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必這麼多禮數

2024-09-23 19:01:24 作者: 隨心如水
  天宗掌門赤松子和人宗掌門逍遙子正在坐著對話,笑容滿面。

  三百年前,由於對於"道"的理解差異,道家 ** 為天宗與人宗兩派別立門戶。

  為了避免長期以來的紛擾爭端,兩派約定以每五年一度的觀妙台較技,爭奪師祖留下作為守護的寶劍 - 雪霽。

  勝者可以持有雪霽。

  「計算日期,下回在泰山上的觀妙台較技,應該是在明年的時候吧?」

  「赤松子師兄修為非凡,連贏兩屆,在下遠遠不及, 落敗實屬必然。」

  已經六十來歲的逍遙子,剛成為人宗掌門沒有幾年。相較之下,已經七旬以上的赤松子則顯老很多。

  「師弟謙虛過度,我只不過比你早出生幾歲而累積十多年的修行。」

  「觀你的內心,估計五年來已有大長足進步,下回合的較量勝者還是難料啊。」

  看著逍遙子心境超然的模樣,赤松子眼神中閃現一絲詫異,不禁發出了讚歎。

  相比於五年前,逍遙子變了許多.

  在他心中湧起了一種預感:來年的天宗和人宗的較量中,有可能落敗。

  這一次回到道觀後, 他就閉關修行好了.

  如果輸給了比自己年青十多歲的逍遙子, 赤松子怎麼也難以服氣.

  突然,兩人停止說話,目光看向一位穿著 ** 的羅網之人。

  「來者是羅網的人?」赤松子眉頭緊鎖。

  「兩位大師,今日咸陽藏書館成立,王上請兩位大師前來參觀。」

  「這是請柬。」

  羅網之人將金色的邀請函送遞到赤松子和逍遙子手中,行禮後退開離開場所。

  「藏書館?」

  他們手握邀請函,神色鄭重。

  秦王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同時,在咸陽,來自各家思想派系的主要人物們也接到了羅網帶來的邀請。

  如:墨家六手指俠、醫師念段,學名家公孫望,以及儒學士伏念等人等…

  看著請柬,在場眾人心情各異。

  但是由於這次的主辦者是秦王,這座書館必定與眾不同,前去一觀也無傷大雅。

  咸陽藏書館座落在市中最繁華的地方 —— 城南,

  是一座佔地面積廣闊,三層樓高的建築,總共寬長約莫三十餘尺。

  當赤松子與逍遙子聯手趕到的時候,驚訝地發現有許多來自各學派的人已經齊聚在這座書院門口。

  「赤松子、逍遙子兩位大師,我們又見面了。」

  身著黑色斗篷,手有六指的黑俠走上前來,聲音低啞地對他們說。

  「六指黑俠,想不到你也在場。」

  這時,一名儀態高雅的女子帶著一個仿佛瓷娃娃般清秀的小女孩走出,她身旁眾人皆恭敬地問候著,

  「念端大師安好……」

  「我們參見念端大師。」

  比起赤松子和逍遙子,顯然這位念端大師更得眾人的尊敬。

  眾人一路走來紛紛向念端打招呼,顯示出對其尊敬。

  這很正常,醫生總是備受尊重的職業。而舉世知名的醫聖當然也受到特別的重視;

  更何況是那些行走江湖中的人士,他們難免會受傷需要治療。儘管念端治醫有諸多規定,但其實力確實非凡。

  「咳咳,念端大師,原來您也來了啊。」

  見到念端,黑俠六指似乎有些底氣不足。不過因為全身隱藏在黑披之下,無人能看到他的臉有何變化。

  「嗯。」

  只見念端深長地望了黑俠一眼之後,拍拍旁邊小女孩的頭。

  「蓉兒,這些是非常有名的大義之士,跟他們問好。」

  「醫者端木蓉,拜見幾位前輩。」

  小女孩嚴肅認真地朝著幾位如赤松子等人行了個禮,稚氣的嗓音令人不由一笑。

  「好好好,小姑娘不必這麼多禮數。」

  「等等,待會我會買糖果給你吃的。」


  黑俠哈哈大笑,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端木蓉的頭後說道。

  「恭喜念端大師,找到了這樣的出色徒弟。」

  赤松子及逍遙子微笑道出此恭賀之語。

  「我實在是太孤寂了,自從有了蓉兒,感覺一切都好多了。」念端淡淡地說著。

  「這...」

  聽其話語,黑俠一時說不出話來。而一旁同樣未婚的兩人— 赤松子及逍遙子也無奈地笑了笑;對此複雜的關係,兩人也束手無策。

  「師父請放心,往後蓉兒永遠會陪著您。」

  年幼的端木蓉則一臉認真地拍著胸膛答允,使得旁人忍不住笑起來。

  後來儒家之士,伏念,及名家之公孫忘等人紛紛到齊,加入赤松子一群人當中並愉快的交流。

  隨著書院前聚集成群人數越來越多,只聽見一陣嘎吱的聲音,書店的門被打開了,一名穿戴華美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各位,可安靜一下?」

  「我是這裡館長-公冶良,蒙受君主信任與恩澤得以擔任此位,進入裡面之後請不要太大聲。」

  如果有需要解決的問題或任何要求請與我溝通告知。「

  就不再多說客套的話了,各位裡邊請。」

  說完, 公冶良移至一旁。見這情況,大家也就依序進入書齋之內。裡面地方寬敞明亮, 眼中所能看到的是眾多高度齊身的木質書籍架。

  就在那書架上,整齊排列著一捆捆的書籍,每捆書的下面都有標籤作為指導,方便讀者尋找。從各家學說至各類文學作品,種類豐富:儒、道、墨、法、小說到醫書及各類綜合知識……

  《道德經》、《莊子》、《列子》、《管子》、《論語》、《春秋》…… 一排排嶄新的書架,一本本散發著淡淡墨香的新書靜靜地展現在人們的面前。

  "這些真的是書?"

  一位青年讀書人拿起《論語》,發現這本便於攜帶的書內容清晰,書法整齊,不禁身體震顫。

  "竟然是這麼方便。我的家族世代傳承的《論語》記載在幾十卷竹簡之上, 然而在這裡,僅一本而已。"

  "不僅這些,你們看看這本還包含了張子的解釋..."

  "我的書中也有商鞅注釋的秦國法律。"

  "各位快來看!這裡還藏有連山卦象和歸藏卦序。"

  "鬼谷學派的陰陽符書,還有《道德經》……"

  片刻之間,書店已充溢著讀書聲及討論的聲音。取得書籍後的讀書人們難以維持最初進門時的鎮定,他們熱烈地與旁邊的人談論起來。

  "《黃帝內經》,《素問》,《靈樞》。"

  連愛輕輕地撫摸手中的書,幾乎想立刻把整本書都背下。

  實在是太便捷了。

  相比那些體積龐大,書寫複雜的竹簡,這書實在是太方便使用了。在角落,六指俠黑仔細看著手中的《墨子》。他如靜石一般不動。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

  "遠方之友來訪, 是否倍覺歡欣…」

  「每日自我反省, 在處理事情時是否公正?是否有背負朋友的信任? 有學到知識是否已經付諸行動?」

  嚴肅的儒家掌門傅念小心翼翼翻閱手上的《論語》,深表讚賞。

  當他想起某些事情, 轉頭向站在一旁的公冶良提問。

  "公冶先生,這些奇特的標記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各自含義為何?」

  "啊,這正是大王創建的各種標點符號。」

  "大王曾經說,如果缺少這些標點會讓人容易誤解文章精髓,從而失去創作者初衷。「

  "所以,才有這些特殊的標點出現。它們的含義都很簡易: 比如這個叫做'逗號', 它的作用在於…」

  作為書店館長, 公冶良對此自然熟知。雖然由工事府官員公冶宣傳薦,但他也必須讓始皇帝對他滿意,所以對伏念提出的所有問題對答如流。


  "真妙哉!」

  伏念眼神更亮了。當聽完了關於各種符號解釋,他不由得驚嘆出聲。

  「『逗號』, 『句號』, 『感嘆號』, 『問號』 ,『省略號』… 」

  「秦始王確實卓越無比。有了這些標點符號後,再也不可能出現因為文字解讀不同而形成眾多教派的現象了。」

  當然, 伏念所說的,恰恰就是他自己所屬的儒家。

  在標點符號發明之前,所有的古籍都沒有斷句和句子的區分,因此就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孔子。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總之孔夫子早已仙逝,一篇文章放在這裡,每個人都可能有不同的解讀。

  誰也不能完全說服誰。

  於是出現了各種流派和學說的不同理解。

  比如,出自孔子之後就衍伸出八種儒家分支:

  子張儒、子思儒、孟軻儒、漆雕儒、仲良儒、孫儒、樂正儒等八家流派。

  各家爭鳴,誰也無法說服誰,最後只能由勝負決定誰是正宗嫡派。

  對此,伏念實在是深感頭痛。

  如今有標點符號的協助,一切都變得簡便多了。

  "公冶先生,想知道這批書定價如何?" 伏念問到。

  "不貴,一百秦半兩一枚書冊。" 公冶良笑道。

  成本僅僅為每本書十枚秦半兩,現在以十倍價格出售,實屬平常。

  掙錢嘛,就是要有所追求。

  公冶良心裡清楚,從今天起,必然會有人開始大範圍地購書,並進行倒賣,把圖書推銷至趙、魏等地區,到時候哪怕以千枚甚至是萬枚秦半兩售出都非怪事。相形之下,他只是把價錢提了十倍而已。

  "百枚銅錢,的確算是便宜。"

  伏念點點頭,開始計劃小聖賢莊將要預訂多少冊書。

  "公冶先生,我們是否有幸一見秦王呢?」 這時,赤松子和逍邈子各自手捧一本書走近公冶良。

  "當然可以,今日接到大王帖函諸君如欲拜見,可以跟隨那位黑冰衛士前往皇宮。」

  公冶良輕笑,然後指向身後的那位冷靜從容的男子。

  "黑冰衛?"

  "的確是非凡的角色。"

  伏念及赤松子皆暗暗稱讚眼前的威武壯嚴之氣。

  "如果可行,勞駕您引路吧。」 赤松子表示。

  "諸君請等待一下。"

  黑冰衛微微低頭, 向眾人說著。

  赤松子明白他在等待其他獲得邀請函者。

  如他所預期的,過了不久,六指黑俠、念端和公孫望等收到帖函的人陸續到來,無一缺損。

  "各位隨我來。"

  黑冰衛隨即帶著眾位向咸陽宮方向行去。

  …

  "陛下,所有受邀者皆已齊整待命。」

  藍漪閣內,趙高急促進入,告知贏政。

  "請您將他們帶進殿來吧。" 嬴政揮了揮手回應道。

  「別胡鬧了,起來吧,該處理公務了。」 待到趙高離去後,嬴政輕輕拍了拍正歪倚在榻床上的炎妃說。

  得知自己即將要成為贏政之妻, 炎妃完全釋放開來。

  她再也不必在贏政面前故作矜持或掩飾,一切都以自己的自在與舒適為主。

  「我知道了」

  炎妃回應,起身,走向殿堂一角的几案,跪坐下來。

  今天,她的出席代表著陰陽家。

  沒有辦法,她其實也不想這樣。

  但現在月神正忙著處理陰陽家進入秦國的各種事宜,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有時間前來。

  況且陰陽家一切聽從秦王嬴政的指令,無論由誰來主事結果都是一樣的。

  因此,東皇太一把陰陽家官方的所有事務全權交給了焱妃來打理,

  等月神處理完事情,再讓其接手工作。

  至於東皇自己,作為一個徹底的宅男,除了解決和研究蒼龍七宿的事宜外,他對任何事物都沒有多大興趣。

  不久,在趙高的帶領之下,赤松子等人走入蘭池殿。

  「赤松子、念端……參見秦王。」

  「不必客氣,請大家坐下。」

  秦王嬴政揚手示意眾人都坐下,

  「各位來訪的原因我已經清楚了大體情形。」

  「我手上有一份草案,請各位過目。我們稍後再詳細談談具體事項。」

  說著,嬴政朝趙高微微點頭,指示他將放在面前桌上一份份的文件散發給各人。

  「《大秦國四級學堂五年規劃方案》。」

  「《新選官員計劃提案書》」

  「大秦國於未來五年計劃以內,會以首都成陽為首點建蓋村落初學館,縣級學府,府級學堂及國之最高的高等學府——太學……」

  「凡在各級學館修讀滿三年的學生可以向國家申請並通過選拔成為 ** 的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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