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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黑心理寺,殘羹餿飯!

2024-08-23 08:18:42 作者: 公子淮沐
  婆子心中感覺不妙,她之前承了雲舒的收留之情,現在這個關鍵時刻,自然是想出把力,只可惜卻是心有力而氣不足。

  老夫人拐杖戳著地面,不斷催促丫鬟動手利索點,她倒不是害怕會出意外,只是想早點把東西拿到手,一想到能鑽這個空氣,把雲舒手裡的鋪子全部據為己有,她可別提有多高興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被撞開了。

  老夫人二話不說直接往裡走,即將進門那一瞬,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去,惡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隨後似警告般說著:「你最好別多事,雲舒這幾天都不在府上,你若是敢壞我的事,我讓你立即滾出府去,可聽明白了?」

  老婆子心底凜然,只能點頭應聲退下了。

  就算她真的想幫夫人,怕是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的。

  老夫人冷哼一聲,帶著丫鬟沖入房間內,厲聲喝道:「都給我找!先找到房契的人,我重重有賞。」

  一想到未來能有用不完的錢,老夫人便覺得花一些小錢打賞丫鬟都不算什麼了。

  但她卻沒考慮到,這翠竹苑不是很隔音,而這翠竹苑內,還有個帳房木易。

  她更沒想到,雲舒根本沒把房契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房內,反而是在木易那邊。

  十幾個丫鬟在房間裡搜了個遍,幾乎把雲舒的各個柜子倒騰過來了遍,半張房契的影子都沒找到,倒是搜到了些銀錢。

  老夫人自是不客氣,全部裝進自己腰包里去,視線掃了一周,鎖定沐雲卿的床,指了個丫鬟命令道:「你過去,把她床翻開看看,是否把房契都壓在床鋪底下了,我就不信,這麼大個屋子,翻過來遍了,還能什麼都找不到。」

  「是。」

  那丫鬟直接走到床前,把床上的鋪子直接翻開來,又把枕頭丟到一旁去,弄的一團亂,將床鋪掀到露出了木質床板,也還是沒看到房契。

  老夫人興致勃勃而來,現在卻是滿臉不悅,嘴裡嘟囔著:「這麼重要的東西,她能藏到哪裡去?去年還聽她說過,房契都在房間裡放著,放鋪子裡不安全。」

  剛嘟囔完,身邊一個丫鬟便自作聰明的說了句:「老夫人,您說……房契會不會放在帳房木先生那裡啊?雖然他來府上時間不是很久,但夫人很是信任,奴婢覺得,這兒既然找不到,或許可以去帳房裡搜搜看,萬一有呢?」

  本來這丫鬟只是想一出說一出,表現自己罷了。

  但她卻沒想到,自己這猜測,是對的。

  老夫人也感覺有道理,立馬道:「走,去帳房看看!」

  她對木易的印象簡直是太深刻了,這年輕帳房,在她這兒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這次她都是不怕,帶過來了,這麼多丫鬟,縱然木易是個男子,力氣大些,也抵不過這麼多丫鬟。

  等她帶人氣勢洶洶到帳房門前的時候,發現這門竟也是關著的,平日裡,帳房的門可都是大開著。

  雖然心裡奇怪,她也還是去推門了。

  所幸,門只是關著,沒鎖,不用那麼麻煩,能直接進去。

  老夫人拄著拐杖,臉色嚴肅的走進去,環視一周,卻在這一眼能望到盡頭的房間裡,沒瞧見人,不由得皺起了眉,冷聲喊道:「木帳房?」

  方才急於表現自己的丫鬟連忙站出來喊人:「木帳房!老夫人來了,快些出來迎接!」

  話語落下,仍舊是沒人應聲,丫鬟心裡覺得奇怪,便又打開了木易臥室大門,仍舊沒瞧見半個人影,便如實匯報:「老夫人,木帳房不在,奇怪了!」

  老夫人哪管這些,哼笑一聲:「不在正好,給我搜,雲舒房內沒有,那肯定就在這裡,還有,若是搜出來了錢,也都一併給我!」

  這可是帳房,放著的錢肯定也不少。

  「是,老夫人!」

  十幾個丫鬟又開始里里外外的搜著。

  帳房不大,搜起來自然是沒有雲舒房間那麼複雜,很快就搜完了。

  但所有丫鬟的臉上幾乎都是同一個表情,一言難盡。

  這說到底好歹是帳房,可這兒除了帳本便是帳本,除此之外,沒有一枚銅板,更沒有一張房契。

  丫鬟們搜完之後,老夫人還不信邪,又自己親自搜了一遍。

  結果,仍舊是無果,她臉直接氣綠了,咬牙道:「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總不可能是雲舒未卜先知,已經把房契給全部轉移了。

  「老夫人,咱們剛剛主要搜查的是夫人臥室,奴婢在進門的時候看到還有偏房關著門,要不要也搜了?」

  另一名丫鬟道:「那偏房肯定是紅袖綠竹住的地方,未必有房契在。」

  老夫人卻一咬牙:「搜!」

  她來都來了,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空手回去,再說,已經搜查這麼久了,再搜查多一個房間也無可厚非。

  她便又帶著丫鬟返回去,打開了那間緊閉的房門。

  然而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老夫人原本還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映入眼帘的是許多大箱子。

  這些她再眼熟不過了。

  是之前鎖在府內庫房中雲舒的嫁妝,都是一等一值錢的首飾。

  為了確認清楚自己的猜測,她隨手打開了一個沒鎖的箱子,裡邊果真是滿滿當當的首飾。

  「發了發了!」

  把這些首飾全部賣出去,可又是一筆不小的錢。

  「快!找一些身強力壯的小廝過來,把這些箱子全部抬我院裡去!」

  其中兩個丫鬟應聲點頭,立馬出去了。

  那個愛表現的丫鬟想了想,忽然問道:「老夫人,這些搜到的首飾,要不要告訴將軍?」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不滿道:「說什麼說?我看你們誰敢說!悅兒讓我來搜房契的,房契沒搜到,都明白了嗎?」

  「是!老夫人!」眾丫鬟連忙應道。

  但還是有人想著,這麼些大箱子從夫人院子裡搬出去,就算她們不說,將軍也未必就不會知道吧?

  沒多久,那兩名丫鬟便叫來了不少小廝,將房內的箱子全部搬了出去。

  老夫人臉上樂呵呵的笑著,沒找到房契,這也算是滿載而歸了。

  她還是不懂衡量價值,覺得這些首飾賣些錢,也能用好一陣子了。

  回到院子後,立馬命人把箱子上的鎖全部砸開。

  那些跟著她半晌的丫鬟看到箱子裡各種首飾,都羨慕的不行,老夫人瞥了她們一眼,輕咳嗽了聲,裝起大方來:「你們每人選些首飾拿去,但除了這個門,不准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半個字。」

  「謝謝老夫人!」

  這些丫鬟滿臉欣喜著湊上前去,開始在箱子裡來回抓,她們也是不客氣,一把一把的拿,有些拿不住的直接往袖子裡塞。

  老夫人本來以為她們隨便拿兩件就差不多了,沒想到下手這麼狠,立馬皺眉不悅的制止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光是看著,她就覺得肉疼,被拿走了那麼多首飾,她起碼少幾百兩銀子。

  幾個丫鬟也識趣,趕緊就退了出去。

  老夫人想著雲舒反正幾日內暫且也是回不來,這些首飾不著急拿去賣了,免得兒子知道,便讓小廝們將這些箱子又全部搬到偏房裡去,還上了鎖,做完這些,她才滿意。

  「娘!」房間門口忽然傳來裴悅的聲音,伴隨而至的是著急腳步,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當場消失,連忙往外走,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裝糊塗道:「悅兒來了啊?娘正要去找你。」

  「房契呢?」裴悅直奔主題。

  娘從雲舒那裡搬出來十幾個箱子的事情,動靜不小,有不少下人都看到了,他想不知道都難。

  「房契啊……」老夫人臉色犯難的笑了笑:「沒搜著。」說著,還嘆了口氣:「房間挨個搜遍了也沒找到,還有雲舒尋來那個帳房,真是個不靠譜的,雲舒現在一進大理寺,他就跑了啊!」

  老夫人本來是想接著由頭轉移話題,偏裴悅根本不吃這套,冷冷的看著她,又問道:「娘是不是拿了別的東西?」

  「哪……哪有啊!雲舒那裡什麼都沒搜到。」嘴上雖然這麼說著,老夫人眼神卻在不斷的閃躲著。

  裴悅是越看她越覺得生氣:「娘!我讓你找的是房契,房契知道嗎?這是能拿捏住雲舒的重中之重,你又拿她首飾作甚?既然沒找到房契,就立即把首飾還回去!那些東西,也值不了多少錢。」

  「值不了多少錢?」老夫人瞪大眼睛,立馬拒絕,「我不要,雲舒之前可是說了,這些首飾都價值不菲。我要是全部當賣出去,錢肯定也不少,至於房契,你自己想辦法找!」


  裴悅氣的臉色都黑了下來:「我怎就與你說不通?」

  「說不通就莫要再說了,大錢是錢,小錢也是錢,你現在把雲舒給送到大理寺去了,帳房也跑了,咱們這幾天吃什麼?西北風嗎?再說,等雲舒回來,肯定比之前更不待見咱們裴家,她現在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哄不住,還不如能壓榨一點是一點,實在不行這些首飾賣了錢,為娘分一點給你就是。」

  「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怎麼就不是?為娘覺得就是錢的問題。反正房契為娘是找不到,你若執意想要找到,不如讓大理寺的人嚴刑逼供雲舒去問問看,反正她如今在牢房裡,不管怎樣都是得受罪。」

  老夫人本來只是隨口說說,可裴悅那表情瞧著是明顯聽進去了,轉身立即往外走。

  老夫人還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又讓兒子不高興了,連忙拄著拐杖追上去問:「悅兒,你去哪?」

  「娘不是讓我直接問雲舒?這樣也好,省得麻煩。」

  老夫人倒吸了口涼氣,「你不會真打算逼供雲舒交代吧?大理寺那是什麼地方!嚴刑逼供之下,她怕是要去半條命吧?要是出什麼意外,咱們可不好跟雲家交代啊!」

  裴悅側眸瞥了她一眼,卻沒說話,大步走了出去。

  老夫人腿一軟,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良心發現了,竟有些心疼雲舒了。

  ……

  大理寺。

  陰暗潮濕的牢房中,雲舒臉色蒼白的倚靠在牆角,身上有數到血痕,嘴唇毫無血色。

  「雲夫人,吃晚飯了。」獄卒拿過來一個飯盒,從裡邊取出一個饅頭,一碗餿飯,打開牢房的小門送了進去。

  刺鼻的酸味撲面而來,雲舒直接乾嘔,這東西,根本不是人能吃的。

  那獄卒見她這幅樣子,卻只是冷笑:「裴將軍可是交代過的,您向來金枝玉葉慣了,讓我們在伙食上伺候好些。」

  雲舒渾身無力,說不出話,眸子卻冷冷瞪著他。

  獄卒朝她飯碗啐了口唾沫:「愛吃不吃,今日你的飯就這些,往後你每日一頓飯,現在既然淪為階下囚,就別想著吃山珍海味了,看看別人,吃的多香,等你餓到難受的時候,別說這餿飯了,給你什麼你都能吃下去!」

  獄卒說完,冷笑著離開了。

  雲舒又看了眼那發霉的饅頭跟餿飯,仍舊不動。

  她餓麼?當然餓!

  可即便是餓死,也不會忍受這種屈辱。

  「爹,娘!女兒可能要不孝了。」

  她眸色泛紅,沙啞著聲音說道。

  從她進牢房到現在,獄卒既然送來了晚膳,說明天色已經黑下來,她進來起碼有兩個時辰了。

  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看來……她賭輸了。

  仔細想想也是,此前墨景瀾救她,是剛好碰撞上了,才出的手。

  他們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墨景瀾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說不定幾日下來,都忘了之前救過她。

  雲舒蜷縮在牆角,心裡有些茫然。

  難道她就註定如此麼?

  「姑娘。」隔壁牢房傳來聲音。

  雲舒抬頭看去,是個臉上帶疤的老婦人,面色瞧著和藹親切。

  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為何會跟她一樣也被關在大理寺牢房內。

  出於警惕,她還是留了個心眼:「婆婆有事嗎?」

  「他們這大理寺的人吶,心可不是一般的黑,這屆的理寺大人……哎。姑娘,諾,吃點吧,別餓著了。」老婦人將半塊熱乎的餅子順著隔縫遞了過來:「這大理寺牢房到了晚上又冷又濕的,你不吃東西根本扛不住,至於這吃食方面,身上若是有值錢東西,就給獄卒些,打點一下,飯菜就會好,這兒的獄卒是認錢不認人的,只要你有錢,就能被善待。」

  雲舒把半塊餅子接過手,滿臉感激的道謝,咬了一口後,眼淚便不受控的往外湧出,她一邊吃,一邊無聲落淚。

  活了二十年,從未像現在這般無助,而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手相助的是陌生婦人,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舉動,也令她感動。

  吃完了餅子,雲舒擦了擦嘴,心情好了一些。

  不一會兒,又一名獄卒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打開了牢門,冷聲道:「雲夫人,出來吧。」

  見狀,雲舒心中莫名有些激動,難道說,是墨景瀾來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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