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選擇

2024-09-20 12:12:39 作者: 慢慢蝸牛丫
  凌雪,你為什麼要給我出這樣的難題呢?這麼多年了,就這麼生死不見。

  你騙了我這麼久,直到亡國我才知道他不是我的兒子,現在我的皇位也丟了,繼續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蕭逸飛回到屋中,越想越苦悶,打開柜子拿出一壺酒就喝了起來。

  「承羽,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蕭逸飛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沒喝多久就醉得不省人事。

  黑暗中,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屋內,她身姿輕盈,緩步走到蕭逸飛身旁,微微嘆了口氣,「逸飛,要堅持啊,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

  女子的呢喃落入蕭逸飛的耳中,配合著異香的藥粉,蕭逸飛漸漸平靜下來。

  女子又凌空畫了幾個手勢,用短刃劃開手指,以血為引,將符咒罩向蕭逸飛。

  夜色露重,女子很快消失在了霧氣中,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女子來過。

  第二天,公雞啼叫,蕭逸飛從醉夢中醒來,看著桌上的空酒瓶,搖了搖宿醉的頭,眼神陰鶩,和昨天那個糾結搖擺的蕭逸飛判若兩人。

  蕭逸飛打開衣櫃,換了件利落的黑色長衫,走出門去。

  蕭承羽身體虛弱,那日被蕭逸飛當作誘餌在軟筋散迷霧裡待了好半天,渾身乏力,內里虛空。

  蕭逸飛走進蕭承羽所在的臥房的時候,蕭承羽正睡得很沉。蕭逸飛眼裡划過一閃而過的糾結與心疼,但只一瞬就被冷漠所代替。

  蕭逸飛毫不猶豫的催動內力喚醒了蕭承羽,只見蕭承羽眼睫微顫,眉頭緊皺,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蕭承羽虛弱的坐起,微微靠在床柱邊,緊張不安的看向冰冷的蕭逸飛。

  「恩公,何事?」蕭承羽攏了攏衣服,輕聲問道。

  「你已昏睡多時,恐怕是那日吸入迷煙過多,故而將你強行喚醒。」蕭逸飛本欲現在就讓他服下滅情丹,但覺得恢復記憶後再服會有趣很多,於是改了說辭。

  「走吧,我帶你去見見老朋友。」蕭逸飛伸手扶起蕭承羽,把一件深色外袍披在他肩上。

  「老朋友?難道恩公知道我的過去?」蕭承羽疑惑地問道。

  蕭逸飛也不答話,過了一會兒,一個老者模樣的人提著藥箱進來,施禮後,上前把脈。

  「大人,公子應該是受外力後造成的淤血壓迫了神經,所以記憶缺失,但血塊已經慢慢在消解,再配合臣開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很快就可以恢復了。」只見老者神情平靜,看來並不難治。

  「太慢了,還請您給施針治療吧。」蕭逸飛聽完接著說道。

  「這…此針需要一次施完三十針,且彼此震動之下,疼痛無比……」老者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請施針吧。」蕭逸飛起手將蕭承羽大穴點住,扶坐在床上,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老者嘆了口氣,拿起藥箱中針盒準備了起來。蕭承羽沒有料到之前和氣的救命恩人一夜之間變了臉色,毫無防備之間被對方點了穴道。

  呃,很快頭頂上被施了五根銀針,銀針互相影響,帶動了神經的劇痛,可是蕭承羽卻身不能動,額頭上冷汗密布。

  隨著銀針一根根插在蕭承羽體內的穴道,無數的回憶湧入腦海,最近的就是他掌殺賀蘭月的情形,心脈震動之下,蕭承羽再難忍受,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蕭逸飛上前解開他的穴道。蕭承羽看到復生的父皇還是如以前一樣冷酷無情,前兩日片刻的溫情就像是鏡花水月一般不真實。

  「父…父親!你…為何不愛我?!」激動之下,伴隨著第三十針成功插入穴道,蕭承羽又吐出幾口鮮血,暈了過去。

  老者聽到這苦命公子喊父親,饒是多年行醫見過無數悲歡離合,也未免為其唏噓。

  蕭逸飛冷冷的看向行醫的老者,「這樣就可以了嗎?」

  「可以了,待我將這些針一一取下,公子醒來就可恢復記憶。只是……越是痛苦的記憶越清晰,公子可能會受一些苦。」老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銀針刺穴的副作用說了出來。

  蕭逸飛點了點頭,「這兩日還請神醫在府上住下,請。」

  說罷也不管老者的意願,強行將他留在了府上。

  接著轉身將桌上的茶壺冷掉的茶水潑在了蕭承羽的臉上,如願看到蕭承羽痛苦的醒了過來。

  蕭承羽看到冷漠無情的父親,眼淚盈滿了眼眶,「父親,您還活著。」

  接著就開始抱著頭痛得在地上痙攣,「不…不是我,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蕭逸飛看著痛苦的蕭承羽,內心仿佛有個困獸想要掙脫,下一刻又像一灘死水被抹平。

  「你看到了誰?」蕭逸飛蹲下審視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門外響起了鐵鏈撞擊的聲音,這聲音刺激得蕭承羽更加痛苦,他甚至將頭一下下的撞向床柱,瞬間鮮血淋漓。

  宇文耀進屋的時候就看到蕭承羽的慘狀,他奮力甩開身側轄制他的守衛,上前抱住正在自殘的蕭承羽。「承羽哥,承羽哥,你怎麼了?」

  卻沒想到蕭承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瑟縮著往後退,嘴裡一直喊著,「不要,不要,我好疼……」

  宇文耀的手楞在了空中,他氣憤地起身想要一拳打向蕭逸飛,卻很快被跟上來的守衛反剪了雙手。「蕭逸飛,你對他做了什麼?」

  蕭逸飛慢慢走到宇文耀身前,低沉地說道,「不是我對他做了什麼?是你對他做了什麼?他對你的恐懼、躲避都是最真實的反應。」

  蕭逸飛的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宇文耀楞在原處一動不動,他剛剛說的都是之前自己做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蕭逸飛,你打暈他,他撐不住了。」宇文耀急得眼睛都充血了,他甚至想要跪下來求他。

  「我這裡有一顆藥丸,名叫滅情丹。服下此藥的人會對自己最愛的人恨意滔天,那會做出什麼事來我也不能保證。」蕭逸飛稍稍停頓了一下,「那麼給誰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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