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母之威

  吳嬤嬤一句一個世子爺，就是在提點夏雲舒，她是陸兆恆派來的人，斷定夏雲舒不敢把她怎麼樣，哪怕她是一條狗，也是要看陸兆恆這個主子的。

  夏雲舒重活一世，怎麼會看不出，吳嬤嬤的這點小伎倆，只是這赤裸裸的威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現在這可是送上門來的機會，若是不讓吳嬤嬤吃點苦頭，豈不是辜負了她的煞費心機。

  夏雲舒相信，在死亡面前，沒有人可以大義凜然，除非只是過過嘴癮，這才是她懲治吳嬤嬤命門。

  「這麼說，吳嬤嬤是想清清白白的死了？」

  「老奴對世子爺和夫人，是忠心耿耿，若夫人真的是要殺老奴，老奴也無話可說，只是這罔上背主的污名，老奴絕不會背！」

  吳嬤嬤說的是理直氣壯，全然還不知道，坑已經被她自己給挖好了，仍然是不屑的看著夏雲舒，篤定夏雲舒不敢動她。

  夏雲舒看著作死的吳嬤嬤，也懶得再和她廢話，無語的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吳嬤嬤是侯府多年的嬤嬤，那就是說是賣了身的奴籍了，既然是奴籍，那是生是死，即便是京兆衙門也無權過問。

  今日吳嬤嬤敢這麼和當家主母說話，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罔上背主，不過算也好不算也好，這都不重要了，就當吳嬤嬤是忠心耿耿恪盡職守好了，這樣吳嬤嬤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事後，我自會向世子說明事情原由，大不了我去佛堂悔過一個月，也好向吳嬤嬤的陰魂賠個不是。

  既然我這些都說清楚了，也就不用再等什麼了，來人讓王管家將吳嬤嬤的身契找來，就在這松蘭院中直接打死。」

  吳嬤嬤聽著夏雲舒的分析，心中是越發的發寒，額頭上細細的汗珠，不知何時已經布滿。

  她根本沒想過，自己的一條命，對夏雲舒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哪怕是受罰，最多也是一個月的佛堂悔過。

  這樣沒有等價的交換，吳嬤嬤是真的怕了，她真的是交換不起。

  忽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吳嬤嬤是俯首貼地，不停的叩頭求饒。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喲，老婆子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不知松蘭院中有這樣的事，還請夫人勿怪。」

  夏雲舒看了一眼馮嬤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吳嬤嬤，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冷笑。

  「馮嬤嬤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怪馮嬤嬤呢，您是太夫人身邊的嬤嬤，親自來我這松蘭院，想必是太夫人有事要和我說吧。

  我這就是懲罰一下不懂規矩的下人，能算得什麼事，怎敢耽誤太夫人的事情。」

  松蘭院中，除了雪言之外，沒有一個是夏雲舒的人，再加上吳嬤嬤吵吵嚷嚷了這麼久，想必懲罰吳嬤嬤的事，在這侯府之中，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馮嬤嬤此時前來，目的是再明顯不過來，說太夫人有事，多半是太夫人臨時說的一個藉口而已。

  看著夏雲舒一臉風輕雲淡，馮嬤嬤心中反而有了些不安的感覺，可終究是受了太夫人的命令，底氣還是有的。

  「夫人是侯府的主母，何必和一個下人計較，況且吳嬤嬤也一大把年紀了，懲治一下給個教訓就是了，犯不上讓夫人親自看著。

  如今太夫人有事找夫人，若是為了一個下人當誤了時辰，當真是不值得，若夫人相信老婆子的話，我老婆子院子替夫人來懲罰吳嬤嬤。」

  馮嬤嬤語氣平和，乍一聽也是這麼個理兒，仔細琢磨一下，每一句都是在說夏雲舒的不是。

  夏雲舒重活一世，對馮嬤嬤的這些伎倆，又豈會不知，只是眼下雪言不在身邊，偌大一個松蘭院中，當真是沒有一個可用之人。

  想要就此打殺吳嬤嬤，也根本不可能，不然這麼長的時間，也不會沒有一個動手的婆子和小斯。

  雖然沒有動手，可說明了她們這些下人的身契，還在自己這個主母手中，也算起到了一定的震懾，如今馮嬤嬤又給了台階，夏雲舒也就欣然接受了。

  「一個下人犯了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怎好勞煩馮嬤嬤，我們還是先去壽安堂吧，怎麼好讓祖母她老人家，等我這個孫媳呢。

  吳嬤嬤你也起來吧，這次你可得謝謝馮嬤嬤才行，忽然你可免不了一頓責罰！」

  「多謝夫人，多謝馮嬤嬤……」

  吳嬤嬤已經被嚇破了膽，也顧不得多想什麼，只是不斷的向馮嬤嬤和夏雲舒道謝，如此馮嬤嬤也只能微微點頭示意。

  「吳嬤嬤，如今雪言不在，你就陪我一起到壽安堂吧！」

  陪著夫人前往壽安堂，一般都是貼身丫鬟的事情，她一個管事嬤嬤能陪著去，說明夏雲舒真的是打算放過她了。

  想到這裡，吳嬤嬤立刻喜笑顏開，再沒有剛才的驚恐和狼狽。

  殊不知，夏雲舒真的是手下無人可用，不然怎麼也不會讓她一個管事嬤嬤陪同。

  來到壽安堂，就見丫鬟婆子都在門口候著，夏雲舒就知道是自己想錯了，太夫人叫自己前來，絕不是為了阻止自己懲罰吳嬤嬤這麼簡單。

  不管怎樣，現在已經來了壽安堂，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更何況如今夏家鼎盛，即便侯府再有野心，現在也不敢把她怎樣。

  進入壽安堂內，果然是太夫人、老夫人，還有陸兆恆都在，夏雲舒輕蔑的掃了一眼，還是屈膝行禮。

  「孫媳見祖母、婆母，給祖母請安。」

  「好好！不愧是夏家的女兒，還是這麼有禮有節，在咱們自己家，又不是過年過節的，不用這麼拘謹，雲舒來來來坐這裡。」

  太夫人熱情的招呼夏雲舒，坐在自己身邊，眼中滿是慈祥。

  若沒有上一世的經歷，夏雲舒還真的就被，太夫人慈祥的目光給騙了，不過現在也不急，總要看看他們還能無恥到什麼程度吧。

  夏雲舒剛坐下，太夫人一個眼神，馮嬤嬤便立刻示意，伺候的丫鬟出去，哪怕是老夫人劉氏身邊的丫鬟，也不例外。

  只有吳嬤嬤，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眼神不斷看向夏雲舒和太夫人，夏雲舒知道，這是她手中的身契起了作用，心中不免有些喜悅，開口也讓吳嬤嬤離開了壽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