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錯過

  「李叔，謝謝您！我知道您今天說的在夜闌族長老那裡也不是什麼秘密，但我還是請您能保守這些秘密，不要擴大。」蕭承羽起身鄭重的向李夜鞠了一躬，眼裡滿是懇求。

  「少主，為何？」李夜沒想到蕭承羽會這樣說。

  「我只是不希望無辜的人捲入紛爭，我本是罪人，如果能以我的命結束而結束，那就是我現在堅持的意義。」蕭承羽低下頭揶揄道。

  「少主，我在夜闌族聖地見過明逸，可以找畫師畫出畫像，萬一有人見過他呢。」李夜不想就此止步。

  蕭承羽疲憊的擺了擺手，「到此為止吧，何必要再將人拖入其中呢。我累了，先生請便。」說完就往床邊走去，之前也是強撐精神，現在已是強弩之末。

  宇文耀一頭霧水，明逸？他將李夜請至內堂，請他畫下明逸畫像，改日找各地戶籍官員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發現。

  李夜嘆了一口氣，將近十幾年未見，現在也只得將明逸年輕時的相貌畫在紙上。

  畫完後，宇文耀將畫像小心收入懷中，既然蕭承羽不忍連累他人，只能自己借職務之便秘密查訪了。

  蕭承羽漸漸睡去，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小聲說話。

  「外面聚了這麼多人，我們買菜、採辦都只能從後門出去，好端端的官衙倒要整天偷偷摸摸的。」

  「是啊，宇文將軍只要把人交出去，就能安撫民意了，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這人難道果然如外面的說的，是個妖孽，迷惑了將軍？」

  「誰知道啊，我只知道這人雖是男人，但是卻是極美，我一個女人都要被迷惑了。」

  「小點聲，萬一被人聽去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嗯嗯。」

  「趕緊幹完活就回去了，今天這人睡得早，我們也樂得早休息，嘻嘻嘻。」

  屋外侍女們的對話，蕭承羽聽得很不真切，好像宇文耀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明天直接問問吧。

  「婉兒，爹爹好想你。你在哪兒啊？」想到一直被裹挾的命運，蕭承羽生起一陣無力感，唯願你能擺脫這份血脈桎梏，自在一生。

  「祖母，我爹爹什麼時候來接我？」可愛的童聲響起，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從山林瀑布中走過來，後面是個冷著臉的年輕貴婦。

  「不要再問這些問題，每天都問，煩死了。」年輕的貴婦不耐煩的說道。

  「哦。可是我真的很想爹爹。」小女孩小聲說著，又怕祖母再發脾氣。

  原來這個年輕貴婦就是之前逃出宮的陳妃，每日被拘在這山野林間，她整個人都暴躁不已。而且每天還要照看蕭承羽的女兒，真的是浪費了她這閉月羞花的美貌。

  陳妃懶得理這小姑娘，吃穿住行都交由侍女照顧，反正這裡離著最近的城鎮也要四五十公里，六歲的小姑娘還能翻出天去。

  蕭婉兒倒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山美水美，大自然里有各種各樣可愛的小動物，比之前的院子好玩兒多了，如果爹爹也在這裡就好了。

  他們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山林中，每月都會有人接他們去一片山中的亭台樓閣中見個奇怪的大叔，然後就沒什麼事了。但是蕭婉兒還要在這個地方等好大一會兒才能回去。

  這裡看著建在山中水汽繚繞之地，卻總是透著一股陰森可怖的氣息，這裡的人都神色漠然，仿佛機械假人一般，甚是奇怪。

  這天，蕭婉兒又來到了那片亭台樓閣間，她漫無目的地閒逛著，突然在一間房間內傳出一陣慘叫還有鐵鏈嘩嘩作響的聲音。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心中卻湧起一陣莫名的親切感。

  正要推門進去，隨行的侍女在身後不遠叫住了她，「小殿下，你在這裡呀。皇妃正在找你，我們趕快回去吧。晚了，今晚又不好過了。」

  「好。」蕭婉兒聽到只得轉身跟著侍女往回走，不知道裡面關著誰，聽著叫聲還挺慘的。

  可能這是她們母女三年來離得最近的時候吧，賀蘭月當時蠱毒發作，如果能見女兒一面，也許能放下對蕭承羽的執念吧。

  早上，衙署門口又多了三具屍體，據說是平時走得官道颳了好大一陣妖風，這三人被意外吹下了山崖，這下民眾們更是覺得是妖孽作祟才導致災禍叢生，聚在府衙門前的人越來越多。

  宇文耀焦頭爛額，正要出門安撫民眾時，蕭承羽出現在了門口，他整個人裹在寬大的棉衣之中，半個身子倚在門上，扶在門上的手指顫抖，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堅定地看向宇文耀。

  宇文耀心臟一緊，他知道了。宇文耀朝著蕭承羽搖了搖頭，「蕭大哥，我可以。」

  「將軍，你是西南巡察史，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還是需要給他們以心安，若因我一人引起騷亂，實在不值。」蕭承羽不想因自己再引起百姓的不安和騷亂。

  「可是……遊街示眾我不想你再承受一次。」宇文耀想起還要自己親手讓蕭承羽受此屈辱就遲遲下不了決定。

  「按他們要求來吧，我都可以。」蕭承羽卻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肅靜！大人到！」

  「妖孽之事，本是無稽之談。我既為守護一方父母官，百姓之事就不能置之不理。今日午時，東城門空地審問蕭承羽，大家廣而告之。」宇文耀走出衙署大門，懇切的對著群情激奮的百姓高聲喊話。

  周圍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宇文耀的話安撫了大家躁動的心。就在這時，一個頭戴斗笠的蓄鬚男人打破了這份安靜，「既然是妖孽，我輩略懂一些壓制之術，還望大人採納。」

  宇文耀極為不悅，目光掃過，氣場壓的眾人不敢抬頭。但這個男人卻絲毫不懼，繼續說道，「鄙人也是想為百姓求個心安，若這妖孽施展妖術為害鳳城百姓，如何是好？」

  周邊的人群又再度躁動了起來，紛紛擁護男子上台，宇文耀示意大家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