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裴照被放

  沒想到婉兒反倒是後退了幾步，驚恐的看著這個被鎖住的女人，怯生生的說道，「你說是我娘親，那你認識我爹爹嗎？」

  「蕭承羽嗎？」賀蘭月沒想到婉兒竟然不認識自己了，她內心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疼的厲害。

  「是我爹爹。你是誰？犯了什麼錯？蕭婉兒聽到賀蘭月說出爹爹名字，開心地往前走了兩步。

  「婉兒，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娘親啊，你兩歲之前都是我在照顧你。」賀蘭月知道現在不能發瘋，要忍住，不能嚇到女兒。

  「娘親？爹爹說娘親死了，掉下了懸崖，婉兒只有爹爹。」婉兒不懂眼前的女兒為何如此悲傷，悲傷的像是失去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她忍不住向前用手撫平賀蘭月的額頭，心中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近感。

  「他說我死了？有沒有去尋我？」賀蘭月沒想到蕭承羽對婉兒說自己已經死了，她恨他搶走女兒，又囚禁折磨自己。

  「婉兒不知。」蕭婉兒雖然不知道為何眼前的女人一直在說是自己的娘親，但是她很想很想跟她多待一會兒，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蕭婉兒摸了摸賀蘭月的臉，賀蘭月坐在地上，和女兒身高差不多。蕭婉兒走過來一抬手就摸到了，輕喃，「娘親……娘親是這個樣子的嗎？我爹爹呢？」

  賀蘭月不忍打斷這個難得的親近的時刻，就這麼靜靜地坐著，感受著婉兒近在咫尺的呼吸，還有毛茸茸的額發掃在她的臉上，痒痒的。一縷陽光從小窗照進來，正好打在婉兒的頭上，看著暖暖的。

  直到蕭婉兒已經被人帶走，賀蘭月就一直這麼靜靜地坐著，心裡的那個缺口終於填上了，女兒現在長成大姑娘了，她過得不錯，還是這般可人模樣，幸好蕭承羽還未給女兒帶來什麼痛苦和不幸，否則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說吧，什麼條件？」賀蘭月在見過婉兒後，平靜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偏執瘋狂。

  「找到蕭承羽，隨便你怎麼做，但是記住不要讓他死了。」楚天青彎下腰居高臨下的看著賀蘭月。

  「成交，但我要婉兒跟著我。」賀蘭月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毫不示弱的看著他。

  「那可不行，婉兒跟著你我會捨不得的。」楚天青帶著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

  「可是…」賀蘭月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打斷了。

  「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我有的是辦法找到蕭承羽，之所以給你機會，是因為有趣～」楚天青一直俯視著賀蘭月，像是看一件有趣的玩具一樣。「去吧，現在我給你自由。」

  最近有很多饑民出現在鳳城城門外，他們也不進城，就這麼在城外找個空地鋪點乾草就住下了，他們渴了喝些河水，餓了就挖些野菜充飢。不知道為何，饑民越聚越多，甚至就快把鳳城圍了起來。

  宇文耀登高向城外察看，感覺很不尋常，這些饑民以成年男子居多，卻鮮少有老弱婦孺。他派士兵每日驅趕，卻成效甚微。

  他們也不進城，有些已經來了五六天了，只吃野菜很難撐到現在。

  「不好，有詐！」宇文耀細細琢磨，瞬間驚出一身冷汗。他們在等，在等一個煽動民意逼迫官府的機會，不能再像上次那麼被動了。

  「來人，那我信令去瓮城調兵，聽我命令行事。」宇文耀吩咐親兵。

  蒲離雲將鐲子裡的追蹤蠱放在一個小罈子里，追蹤蠱因為子蠱被破，一直像沒頭蒼蠅似的在罈子里亂竄，看情形是找不到追蹤的對象。蒲離雲往追蹤蠱身上滴了幾滴鮮血，追蹤蠱就安靜了下來，蟄伏在罐子裡，重新孵化子蠱。

  蒲離雲感到一陣煩躁，想到主上傳信給他，「蕭承羽假死，速速找尋下落。」果不其然，宇文耀安排了一場大戲，將大家都瞞住了。

  不知不覺間，蒲離雲竟然溜達到了府衙後巷，抬頭看見一個人被人從後門扔了出來，狼狽的趴在地上。那兩個士兵也不在意，轉身就將院門關上了，蒲離雲正巧走到附近，連忙上前扶起這人，竟是那日在府衙前叫囂的神棍裴照。

  「你這神棍，怎地從西南巡察史大人的府邸被丟出來，當時的囂張跋扈去哪兒了？」蒲離雲邊扶邊說道。

  「你又是誰？好端端的被請進去，無緣無故的被關了這麼多天，小爺要去告那個狂妄的宇文大人。」裴照沒好氣地說道。

  「當日你有什麼法子，讓那宇文耀怕了你，把你關了這麼多天。」蒲離雲也不管裴照罵罵咧咧的樣子，繼續問道。

  「扶我一把。」說著就撐著蒲離雲站了起來，「你請小爺吃個飯，小爺就給你說。」

  「好，沒問題。」

  兩人來到鳳城玉樓，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裴照也不客氣，點了一個紅燒魚、玉樓烤雞、醬牛肉、清炒菜心，又要了半斤白酒。小二先端上了一些茶點，裴照心滿意足的喝著茶水，看著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現在可以說了嗎？」蒲離雲像個冤大頭坐在對面，看對方不緊不慢的樣子就火大。

  「哈哈，兄台莫急。小弟被關了這麼多天，吃不好睡不好，出來就遇到貴人，感謝感謝！」裴照趕緊推起笑臉來賠罪。

  正說著，剛剛點的菜陸陸續續都上來了，裴照給蒲離雲倒了杯酒，端起酒杯敬蒲離雲，「感謝兄台破費，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說著一飲而盡。

  蒲離雲見狀也不好多說，端起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這酒一喝，裴照就算打開了話匣子。「不瞞兄台，那日我是受人指使過來攪局的。鳳城高台地處內陸之心，是一處絕佳的擺陣作法之地。」

  「此話怎講？」蒲離雲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說法。

  「這是一個老和尚告訴我的，讓我在當日妖孽示眾之時，將這幾枚銅錢分別按照天干地支擺放在特定位置，到時候就會有人暗中配合，引蕭承羽發狂，將妖孽之名做實。」裴照說話的間隙也不閒著，邊吃邊喝的，菜已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