻止恆動天穹?


  可如今的強欲之獸又是否真的是詩淺呢?

  靈魂、記憶、個體,涉及哲學的問題往往沒有固定的答案。

  宋暮甩甩腦袋,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荒誕之獸的後手打破了既定的軌跡。

  可【命運】作為代表敘事的主君,會在既定軌跡發生偏移的時候做出修正。

  修正的形式並不固定,可以是一個巧合,也可以是個念頭。

  一股並不屬於宋暮的衝動讓他做出了決定。

  宋暮猛然抬頭,原本平靜的眼瞳掩蓋上了一層紅霧。

  姚澤。

  作為一切的計劃者與執行者,即便如今殺掉他也無濟於事,可並非所有事情都出於功利目的。

  就像復仇。

  【命運】讓一切走上了預定的軌跡。

  「如果這是三年前的安城,你一定認識路吧?」

  宋暮轉頭看向豆漿:「帶我去巡狩所。」

  要說姚澤最有可能降臨在這片空間的地點,只有那裡。

  ……

  「失去最能依仗的【王權】,這樣的你甚至無法構築武裝,是否有些太過小覷我了?」

  原本佇立的巡狩所建築早已成為了一片廢墟,銀白的獅子渾身沾滿血污,遍地都是殘缺的屍體。

  儀式的成立打破了無與有之間的封禁,解放的囚犯還未來得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就被姚澤充做了消耗費爾德的卒子。

  「現在的你還剩多少靈感?五成?還是三成?據我所知,萊恩家族的戰法可不以持久聞名。」

  姚澤語氣輕鬆,教唆囚犯更多是利用言語與情緒上的煽動,異能只是這場教唆的催化劑,他的消耗並不大:「對了,繼承【王權】的是十二那小子吧?司書的建議?還是你自己的想法?萊恩家的人知道嗎?」

  「現界的未來不需要【王權】。」費爾德抹去嘴角的血漬,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糟。

  兩成,這是他此時的靈感儲量。

  萊恩家族作為具有數百年歷史的王族,即便是在恆動天穹成立後也保全了大部分的利益,所秘傳的獅子戰法作為陷陣的王者戰法,在沒有【王權】加護的情況下,消耗堪稱恐怖。

  「真不敢相信,萊恩家族的家主居然還會說出這種話,這不是你們誓死捍衛的榮耀嗎?」姚澤語氣嘲諷。

  「榮耀不過是家族維護約束成員的工具,這種嘲弄沒有意義。」

  費爾德低下眼眸,染血的銀白睫毛被風吹得顫抖,就像一個失去心氣的老人,手中屬於【造物】權柄的大劍外殼不斷崩解。

  姚澤的神色卻是逐漸凝重——費爾德的氣息變了。

  如果面對使用獅子戰法的費爾德,他認真之餘卻並不會感到棘手,就像一場雙人芭蕾,他知道對方下一步所有的戰法,只要跟得上節奏,他就永遠不怕被甩開。

  現在卻並不是這樣。

  如果說先前的費爾德像是一隻咆哮的雄獅,此時就像是一隻垂暮的老狼。

  很難想像,一向強調榮耀正直的獅子家族,其家主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會像是一頭狼。

  一頭不擇手段、卑鄙陰險的老狼。

  「來啊!」

  大劍褪去軀殼,灰白扭曲的長劍被費爾德舉起,老人用盡力氣發出自己的怒吼。

  伴隨奮進全力的怒吼,武裝構築——

  ——【灰敗】武裝·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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