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押入後宮

  蕭承羽被扔進了宮中一個廢棄的小院裡，這裡荒草叢生，屋子也已經荒廢多時了，院子裡有個小太監，被派過來伺候著。

  那些奴才們慣會拜高踩低的，曾經高高在上地王爺卻淪為亡國之奴，折磨他，看他越是隱忍，越是屈辱，就越讓人嗜血瘋狂。

  幾個太監將蕭承羽雙手反剪，找來幾個人將他的頭強行摁入院中冰冷的水缸中，看他因為憋氣而掙扎，看時間差不多了，把人從水裡拎出來，稍微喘口氣又再次摁入水缸中，直到整個身體軟下來暈了過去。

  等人稍稍恢復意識，他們又將蕭承羽吊起來，只有稍微踮起腳尖才能夠到地上，時間長了，胳膊酸痛，腳尖也磨出了血泡。吊刑的時候，他們還會派人來餵飯，拳頭大的米飯糰子一股腦地塞入蕭承羽地口中，蕭承羽無力反抗，只能奮力地咀嚼飯糰，如果慢了，他們就會用髒污地手堵住蕭承羽地口鼻，直到他憋得滿臉青紫為止。

  這天，宇文耀忙完軍政事務，想著多天未見，不知道蕭承羽過得如何，吃過晚飯，隨意踱步到關押蕭承羽的小院。

  剛剛走到小院附近，就聽到一陣猥瑣的笑聲，「想睡覺嗎？跪下來求小爺，小爺就讓你去睡覺。」

  「別裝死啊，把那個煙拿來，放他鼻子下面，看他睡不睡得著。」

  「大哥，這手也不錯啊，細皮嫩肉的，不知道這一腳踩下去，會怎樣？」

  宇文耀皺眉，快步走過去掀開帳簾，就看到蕭承羽狼狽地趴在地上，雙眼無神，臉色烏青，一隻鞋踩在他手上，只聽得一聲悶哼，想掙扎卻沒有任何力氣，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小太監被人打暈倒在一旁。

  三天多沒睡覺了，他們幾個人輪流上陣，針扎、火燎地細碎折磨地他不得安睡，整個人腦袋一直嗡鳴，精神處於崩潰地邊緣。

  「都下去吧！」眾人紛紛退下，宇文耀竟然沒有發火，看來這個蕭承羽果然沒什麼緊要。

  「帶上來。」宇文耀揮了揮手，手下拖過來一個人，竟然是蕭承羽四弟蕭承昀。

  蕭承羽現在只想睡覺，他的眼神迷失了焦距，茫然地看向宇文耀和蕭承昀，原來瀕死時真的可以看到死去的人，他笑了笑，輕聲喊道，「四弟？」。

  啪，沒想到四弟竟然掄起胳膊打了蕭承羽一巴掌，耳朵里都是嗡鳴聲，嘴巴里又流出血來。緊接著，一把短刃插在了蕭承羽的後肩，蕭承羽身體疼得一滯，接著斜倒在地上，傷口有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很好，蕭承昀你自由了，下去吧。」宇文耀饒有興致地看著兄弟相殘，看蕭承羽掙扎痛苦，似乎就能治癒他內心的那塊永遠填不滿地黑洞。

  「禹帝已封我為蕭國新主，蕭氏一族皆入奴籍，終生不得脫籍。蕭承昀以蕭婉兒下落換一世自由，孤允了。」

  蕭承羽新傷舊患布滿全身，又三天三夜未能合眼，他耳朵嗡嗡的，甚至覺得剛剛那些都是噩夢，聽不分明，也看不分明，就這麼沉入黑黑的夢境之中。

  「以蕭婉兒下落換一世自由。」

  「以蕭婉兒下落換一世自由。」

  「以蕭婉兒下落換一世自由。」

  「宇文耀！」蕭承羽猛地驚醒過來，看看小院內已經沒有別人了，暈倒的小太監還躺在走廊上，看來是噩夢吧。蕭承羽現在無力起身，只能慢慢摸索著爬過去看看，終於爬到小太監身邊，他探了探鼻息，還好只是暈了過去，沒什麼大礙。

  「醒醒，醒醒。」蕭承羽輕拍著小太監的臉頰想讓他醒過來，但是沒有一點兒效果。無奈之下，只得運起內力，撫平他內里地暗傷，待運行完畢，蕭承羽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地汗珠，臉色也比剛剛更白了一些。

  小太監悠悠轉醒，看到自己竟然躺在裕王地懷中，瞬間坐起，就要向蕭承羽跪下。

  「不必多禮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奴隸，比你們還不如。」蕭承羽看小太監醒了，也是放下了懸著的心，安心地靠在柱子上閉目養神。

  「殿下，奴才扶您去屋裡躺著吧，地上涼，您又受了傷。」小太監偷偷抹淚，實在不忍心看著從前溫潤如玉地裕王受此大辱。

  屋內並不比屋外好多少，四處透風，屋頂也是好幾個窟窿，好在這幾天還沒下過雨，屋裡還算能有個容身之處。

  地上散落著之前被那些太監打落的飯菜，已經和塵土混在一起，不能吃了，今天的飯菜還沒送來，小太監只好敲門去要。

  沒一會兒，小太監就哭著回來了，他臉腫得高高的，「他們不給，還打人。」

  「你也走吧，不要陪著我這個廢人。」蕭承羽此刻想著自己餓死也就餓死了，不必再連累旁人。

  「請殿下收下我吧，小敏子如果再被人退回，就會被打死的。」沒想到小太監聽到讓他走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可是，你在我這也是死，終究是我連累了你。」蕭承羽嘆了口氣，又躺下了。

  傍晚時分，小敏子就發現蕭承羽身體突然打起了擺子，臉色也呈現出不正常的紅色，應該是發燒了。

  小敏子急得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去院裡打了一些水，脫下來自己的外套，將袖子打濕敷在蕭承羽的額頭上，降一降溫。小敏子想再出去試一試叫人，蕭承羽虛弱的拽住他，「不要，不要去。」

  昨天，蕭承昀將他刺傷後就把他那麼丟在院內了，不知道如何了。剛走到院內，就聽到蕭承羽攔住小太監出去叫人，頓時心頭火起，氣勢洶洶的走進屋內，看到蕭承羽燒得厲害，還是按耐住動手的衝動，叫了太醫過來診治。

  「不要去，不要，他們還會打你的，沒用的，小敏子。」蕭承羽無意識間還在擔心身邊的人。

  宇文耀坐在床邊，看著燒得迷迷糊糊地蕭承羽畏寒地往他這邊瑟縮著，他將手帕打濕小心地擦拭著蕭承羽的額頭、脖子、手心。

  「對一個小太監都可以如此關心，當年為何能狠心殺我們全族。」宇文耀甚至有些貪戀這一刻的平靜，就像許多年前陪著受傷的蕭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