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學規矩

  第二日天未亮，張公公來到蕭承羽所在的房間，看到他已經醒來，安靜地坐在床邊等候。

  」蕭公子，您隨我來，早飯來不及吃了，我們做奴才的，要比主子起得早，飯也得插空吃。」張公公邊走邊向蕭承羽交待些規矩。

  蕭承羽點點頭，他手上的鐵鏈雖已撤下，但腳上還帶著重鐐，又剛剛受了鞭刑，只能忍痛跟在張公公身後，漸漸地就被落下了。

  張公公沒有辦法，只好找了兩個小太監，駕著蕭承羽往宇文耀的寢殿走，待到了地方，張公公示意蕭承羽等在門外，他自己進裡面伺候。

  宇文耀睡眼惺忪，慢慢起身，接過張公公遞過來的漱口水，漱了漱口，慵懶的說，「蕭承羽何在？這規矩你教的如何了？」

  張公公冷汗直流，趕緊跪下回話，「王上，蕭公子正在殿外候著，您有吩咐可喚他進來。」

  「好，讓他伺候孤用膳吧。」宇文耀吩咐道。

  早膳是御膳房已經準備好的，宇文耀更衣完畢後，坐在餐桌前，蕭承羽跪在一旁，雙手奉上筷子。

  宇文耀單手接過，等著蕭承羽下一步的行動。可是蕭承羽做完之後，再無動作，只是安靜的跪在一旁。

  啪，宇文耀用力將筷子放在桌子上，旁邊的侍從嚇得跪了一地。

  「張公公，你就是這麼教規矩的嗎？」張公公趕忙上前布菜。

  「王上，您恕罪，蕭公子還沒有機會接觸這些，奴才日後會慢慢教他。」張公公邊說邊伺候宇文耀用膳。

  「犯了錯，就要罰，去門外跪著吧。等孤上朝回來再行處置。」宇文耀擦了擦嘴，雲淡風輕的說著這些話。

  蕭承羽似乎並未有任何反應，他跪拜領旨就乖乖走到門外跪好，連宇文耀上朝經過時，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恭敬地跪好，不要再有任何連累族人的事。

  「這人看著礙眼，領完罰就去浣衣局吧，孤每天的換洗衣物都要他親手洗，親自送。」宇文耀對跟上來的趙公公說道。

  「奴才領命。」趙公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躬身跟在宇文耀的身後。

  蕭承羽跪了整整一天，宇文耀才讓他起身，他隨著小公公來到浣衣局，趙公公安排了個偏屋給他，只有一張硬床和一個桌子，一把椅子。

  床上放了件太監衣服，桌上擺了一個碗，碗裡有一些剩菜剩飯，蕭承羽餓了一整天，他也顧不上飯菜冰涼，將碗裡的飯菜吃了個乾淨。

  接著躺在床上，拉過來破舊的被子就這麼蜷縮著睡了過去。

  「快起來幹活了，別裝睡。」天還沒亮，就有小太監過來喊他。

  隨即把他叫到一個水池旁邊，指著旁邊堆成小山似的衣服，對他說，「今天洗完這些，才能吃飯，快點幹活吧。」

  蕭承羽從小雖然不受父皇喜愛，但好歹也是皇子之身，從未乾過此等粗活。他愣愣的站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

  小太監看不過去，拿起旁邊的木槌，把衣服打濕，放上皂角開始捶打，然後再用清水涮洗乾淨。

  蕭承羽照著小太監的樣子從衣簍里拿出來一件上衣，拿著木槌洗了起來。水冰冷刺骨，之前斷過手指如針刺一般，蕭承羽咬了咬牙，動作一刻也不停。

  快到正午時，衣簍里的衣服終於快洗完了，蕭承羽扶著水池邊慢慢站起來，看到大家都圍坐在旁邊的屋子的飯桌上吃著午飯。

  蕭承羽慢慢挪步到屋內，也拿起碗準備盛飯吃。這時候旁邊一個小太監出聲阻止他，「活幹完了嗎？就想著吃飯，總管大人同意你吃飯了嗎？」

  蕭承羽知道這些奴才明擺著欺負人，他也不答話，繼續拿著勺子盛飯。

  剛剛說話的小太監起身打掉了蕭承羽的飯勺，高聲喊著，「耳朵聾了嗎？這是你吃飯的地兒嗎？給小爺去旁邊蹲著，大家都吃完了，你再吃。」

  正在推搡間，李太醫過來送藥正趕上這一幕，趕緊過來打圓場。「這位大人，您消消氣，他不懂規矩，我這就帶他走。」說著，就去拉被推倒在地上的蕭承羽。

  「蕭公子，走吧，別跟他們置氣，我們去旁處。」

  蕭承羽感激地看了看李太醫，默默地把碗放在一旁，他一天沒吃飯又洗了一上午衣服，頭昏眼花，只能隨李太醫出去了。

  李太醫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蕭承羽，嘆了口氣，偷偷把一塊糖塞到他嘴裡，再不吃點兒東西，恐怕就要暈倒了。

  過了一會兒，看蕭承羽稍微有所緩和，從袖子裡掏出早上夫人給帶的餅子遞給了蕭承羽，「蕭公子，您湊活著吃點兒吧。那些奴才您別放在心上，這種日子總有過去的一天。」

  「多謝您關心，我是不祥之人，大人還是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一陣冷風吹來，蕭承羽紅腫地雙手哆哆嗦嗦的拿著餅子，一口一口的吃著。

  「王上讓我每天給公子送藥、換藥，您不必為我擔心。」李太醫挨著蕭承羽在池邊坐了下來。

  「他不過是怕我死了，沒法折磨我了吧。」蕭承羽吃著吃著就紅了眼睛，他心裡想著自己活著就是受罪，與宇文耀不死不休。

  李太醫看蕭承羽這般倔強地神情，搖了搖頭，擼起他的衣擺，腳踝已經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他用小刀用酒消毒後將腐肉刮下。

  」公子，身上的鞭傷也需要換藥，我們去屋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