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捨命作局

  「師父，派出去的鳥兒都沒有帶回消息。」夢瑤焦急的跟凌雲說道。「婉兒已經救回了雲夢山，師兄不會有危險吧？」

  凌雲神情凝重，自從救回了婉兒，他帶著夢瑤和小邱在城郊已經等了多日，但蕭承羽一句話也沒有送出來。

  蕭承羽行動不便，小敏子看天氣不錯，將蕭承羽背到院中的椅子上，細心地給他蓋上毯子。

  又有鳥兒在耳邊叫著，蕭承羽只是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著，師父他們還在附近，可是自己現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就算他們進了宮找到自己，腿骨骨折，也得拖累他們。

  小敏子餵他喝水他就喝水，餵他吃飯他就吃飯，定期會問他要不要上廁所，不問他就忍著，幾天下來，小敏子也就大致摸出了規律，不會讓蕭承羽多做忍耐。

  「承羽，承羽！」蕭承羽睡眠本就很淺，睡夢中聽到聲音就醒了過來，夜已深，屋內燭火已滅，他看不分明，聽著是師父凌雲的聲音。

  他不敢有大的動作，只能指著自己的喉部，搖搖頭，凌雲看蕭承羽遍體鱗傷，十根手指都上著夾板，眼神失焦，似乎還啞了，心疼不已，當即就要殺了宇文耀。

  蕭承羽雙手用力按住凌雲的手，他手指不能蜷曲，只能這樣先穩住師父。

  「承羽，我帶你出去。」凌雲一刻也不能再把蕭承羽留在皇城內，那天就不該聽蕭承羽的話，只帶走婉兒。

  蕭承羽卻不動，他掀開被褥，指著腿部，無奈地苦笑。

  「師父帶你走！」凌雲沒想到腿也被打折了，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徒兒受此折辱，凌雲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蕭承羽使勁掙脫開師父有力的雙手，再次搖了搖頭，帶著必死的決絕。

  凌雲嘆了口氣，知道承羽在拒絕他，今晚沒有他的配合自己帶著重傷的承羽很難走出皇宮，只能先走，等待時機再營救他。

  「承羽，我會一直在東郊等你，什麼時候你想通了，師父隨時接應你。」說完運起輕功消失在夜色中。

  蕭承羽知道今晚如果師父要強行帶自己走的話，也毫無辦法。但如此倉促，很難保證會成功，如果暴露……

  東郊，師父……小敏子在廊下守夜，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凌雲說的話。

  一夜無眠，眼前還是一片濃霧，蕭承羽就這麼怔忡的發呆，直到小敏子扶他靠坐起來才回過神來。

  小敏子將熱過的稀粥一口口的餵給蕭承羽，這時有幾人推開了院門，粗暴的將蕭承羽拖拽到地上。

  「跟我們走一趟吧。」領頭說話的竟是蕭國將軍雲翳。

  蕭承羽眼睛直直地看向地上，耳朵仔細辨認著說話的人的方位。他慢慢摸索著直起身子，但是腿骨還沒長好，靠自己很難起身。

  「二皇子，當年拒絕了與我雲家的聯姻，害我妹妹雲曉在京城大族之間被人輕視，連終身大事都耽擱了。不知可曾想過今日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只能趴在地上喘息。」雲翳忍不住出聲嘲諷。

  可是蕭承羽只是神色漠然，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我只是聽人說二皇子啞了，盲了，卻不知連耳朵也聽不到了嗎？」雲翳蹲下來仔細審視著地上半趴著的蕭承羽，看他虛弱的喘息，心中覺得莫名的快意。

  「帶走！」說著，雲翳後面跟著的幾名侍衛架起蕭承羽就往外走去。

  ……

  昏暗的宮殿中，蕭承羽不知道蕭承昀為什麼會出現，自己現在在宮中只是砧板上的肉，人人都可以拿刀剁兩下。

  他腳踩在蕭承羽的手背上……「蕭承羽，以你現在的身份，只要再努力一點兒，說不準我蕭家還能靠你裙帶關係東山再起也說不準呢？」陰陰的笑聲刺痛了蕭承羽的心臟，為什麼…

  「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多狼狽啊……」

  蕭承羽臉色蒼白，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就算如此狼狽卻仍給人一種清冷脆弱的美感……

  ……

  蕭承羽一時不知所措，他不顧手上的傷拼命推開….，突然手上壓力頓減，蕭承昀被人踢出去丈余，「大膽，孤的人你也敢？」

  「王上，是臣僭越了。」蕭承昀恭敬的跪好，但他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腦袋。

  「孤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呢？」宇文耀蹲下扣住蕭承羽束在身後的頭髮。

  蕭承羽無力辯解，雙手由於掙扎用力已經鮮血淋漓。

  「都給孤滾出去！」宇文耀雙眼通紅，整個人又要發狂。

  「孤沒想到，你如此低賤，既然這樣，孤可以滿足你……」

  蕭承羽目不能視，但每句話都如利刃一般撕扯著他的內心，他歪著頭仔細辨別著宇文耀的方向，強迫自己向他靠近。

  ……

  借著兩人身體緊緊靠在一起的機會，趁著宇文耀短暫的失神，蕭承羽先將銀針插入自己耳後的晴明穴，視力恢復，看清宇文耀頸間蠕動的蠱蟲……

  蕭承羽將銀針快速插入宇文耀腦後，將蠱蟲擊殺。宇文耀一陣劇痛，本能的出掌擊向蕭承羽。

  夜闌族善蠱蟲，不同蠱蟲功效不同，之前蕭承羽一直以為宇文耀恨自己，卻並未往蠱蟲方向想，直到那天宇文耀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將張敏桓之死也攀污到自己身上，變本加厲的折磨羞辱自己，蕭承羽才發現了宇文耀被蠱蟲所控的蛛絲馬跡。

  陳妃，之前你借心疾之故月月取血，難道是為了煉製蠱蟲？蕭承羽看著遠處宇文耀的身影，慢慢閉上雙眼，剛剛被內力所傷，胸中憋悶異常，再次吐出幾口鮮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