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赤金寶珠
接下來幾天，一行人將絕水城有意思的地方玩了大半。原計劃選一個天氣不錯的傍晚前往千洞窟觀賞晚霞，可惜千洞窟被改造成了武道大會的賽場，最後還有一些布置沒有完成，只有在武道大會當天，作為參賽者才能進入。
這絕對是大手筆，千洞窟可是絕水城的名片之一，雖然根據這麼多年的研究經驗，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但光是會場的布置就是一筆龐大的數字，還只用一次。
壽宴歷來的保留節目擂台切磋改成了武道大會，熔神境以下，年齡不超過五十的弟子都可以參加。說是武道大會，其實更像是一次奪寶活動，屆時千洞窟一千四百三十三個洞窟，每一個中都會放置一件獎品，價值最大的十件獎品已經放在魯氏的八方樓中展示。
姜奕也終於趕在武道大會之前完成了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件作品。
「還是太粗糙了。」
姜奕這次煉的是一頂火焰頭冠，當初設計的時候計劃的是能擁有攻擊、防禦、飛行三項功能，事實也確實達到了，只是……
這跟計劃的有很大出入！
通過火焰頭冠，武者能夠以真氣御使火焰，也能將火焰化作護盾，但上限都很低，依託焰雲的飛行只能用「飄」來形容。
為了區別於靈寶圖錄上的那些，姜奕將自己煉的這種稱之為「法寶」。這不是什麼創新，封神大劫之後的人族修道者都是以法寶為主體，各方面都不如靈寶，靈氣下降，也是天地的一種自我保護。
法寶是捏出來了，但從結果來看，這是一件徹頭徹尾的失敗品，但這一次的經驗對他卻尤為重要，驗證了他心中的諸多想法。知識傳承歸知識傳承，能達到什麼程度還得看個人，練手更是少不了。
一團火焰包裹著頭冠懸浮在半空，作為法寶核心的陣法一個個崩碎，頭冠在火焰中緩緩消融、分解。將法寶再次分解成材料，材料折損不可避免，但總歸好過留著一件雞肋，也能省下些花銷。
現在他還處在照貓畫虎的階段，對於追求精密的陣法而言是遠遠不夠的，需要更多的練習才能將傳承的知識真正化為己用。
……
在開始幾天的遊玩之後，同門也就沒有繼續聚在一起，眼下正是發展人脈的絕佳時機，之前大街上與無痕宗弟子的交鋒已經是給魯崇面子了，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姜奕、林嘯一般佛系的，這兩個人佛系，性格是一方面，更多是對自己的未來足夠自信。
「聽說師弟這次也報名武道大會了？」
林嘯還是老樣子，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可以想像，要不是師命難違，他肯定不會照顧姜奕的感受。
「來都來了，重在參與嘛。」在煉器上有了新思路的姜奕心情不錯，至於武道大會，自然是姜淼淼報名的時候給他一起報上的，反正不是什麼大事，正如他說的那樣，來都來了。
「那就去八方樓看看？據說展示的十件獎品都很是不錯，拿下一件也算不枉此行。」這也是林嘯此行的任務，原以為會是常規的一對一擂台賽，但無論模式怎麼改，他都必須頂上去，而且必須盡全力取得好成績，上門弟子在享受福利的同時，也需要承擔相應的義務。
「也對，至少得看看地圖，別到時候跑錯了區域，那可真就丟人丟大發了。」心態轉變的姜奕並不排斥這種能增加戰鬥經驗的機會，一直窩在山上是不可能有功德的，而兩界戰場的危機自是不言而喻，就算是以他的身份，說一句以命相搏毫不誇張。
武道大會只有一個賽場，參賽者的境界跨度極大，從四品到一品，規則明面上沒有做任何限制，但潛規則大家都清楚，什麼實力在什麼區域，區域怎麼劃分？自然是按獎品的品質！
要是有人沒下限想要掃蕩全場，丟人不說，還容易遭到全場圍攻，得罪茫茫多的人。當然，如果能成功的話，那就沒人會討論下限不下限的問題，這將是傳奇的開始。
八方樓原是魯氏待客的一座風景閣樓，現改造成了武道大會的宣傳展示區，人來人往日夜不止。
人一多，事非就多！
好在大家都比較克制，最多也就是口角紛爭，並未大打出手，真要打，武道大會上見真章。
「武道大會下注點？這還能賭？」
看到展示區一角那醒目的GG牌，姜奕大感詫異，這種賽制怎麼賭？沒有名次，而且是大混戰，各方勢力的關係錯綜複雜，根本就沒有可能暗中操控，而且，賠率該怎麼開？這一個不好可能連褲叉都得賠出去。
「沒什麼不能賭的，賭不了名次就賭獎品的最終歸屬，更何況開盤的是元寶宗，輸贏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林嘯小聲地解釋道。
「重明界最大的商人？」
這元寶宗就是個奇葩，就連姜奕這種「不問世事」的人都不止一次聽說過關於他們的種種逸聞。
「對，他們的武意需要操控財富流動，進財或者破財，對他們而言都是感悟武意必不可少的過程。」
就是流動！
所以元寶宗雖然被稱為重明界最大的商人，但他們掌握的財富並未達到讓上門忍不住抄家滅門的程度，錢財如流水般從他們指尖流過。
如意門晉升上門失敗的關鍵就是他們，順州唯二的一流宗門，如意門與元寶宗之間的戰爭斷斷續續打了上萬年，看似占據了一定的優勢，卻始終無法將其吞併，順州因兩宗大戰覆滅的勢力不下兩手之數。
到現在如意門早已沒了最開始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一旦全面開戰要顧及的因素太多了，隔壁的上門會不會突然介入，整場戰爭是否受到異界間諜的引導……
「這倒是有意思啊！」
一個無論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不怎麼樣的武意體系，居然能將如意宗拖得不上不下，相信在最初的時候，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像到的。
「先看地圖吧，師弟要對這感興趣，之後可以小玩兩手，在這種混亂的規則下，出現什麼結果都不奇怪。」
「林師兄這是不自信啊？」
「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畢竟我們夢神宗在東州，距離這裡太過遙遠。」
姜奕聽懂了林嘯話中的意思，雖然同為上門，但如果要做選擇的話，那些小宗小氏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無痕宗或三聖宗，畢竟他們是在這兩宗勢力的輻射範圍討生活的，所以他們就算是在武道大會上遭遇圍攻都一點兒不奇怪。
完全無法理解，魯安平耗費無數財力舉辦一場這樣的武道大會的意義何在！
武道大會的賽場直接投影在八方樓的一層中央，這是以神紋為基礎構成的，說不上高明，勝在一目了然。十件寶物的放置點在上面著重標示了出來，都在千洞窟最高處的洞窟，十件寶物無一不是珍品，有九階寶具，有洗鍊身體的丹藥，有蘊含武意的異寶……
每一件對一品武者而言都極具吸引力，就算是上門弟子也一樣，就算用不上，賣掉也是一筆相當不菲的財富。
這十個標註的點就是一品武者鬥爭的區域。
再往下，一道道宛如木龍的棧道圍繞著整個山體，這是為了方便不會飛行的四品武者，以及只能短暫飛行的三品武者臨時搭建的，有了落腳點，鬥爭會更激烈，更精彩。
越高處的洞窟中，放置的物品的價值越高，看到這個縮小版的賽場投影，自己該去哪裡也就有數了。
在賽場投影的周圍則是十件寶物的陳列區，每一件都有詳細地介紹。
「大手筆啊，我宗每九年一屆的九殿演武也不過拿出一件九階寶具作為頭名的獎勵，這裡居然有兩件！」雖然早已知曉，但真正看到的時候林嘯仍然忍不住嘆道。
魯氏是瘋了吧，將這些寶貝賜給族中優秀子弟，再不濟也能多苟延饞喘兩年。拿出來作為武道大會的獎品又能得到什麼呢，面子？
「有所出，必有所求！不過這跟我們沒關係，壽誕之後，這裡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已經返程，師兄也已經去往山海戰場。」
姜奕倒是不在意魯氏的目的，夢神宗可以說是魯氏最後的退路，這一點，從數百年來，魯氏子弟未有一人拜入除夢神宗之外的上門便能看出，大腿離得再遠也是大腿，就算最終守不住絕水城，但有夢神宗這一層關係在，魯氏至少不會被滅族。
所以，坑誰魯氏都不可能坑夢神宗！
兩件九階寶具中，一件是墨色甲冑，甲冑也是重明界最常見，武者最喜歡的寶具類別，武者堅信身體才是一切的根基，防禦就等於是攻擊，像劍域劍修這種小脆皮，合身一撞，只要撞實了，他肯定受不了。
另一件是劍器，顯然是以劍域神劍改的，近千年來，受劍域影響，雖然武者也在不斷地研習劍道，但他們還是更喜歡重戟、棍棒之類能夠展現力量優勢的兵刃，但要是免費，也沒人會拒絕。
丹藥占比最大，足足占了一半，也就是五樣，有洗鍊身體的，有修復靈魂損傷的，那顆延壽三十年的丹藥算是最雞肋的。參賽的都是五十歲以下的弟子，正值風華正茂，根本用不上，但用不上歸用不上，卻不能否認延壽丹的價值。
剩下三件算是奇物，一寶珠、一黑石，以及一塊未知獸骨。
姜奕的目光落在了那顆比嬰兒拳頭略大的寶珠上，《靈寶圖錄》上顯示的結果讓他差點忍不住開搶。
赤金寶珠——六百年前，琉璃武尊鎮殺隱匿於海州赤金峽的獄魂界超級魂獸，兩種武意和殘餘的魂獸魂珠中的神秘力量絞殺在一起，遺憾未能形成傳承聖物。
未能形成傳承聖物，想要從中感悟武意其難度提升了十倍不止，實力不夠冒然感悟更是有被其中武意滅殺的可能。
能稱之為珍寶，但對一品武者而言，價值遠沒有九階寶具高，略顯雞肋。
一億！
這顆赤金寶珠能對定海神珠折價整整一億修道值，包括山寨版！
姜奕忍不住俯身靠近仔細觀察，定海神珠一套有二十四顆，就算是折價一億也是杯水車薪，但可以兌換一顆啊！成套的靈寶湊不齊，必然會有很多威能無法顯露，但對現階段的姜奕而言，山寨靈寶中攜帶的傳承比靈寶本身更重要。
定海神珠原本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定海神珠強不強？
從戰績來看，絕對當得上至寶之下第一序列，趙公明以此寶橫掃闡教十二金仙，就連燃燈這個副教主都未能倖免，最後落到燃燈手裡，更是以此寶成功偷襲了通天教主，在燃燈轉投西方教後衍化為二十四諸天。
而姜奕之所以沒有將這套靈寶列入計劃範疇，貴，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在知識傳承的選擇上。傳承只是傳承，只有融會貫通之後才能真正化為己有，正是有了通天神火柱的經驗，他才止住了自己「好高騖遠」的想法，以五行為根基，怎麼都是不會錯的。
但計劃只是計劃，像這樣的「橫財」姜奕是不可能放棄的！
「怎麼？師弟有興趣？」
林嘯望著心神完全被赤金寶珠所吸引的姜奕，心生疑惑，他不認為姜家大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
這顆寶珠別看來頭是這十件寶物中最大的，但著實雞肋，無法直接感悟其中的武意，若非如此，這寶珠也不可能到魯氏手中。
現在魯氏將這顆寶珠作為武道大會的獎勵之一，顯然也是開發寶珠失敗了。
這種象徵意義遠大於實用意義的東西，在他看來，還不如那顆延壽的丹藥，至少丹藥就算他們用不上，也能輕鬆折現。
「既然參賽了，總要有個目標，我看這寶珠就不錯。」姜奕直起了身軀，寶珠的價值將他的戰意推上了頂點。
林嘯有些驚訝地看著姜奕，擺在這裡展示的十件寶物只是供各方勢力弟子在武道大會上爭面子的載體，所以寶物雞肋與否都不會影響爭奪的決心，撿漏無疑是痴人說夢。
更重要的是，想要參與這十件寶物的爭奪，門檻就是一品境界！
姜家大少在雙塔山的種種傳聞幾乎將他塑造成了「虎父犬子」的代名詞，但仔細想想，從未有人見過這位大少出手，有關他的武道境界也僅限於傳聞，而之前這位在風都塞遇刺，似乎鬧出了很大動靜。
「姜師弟還真是令人震驚啊！」林嘯微微驚訝後笑道，甚至他覺得這才合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