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壺好茶
來到這個世界二十一年了，他還真不知道「巫」到底是什麼。
王二虎夾了一塊肉放入嘴中，拎起酒壺為自己和方旭斟著酒開口道：「巫也是一種修煉者的稱呼，在武者之中算不得什麼秘密。」
「大虞武道昌盛，立國千年，從中州一隅之地崛起，千年來，並國七十二，才有了如今這七州之地。」
「百年前，當今虞皇繼位之初，便立即對北方的暮雲國用兵，耗時三載，毀其宗廟，戮其王族，暮雲國當時能夠抵擋我朝鐵騎正是那些詭異莫測的巫。」
「暮雲滅國之後，那些巫改換頭面，潛入了大虞境內，伺機破壞，意圖復國。」
巫來自暮雲國？
方旭恍然，暮雲國他知道，據說在大虞的北方，和青州府搭界，彼此之間隔著一道天塹望月山，暮雲國是一個遊牧政權，盛產上等馬匹和暮雲鐵，國力不弱。
大虞屠滅暮雲國的那場滅國之戰算是近百年來最大的一場戰爭了，坊間說書人也常藉助那場戰爭來講述虞朝一些傳奇英雄的事跡。
「這般說來，巫就是暮雲國的修士了？」方旭開口道。
王二虎微微點頭舉杯道：「暮雲國大部分修士也是修習武道，巫算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存在。」
「兩年前，我曾跟隨統領執行過一次剿滅巫的行動……」
提及此時，王二虎的神情罕見凝重，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當時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場景。
「不說了，喝酒。」
不願再回想當時的情景，王二虎舉杯開口，方旭也沒再追問，二人推杯換盞起來。
酒過三旬，方旭再次開口：「二虎哥，黃州雲家……很強嗎？」
「雲家？」王二虎悶頭倒著酒，忍不住笑著開口道：「大虞與世家武者共治天下，七州之中，黃州府的整體實力雖然是墊底的存在，但云家畢竟是黃州府的無冕之王，你說強不強？」
方旭沒有說話。
黃州府疆域萬里，雲家能夠以一家之力冠絕黃州府，堪比諸侯，實力絕非自己這等人能夠想像的。
「方小子，我觀你已經進入煉腑之境了，好生修煉，早日踏入武徒境界，外面的世界比你想像的要精彩。」
王二虎淡笑著開口。
外面的世界……方旭目光灼灼，穿越至今，他連清河縣都沒有出過，對於外面的世界自然是很嚮往。
然他也明白，外面的世界固然繽紛多彩，卻也危險重重，沒有實力貿然出去闖蕩，極有可能成為路邊的一具枯骨。
二人繼續推杯換盞，所聊之事大都是王二虎這些年的見聞，聽得方旭心中火熱。
戌時末，兩人已是酒足飯飽，王氏從房間內走出來，看著二人開口道：「是否還需再添一壺酒？」
王二虎有些微醺，擺了擺手道：「有勞嫂嫂了。」
說著他便搖搖晃晃朝著院外走去，王氏見狀，連忙喊住他：「叔叔這是去哪？今晚不在家住？」
「兄長不在了，不妥。」王二虎沒有回頭，徑直朝著楓林鎮府衙走去。
王氏見狀，目光又看向方旭。
方旭也是連忙拱手：「嫂嫂，天色已晚，小子也告辭了。」
見兩人都已離開，王氏微微嘆了口氣，便自顧著去收拾石桌上的飯菜。
從王二狗家回到家中，方旭簡單洗了一把臉便盤膝坐在床榻上繼續煉腑。
如今的楓林鎮有黃州府來的大人物，他也不敢繼續使用《衍神藏》修行，只能先這樣將就著。
慢是慢了一些，但終歸是安全。
初春的早晨風涼，楓林鎮街道上，一襲紫色長裙，面帶薄紗的少女緩步走在大街上，少女身上散發出的高貴清冷氣質讓來來往往的黎庶們紛紛側目。
張家血食鋪，張明亮正百無聊賴的挑選著最優質最美味的血食，準備積攢幾日再行衝擊武徒之境，目光卻是瞥見一道紫色身影出現在血食鋪子門口。
「小姐要買血食？」店內掌柜見少女站在店門前，連忙熱情的迎了上去。
雲婉掃了掌柜的一眼，聲音淡然道：「伱們店裡的血食都是自己獵殺的？」
老掌柜微微一愣，隨後頗為傲然道：「那是自然，店內的血食都是家族的武者親自進山獵殺的，新鮮著呢！」
雲婉微微頷首，正待開口時，一旁的張明亮卻是面帶笑意，捋著額角一縷龍鬚發來到跟前道：「這位小姐，鄙人張明亮，這家血食鋪便是我張家的。」
「小姐需要何等血食，儘管開口便是。」
雲婉掃了他一眼，美眸微微一挑，心中似乎有了打算。
「我此來並非是要購買血食，就是想向閣下打聽一件事。」
不買血食？
張明亮眉頭微皺，但見雲婉雖有薄紗遮面，但依舊難掩其俊美的容顏，他還是笑道：「敢問小姐要打聽何事？」
「我張家在楓林鎮立足百年，興許能夠幫到小姐。」
雲婉聞言，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遞到張明亮面前：「這是我的一位長輩，最近一段時間應該來過提藍山，煩請公子幫忙，看看是否有人見過，知曉其蹤跡。」
張明亮掃了一眼那紙上畫像，心思微微一動開口道：「這樣，店前血食腥臭，還請小姐隨本少到後堂，本少這就讓人將這段時間進山的武者都找來辨認，如何？」
雲婉沉思少許，微微頷首：「有勞了。」
張明亮見狀連忙伸手引領著雲婉來到血食鋪後堂雅間。
「小七，快沏一壺好茶！」
「梁三，去將近一個月進過山的武者都給本少找來！」
聽到他的吩咐，兩名隨充連忙躬身退下。
那謝小七剛走出兩步，卻又轉身帶著奸笑低聲道：「少爺，沏什麼茶？」
張明亮踹了他一腳惡狠狠道：「自然是本少最好的茶，快去！」
謝小七挨了一腳，臉上帶著一副我懂得的模樣，慌忙跑了出去。
雲婉進了雅間之後緩緩落座，靜等著張家那些最近一段時間進過山的武者前來辨認畫上之人。
張明亮則是站在一旁，時不時的打量著她那曼妙的身材。
片刻之後，雅間外傳來了敲門聲，謝小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爺，茶好了。」
張明亮打開門，接過茶之後，連忙來到雲婉面前，為她倒上。
「小姐，召集人還需要一段時間，先喝杯茶等等。」
雲婉微微頷首，以她的尊貴，在整個黃州，這種阿諛奉承者她早已經習慣了，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多謝。」緩緩開口之後，雲婉便端起面前的茶盞撩起面紗輕輕抿了一口。
然這口茶剛下肚，她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俏臉瞬間遍布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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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