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打我!憑什麼扣押我們!我們是龍國人!我們是來旅行的!不是罪犯!就算是定罪,也要給我們個罪名啊!老娘剛從地震中活下來,還被他們幾個兵痞拿捏了!我兒子可是玉山區治安隊隊長,敢管我!豹子膽吃多了撐的!」
一名穿著臃腫,看似富貴的老嫗,剛才似乎不知什麼原因睡了過去,現在醒來,立刻大喊大叫,周圍的人勸都勸不住,要吃東西,要上廁所,要人權一類的。
小傑一打聽,那名老太太在上旅行大巴後就一路橫,吃的不滿意,住的不滿意,參觀要自己安排時間,說自己有錢,兒子是治安隊隊長,在他們那裡說一不二,在她家附近的小攤小店吃東西從不給錢……
結果在被四蛇武裝攔停時,這位大娘以巾幗不遜鬚眉之風,直接攔在門口,不讓四蛇武裝上車趕人。
四蛇武裝的士兵哪管你是誰,直接將她拽下車,摔暈過去。
這位醒來,不思教訓,又開始大吵大鬧,拿出她獨有的潑辣勁兒,生恐別人不知道她多厲害。
吵鬧聲很快驚動了維持秩序的武裝人員,立刻來了兩名腮胡吊眼的士兵,用飛馬土語命令她:「閉嘴,不得吵鬧,所有人抱頭蹲好,背過身去!」
「你說什麼?你個小癟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凶我?我兒子是治安隊的,我出國旅行有保險的!我要是傷了碰了,你們國家要賠我錢!賠錢!懂不懂!」
小老太戰力十足,跳起來想去戳士兵胸口,四蛇武裝哪慣著她,其中一人掏出手槍,拉拴「堂」就是一槍。
世界,安靜了!
圓眼怒睜,還帶著凶意的小老太屍體,和爆頭噴濺出的……讓從未見血的龍國人震驚了,當場暈過去三個,其餘人張大嘴說出話來,也不敢尖叫。
全傻了。
許重徐稍好一點,面色不變,但微抖的雙手是怎麼也控制不住。
可能唯一真正鎮定的,只有寒意和小傑,小傑還悄悄問高明:「怎樣,還要人權不?要團結爭取尊嚴不?」
說著,輕輕一推高明,那高明一哆嗦,褲腿竟然濕了。
那兩名士兵似乎也被老太的囂張氣焰激怒了,一人舉著手槍,一人端著步槍,瞄著人群,大聲呵斥:「還有誰!統統跪好!你們想幹什麼!別動!跪好,手背在後腦!」
雙方言語不通,頓時更加混亂。
甚至驚動了這支隊伍的首領樣人物。
看著那頭領過來,寒意對小傑道:「你去,跟他們說,那老太太之所以激動,是因為他們一起旅行的同伴還有人被困在城裡,她想去找他們,並不是針對四蛇武裝。」
小傑愣了下:「確定要這麼說?」
寒意點頭。
小傑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對著那頭領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那頭領道:「你叫他們都安靜,抱頭跪地蹲好,再這樣呱呱叫,全都斃了。」
這時,寒意拄著拐棍蹦過來道:「長官,我們龍國人有句俗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剛才慌亂中司機帶錯路將我們分開了,現在懇求長官讓我們回去,找我們的同伴,希望長官給我們一個機會。」
小傑結結巴巴的翻譯過去,那名捲髮勾鼻的長官掏出手槍,槍口在頭皮上蹭了蹭,拉拴上膛,對準了寒意腦門,惡狠狠道:「是什麼給了你勇氣,讓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寒意面不改色的看著槍口,淡淡道:「在地震發生前,我就已經三次親吻死神,我看到了以撒在朝我招手,地震發生時我在城中區,卻依然活了下來,我想,是我們對同胞的羈絆得到了以撒的認可,祂希望我去完成還未完成的使命。」
小傑翻譯過去,那頭領笑了笑:「以以撒之名,那麼,讓我來看看,以撒是否如此眷顧你。」
槍口靠近寒意,戳到他腦門上,又慢慢下移,挪到胸口心臟位置,那頭領戲謔的看著寒意,卻在寒意平靜的表情面前慢慢沉默。
真有人不怕死?
頭領手指慢慢發力,他想給寒意施加壓力,但直到「咔噠」扳機聲響,寒意連眼都沒眨一下。
槍沒響,裡面根本沒裝子彈,這頭領只是想看這些國外遊客被嚇尿的醜樣。
「你真不怕死?」頭領靠近寒意,滿嘴的煙臭口氣吐在寒意臉上。
寒意道:「人怕未知,死過一次的人,就沒那麼怕了。」
「真的嗎?我不信。你想回城裡,去救你同胞?這裡這麼多人,憑什麼單放你走?」
「三個理由,一,你留著我們這些人也沒用,殺了會影響四蛇武裝的形象,不利於你們建立部落聯盟,還浪費糧食,不如放我們走。」
「二,他們都是想出城逃離這裡,而我們只是想返回。返回震後廢墟自生自滅,不給你們添負擔。」
「三,我不是簡單請求你放我們走,我是和你賭命,賭贏了,放我回城,給個機會,賭輸了,願賭服輸。」
頭領輕蔑一笑:「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賭命?」
「匹夫一怒,血濺三步,當你站在我面前,我就有了和你賭命的資格。」寒意的眼神古井無波,但隱約有殺意在瞳中凝聚。
聽了小傑的翻譯,四蛇武裝頭領和寒意對視片刻,旋即仰頭大笑:「啊哈哈,好,你這個龍國人,有膽氣,當兵的?這賭局,我接了,你說,怎麼賭?」
寒意道:「一局,三局,五局?」
頭領道:「三局吧。」
寒意道:「規矩一人定一次,並且是兩人都認可公平的,我先來如何?」
頭領示意寒意開始。
寒意隨手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握在手裡:「猜石子,猜中者贏,都中則平。」
寒意將手背到背後,再藏進外衣里,一會兒拿出來,雙手握拳,讓頭領猜石子在哪只手。
頭領看他兩隻手都握得極緊,但石子足有指頭大小,握有石子的拳頭指節肯定比空心的要松一點。
正準備猜左拳,又看寒意一直在盯著自己眼睛,剛才看自己眼色瞥向左邊時,瞳孔似乎有放大鬆弛的跡象,呼吸也微不可聞的清緩了一些。
於是頭領又慢慢將手指移向右邊。
寒意表情沒變,但他發白的指節卻顯示,他將右邊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一些,這是潛意識更緊張的表現。
「打開它!」頭領選中的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