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鳳城客棧

2024-09-20 12:02:57 作者: 慢慢蝸牛丫
  一夜無事,客棧院內的公雞天剛一蒙蒙亮,就叫喊了起來。蒲離雲很快醒來,接著他解開了蕭承羽腕上的銀絲和身上的穴道。

  這時手下來報,商隊六匹馬病了兩匹,這兩匹馬神色萎靡,腸胃不適,似乎是水土不服的症狀。

  無緣無故病了兩匹馬,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人為的,極有可能剛一進客棧就被人盯上了。想不出蕭承羽有什麼問題,暫且不為難他了,他留兩名侍從在此為生病的馬匹醫治後再趕往鳳城,其他人準備按原計劃出發。雲空和尚走進了院子,他拿著一個酒葫蘆,邊喝邊往這走,伸頭看了幾眼,笑嘻嘻地對著蒲離雲說道,「你們馬兒生病了,老衲懂些醫術,可以幫你們看看。」

  「不用了,我們已經請了城裡的獸醫,一會兒就到了。」蒲離雲示意侍從攔住雲空和尚。

  「你這小娃娃怎麼不識好歹呢,罷了罷了,凡事都在機緣。所謂三步之內必有解藥,不妨試試馬槽附近的地綿草,症狀可解。」雲空和尚也不在意,說完就在院內找了塊乾淨石板盤腿打起了坐。

  蒲離雲也不在意,他有條不紊的繼續安排車隊出發。今天他並未坐進馬車,而是騎馬邊走邊查探有沒有人跟蹤,多方留意後未發現有跟蹤的跡象。蒲離雲暫時放下心來,他坐上馬車,示意侍從出去。

  一進馬車就看見蕭承羽雙手被緊緊綁著蜷縮在馬車中,已經睡著了,這傢伙自從那日後就沒再說過一句話,看來受得打擊不小。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被命運裹挾著又何止蕭承羽呢?

  樊城去鳳城大約一天多的時間,現在商隊只餘四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蒲離雲找了個相對開闊的地帶,幾個人生了個火堆,準備晚上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早接著往鳳城方向走,大約中午就能到。

  火堆很快生了起來,晚上樹林裡貓頭鷹嗚嗚的叫著,為了防止野外毒蟲、毒蛇,他們圍坐成一圈,在外圍灑了克制這些毒物的藥。

  火堆上支起了木架子,上面烤著從河裡剛捕上來的魚,火生的旺旺的,很快架子上的魚就烤的滋滋冒油,看著讓人垂涎欲滴。

  「王爺,你自小養尊處優,這段時間經歷了亡國這些變故,也算是嘗盡了各種身不由己,毫無尊嚴、甚至超出自己倫理認知的各種不堪的境地。但只要活著,就沒有踏不過去的坎。」蒲離雲看著正在跳躍燃燒的火焰,像是對著蕭承羽也像對著過去的自己說著。

  這麼多天,蕭承羽終於有了反應,他神色悽然的轉頭看向蒲離雲,眼裡瞬間盈滿了淚花,眉眼低垂,幾滴眼淚落下來,沒入了土裡。

  「賀蘭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年我回皇城後,也派人去尋過她,但是一直沒有她的消息。」蕭承羽許久未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嘶啞。

  「賀蘭月?這個我不甚清楚。只知道她是在懸崖下被主上尋回,被灌了大量的刺激神經的藥物,只要一受刺激,就會發瘋。」蒲離雲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這些人有哪個沒受過這些罪,體內的毒藥、蠱毒都要仰仗主上,只求完成任務,不受這些細碎折磨。」蒲離雲看那兩個侍從走遠了輕聲說道。

  蕭承羽不再答話,死或許是一件比生更容易的事,為了進獻那些被圈禁的夜闌族族人還有弟妹、親人,自己或許也不應該輕言放棄。

  天剛一蒙蒙亮,他們就繼續出發去鳳城,經過昨晚的談話,蕭承羽也恢復了少許生氣,不再一直是神色淡漠的樣子了。

  雲空和尚當晚就看到了鳳字,既然已經知道下一個目的地,他也不著急,打坐調息完畢後,找來小廝,讓他帶消息去東城裕昌藥店,給余掌柜帶個話,「預定明日有批貨,幫忙運到鳳城南邱家。」

  一切做完,這雲空和尚就回屋睡大覺去了。

  蒲離雲這邊留下的兩位侍從,找來獸醫幫忙看了生病的兩匹馬,只說是水土不服,吃點當地的地綿草,兩日就可恢復正常。

  侍從讓醫生在附近給指了地綿草在哪兒長著,哪種是地綿草後,給了那前來看馬的醫生兩錢銀子。

  他們看了看雲空和尚所在的屋子,也沒有看出有何異常,就繼續在院子裡看著自家馬兒吃草。

  宇文耀這邊得到雲空和尚的消息就開始安排,「鳳城,之前破廟一別,好幾天都沒有你的蹤跡,千萬不要再有什麼意外了。」

  神器認主,自從禹蕭兩國大戰,傀儡兵士一出戰,所有夜闌族散落在外搜尋神器的人都徹夜難眠,十幾年了,自從聖尊故去,夜闌族再也沒有聖尊血脈,神器散落四方不知所蹤,神器無血脈催動如同廢銅爛鐵一般,夜闌族失去立身憑依,只能四散躲藏,等待轉機。

  日頭當空,蒲離雲一行終於來到了鳳城,羅盤在血脈的催動下,已能依稀辨出神器所在大致方位,只要有蕭承羽在手,線索自然會自動找上門來。

  蕭承羽天生異瞳,一頭淺棕色捲髮,在這個西北小城格外引人注目。樊城之時,蒲離雲想要隱藏行蹤,讓蕭承羽戴著幃帽隱藏了這些體貌特徵,但之後所遇到的事情說明,行蹤已經暴露。為今之計只能等那些蟄伏已久的夜闌族故人上門認主,繼續尋找聖尊身故後隱藏起來的神器。

  蒲離雲安排在鳳城最大的酒肆客棧住下,包下了正對舞台的看台,看這些歌女、舞姬們唱些鶯鶯燕燕之曲。

  微風吹動看台上的白色紗幔,隱約能看到裡面身形瘦弱公子身著青色衣衫,靜靜地在看書喝茶,一連兩日都是如此。

  到第三日,酒肆舞台上換了新的戲碼。大幕拉開,一群穿著西域衣服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熱熱鬧鬧的在種田、互市、打鬧嬉笑,後面太陽升起又落下,人們過的清貧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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