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亮著檯燈,不過公主床掛了半透紗的帳幔,將暖暗的光暈隔絕了一層,姜奈伏在謝闌深的胸膛上,長發是散開的,連臉蛋的表情都有點模糊柔和,一雙漆黑黑的眼睛卻執著溫柔地望著他。
謝闌深先是說起了前年冬季來申城,就委託了顧明野將邀請函,送到了她團隊的手上:「之前看到你演的劇和代言GG,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變化,直到那晚在酒局上看到你,我才意識到與以前不同了……長大了。」
謝闌深是想看一眼就走,沒打算與姜奈多接觸。
後來叫她上樓說了短短几句話,走時,卻未料到姜奈會追出來,滿心期盼的要送他去機場。
看著她那雙濕漉的烏黑眼眸,便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的。
很難去拒絕,不是嗎?
姜奈聽完他稱述全過程,指尖在男人結實的胸膛肌肉輕輕點著說:「我那晚要是沒去呢?」
倘若不是被截胡了電影角色,得去跟投資方套個近乎,以她的性格,未必會積極想去。
那她沒去的話,且不就和謝闌深錯過了?
謝闌深似看出她心思,薄唇溢出低笑道:「如果酒局你沒去,我日後也會找個時間,見你一面,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姜奈被這話取悅到,所以說無論怎樣,她和謝闌深還是有緣的,從十六歲起,哪怕他是因緣巧合看到她的跳舞比賽視頻,用她來緩解精神上的壓力,這都只是讓兩人緣分上牽絆的開端。
想通這點,姜奈就不再糾結謝闌深一開始是不是愛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幾分。
她自始至終總是愛他的,也堅信他冷漠的外表下藏著無人察覺到的溫暖,只要她幸運的發現了。
聊到這裡,姜奈便問他:「藍璟的高奢代言,是你借謝闌夕的名義給我的?包括譚恭電影的女主角,要是沒有你在幕後幫我,肯定是余南霜的了。」
謝闌深默認,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只想讓你過的好點。」
在兩人沒確定戀愛之前,姜奈於他而言,並不是伸出援手贊助的普通女孩。是給他蒼白無趣世界裡,帶來了一抹濃重紅色的鮮活存在。
憑這點上,謝闌深在她處於困境時,都會護她一程的。
姜奈有點心酸,心裡同樣清楚倘若兩人沒走到這步,而他又很難輕易和別人建立親密關係,除了謝家有個謝闌夕陪伴外,就真把自己折騰成了孤家寡人,抬手去握緊他溫暖的手掌,說話帶著點鼻音:「你就想我過得好也不為自己想……我要是個圖錢財的,怕是能把你騙到人財兩空。」
這話不假,她要是貪圖名利的,只要纏著謝闌深,在他耳邊吹幾句枕邊風。
那些別墅珠寶首飾,以及內娛頂級的資源,以謝家的權勢,有什麼是不能打發她的?
謝闌深身居高位,卻對這些身外之物,比她看的還輕:「你想要,拿去便是。」
兩人在這點上,倒是很契合,姜奈低頭,安安靜靜聽了他心臟的跳動聲半響,認真地說:「謝闌深,這輩子我只想和你像普通夫妻那樣,相濡以沫,白頭到老……我們也有可能會吵架。」
謝闌深打斷她後半句,低緩的語調比任何時候要篤定道:「我不會跟你吵架。」
姜奈心中甜蜜,抿唇笑他:「夫妻哪有不會吵架的?」
「我們就不會。」謝闌深說出這句話沒有猶豫,偏偏聽入耳,真實感很強,似乎就是他這樣的男人能遵守的,手指骨節清晰,摩挲著她柔軟的臉蛋道:「奈奈,我這輩子都會竭盡所能去愛你……要多愛有多愛。」
自從結婚以來,姜奈要求他愛自己,他就把這個字掛在嘴邊,說個沒完。
而她,也愛聽謝闌深內斂的性子在私下,會與她說這些情情愛愛。
姜奈感覺到滿足,仰著頭靠近,聲音帶著點嬌氣,要他親的。
謝闌深配合摟著她,氣氛正濃時,蜻蜓點水的觸碰也是能讓彼此感到十分愉悅,手掌沿著她漂亮的蝴蝶骨往下,輕輕一帶,貼緊了他強健的身軀。
帳幔低垂不透風,被子裡很熱,全是她和他的體溫。
到後半夜,姜奈有了想睡的困意,臉頰貼在枕頭上沒有了動靜,細密眼睫重重的壓下,在瓷白的臉蛋落下一片陰影兒。
謝闌深側頭,就這樣看了她睡覺很長時間,除了時間在流逝外,主臥的一切就跟靜止了般。
上天終究對他還是心慈手軟了,沒有把最後的一絲光也帶走。
謝闌深今晚還有句話是隱瞞著,沒有和姜奈坦誠的,在去結婚領證之前,他也不知,姜奈如果狠心再次拒絕的話,會使得他做出什麼極端偏執的事情來。
拿到分手信的那次,酒店裡他在床邊僵坐了很久,逼迫自己不邁出那道門,等她上飛機了,徹底離去,他才出來。那時有一瞬間,是想將她追回來,無時無刻禁錮在深宅大院裡陪他度過餘生。
後來終究是克制住了,謝闌深不想將姜奈拖入深淵陪自己,他更願意看到的是,姜奈能站在有光的地方,擁有一份令人羨艷的工作收入,無病無災,過好餘生。
而時隔一年,當他看到站在最耀眼舞台上的姜奈時,心底還是生出了鬼魅魍魎來。
從指縫裡流淌的時間是帶不走,對她隱秘的愛意,只會越發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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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奈有個代言活動是在泗城,正好謝闌深行程安排也是要帶她回趟謝家。上午時分,他讓秘書給她的團隊都買了頭等艙的機票,沒有避嫌錯開時間。
經紀團隊裡的人都是老員工了,很有默契的守口如瓶,不會將她私下的感情狀況透露給對家。而姜奈倒是無所謂,她不是愛豆選秀出身,走的是穩打穩紮的實力派演員路線,就算被挖出早婚,也不會翻車很嚴重。
不過秦舒苒在慎重考慮下,還是建議她別官宣。
謝闌深是圈外人,又身份特殊,以及曝光私人感情,會影響粉絲們過度關心她的婚姻,不利於事業發展。
對此,姜奈還跟謝闌深調侃道:「看來你要被我金屋藏嬌了。」
謝闌深攤開一張財經報紙,甘心做她背後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說:「嗯,所以拜託謝夫人要努力賺錢,賞我口飯吃。」
姜奈笑倒在他肩膀上,眉眼彎彎的,十分動人。
她是開心的,比分手那一年要活潑很多,笑的次數也多了。
秦舒苒在不遠處看到後,輕搖了搖頭。
沒辦法,誰讓姜奈認死理了這段感情,好在她眼光不錯,選了個站在豪門金字塔尖上的男人。
飛機落地後。
泗城已經是傍晚時分,俞睿聽從謝闌深的吩咐,妥善的將經濟團隊都接走,安排一處高檔的酒店入住。而姜奈,則是隨他坐上專車,前往的是謝家的別墅。
謝闌夕還在國外休養,別墅里除了管家們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無人來住的。
坐在車上時,姜奈心情有許些緊張,看了看自身的打扮,一身墨綠色的棉質長裙,沒化妝,長發也是柔順的披在肩上,怎麼看都不像是這高門大戶里的女主人。
她倒是演過古裝劇里的長媳,就不知道謝闌深家裡,有沒有那些繁雜的規矩了。
試探了兩句,就被謝闌深看出她的不自在,手掌覆在她的柔軟手背上,寬慰道:「謝家嫡親系沒什麼人了,旁系倒是還有長輩,不過那些人都不重要。」
帶姜奈來謝家,比起領了張結婚證,這個舉動更是承認了她的身份。
整個家族上上下下,都會知道老宅終於有新的女主人了。
到了謝家時,眾人已經待在一樓的偌大客廳里等候,都是陌生臉孔,默契地暗暗打量著姜奈,又不敢太直白。
有個旁系的伯父主動上前,態度溫和跟她打招呼。
雖是長輩,卻不敢小瞧了姜奈新進門的晚輩。
謝闌深什麼樣的人,最忌諱什麼。
整個謝家都清楚,要知道將來他的孩子,都是會讓姜奈生。
換句話說,可能往後幾十年……
謝家的家主要換人,肯定是姜奈生的孩子上位。
所以得罪不起,只能奉承著。
在場的眾人都紛紛效仿,不提姜奈的出身與明星職業,擺出慈祥和藹長輩該有的姿態對她噓寒問暖了整晚,恨不得能就地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場面走完,直到深夜凌晨才散場。
姜奈經過這一遭,覺得應酬起偌大的家族,比當明星參加晚會還辛苦。
這些人說一句話,總能細品出三層深意,她整晚只顧著微笑,當個吉祥物了。
而謝闌深顯得雲淡風輕,自小就出生在這種環境下的,對他來說,跟長輩們聊天,就跟家常便飯般簡單。
等帶姜奈上三樓的主臥,一進門,見她迫不及待地往床上撲,薄唇饒有意思的在笑:「這麼累?」
姜奈遲鈍地將細高跟鞋扔下來,抱著被子打了個滾,深呼吸後才抬起腦袋,似抱怨,更似撒嬌:「你都不知道……我怕說錯一句話惹出笑話,讓你丟了面子。」
謝闌深逐步走到床沿,修長有力的手幫她揉了幾把細腰,緩解下僵坐的後遺症,薄唇低緩出聲道:「他們不會讓你惹笑話的。」
在謝家,誰敢光明正大的看當家主母笑話?
怕是欠他收拾。
姜奈知道是自己不習慣,也努力去適應高門大戶里的生活,將腦袋去蹭他的手掌心,無意間的舉動顯得格外柔軟,招男人疼。
謝闌深剛開始還是純粹想緩解她疲憊,逐漸就換了種方式來。
這裡是謝家,她第一次以女主人身份踏入的地方,也是他長大生活的地方。
想到這點,姜奈就格外的敏感,沒堅持多久就徹底服軟了,腦袋靠在男人肩膀上,柔軟的唇貼著他結實肌肉,輕聲說:「每晚都做這事……」
室內溫度很高,空調開低也沒多大用。謝闌深不用她配合什麼,就能輕易從她這副身子享受到,長指扣住的腰肢很滑,一邊淪落,還不忘分出幾分神,和她理智的分析起來:「我們一年多沒做了,平時又聚少離多,算下來做的次數還是算少,你看,每次進去你都很快就到了……跟初次似的。」
姜奈聽得茫然,但是有一點謝闌深說的不假,她在這事時而大膽,時而卻害羞到極致。
連喘的話,都是不敢太大聲,只有無意中攀著他肩膀時,會失聲哭出來。
一晃上半夜就這樣過去。
姜奈累的把自己裹在被子裡,連手指都懶得抬起,主臥的燈光被調到最暗,謝闌深先是倒杯水,讓她潤喉,後來就披著睡袍慵懶地坐在了旁邊,修長手臂摟著她,同時拿起她的手機點開新消息,轉述給她聽。
秦舒苒把明天的工作行程,都發過來了。
姜奈迷迷糊糊聽著,不過一聽到贊助商給來的禮服,是開叉款式的,她猛地清醒,去掀開被子看自己的腿。
「你做什麼?」
謝闌深看她驚慌失措的舉動,好笑道。
姜奈卻一副完了的表情,眼睫抖了兩下:「這裡都是你咬的,穿禮服會被發現。」
她說完,去要手機,快速地給秦舒苒發簡訊,詢問能不能換件保守款式的。
只要不露腿的,別的都行。
秦舒苒還沒回復,倒是謝闌深不緊不慢地將被子掀起一角,看了下他的咬痕,眼底濃墨似的笑意更明顯了,做了壞事還不賠罪:「這位置都能露,禮服是有多性感?」
聽著口吻,還略略帶著不滿意。
姜奈溫柔的解釋道:「走個紅毯,就穿幾分鐘的。」
謝闌深俊美的臉龐神色不明,也沒強制說不讓穿。
過了會,秦舒苒換了件露背的禮服發來消息。姜奈秀長的指尖輕點,正要回復這條可以,就先察覺被子徹底讓男人扯開了,防不勝防地,纖美白皙的背部被他咬了口,重重的那種。
謝闌深故意搞破壞,也不讓她穿露背的。
姜奈一時無言,回過身說他:「你不想讓我穿這兩套?又不說……盡顧著咬我。」
謝闌深還不承認,靠在床頭,氣定神閒地說:「沒讓你不穿,可以穿。」
品品這話。
大度的很
但是,她要敢穿的話,怕是要被吻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