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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解藥(三更)

2024-08-23 08:25:17 作者: 葉陽嵐
  雲兮那一口血,到底沒有躲避及時,噴了祁歡半邊臉頰,身上斗篷的毛邊上更是有黑紅色的血珠掛在那,要墜不墜的。【Google搜索】

  撲面而來帶著濃烈腥氣的血腥味刺激的祁歡一時沒太反應過來。

  身邊卻有女眷驚呼起來:「呀!怎麼了這是?」

  星羅直接嚇哭了,撲過去跪在地上抱著了搖搖欲墜的雲兮。

  雲兮又一口血嘔在她袖口上。

  祁歡飛快的回過神來,跪下去從星羅那接手了雲兮,又吩咐星羅:「快去席上找顧瞻,叫他帶池雲川過來。」

  星羅腦子整個都是懵的,完全顧不上思考,答應一聲,爬起來扭頭就跑。

  雲兮這一口黑血噴出來,明顯就是中毒了。

  祁歡也立刻心裡有數這會是誰幹的。

  按理說,為了更穩妥些,她該第一時間帶雲兮回春雨齋的,並且隔絕外界的一切消息,可雲兮這情況不容樂觀,她便是咬牙一把將人抱起來,轉身又沖回了福林苑內。

  雲兮雖然年紀不大,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胖嘟嘟的,怎麼也有個八九十斤了。

  祁歡雖然個子比她高,但身子骨細弱,又加上常年生病這才剛好轉沒多久……

  可能都還沒有雲兮的分量!

  旁邊其實已經有人遲疑著想上來幫忙的,然後眼見著祁家這嬌嬌弱弱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一把將人撈起,仿佛毫不費力的模樣抱著就走,在場的所有女眷都幾乎驚掉了下巴,只是下意識的匆忙給她讓路。

  這一大群人,重新就又浩浩蕩蕩的奔回了福林苑。

  雲兮的這個情況,祁歡不敢將就,直接將她搬去了余氏那屋的暖閣,放在炕上。

  余氏正在裡屋更衣,外衫還沒穿上就聽著動靜急吼吼的尋了過來。

  眼見著雲兮一口血嘔在她炕頭的被褥上,當場勃然大怒:「你把這小賤蹄子往哪兒……」

  祁歡心裡又怕又亂,扭頭一記眼刀橫過去。

  當著眾賓客的面,她倒也克制住了並未完全失態,只是語帶威脅道:「祖母今日是壽星,滿天神佛都看著呢,要寬容慈愛,上蒼神靈才會眷顧,予您添福添壽。」

  余氏原就是覺得雲兮在她壽辰的當口這樣實在晦氣,被祁歡反將一軍,一句話噎的再沒能接茬。

  祁歡冷冷的道:「我這裡有事,不得空了,不要怠慢了客人們,祖母陪他們先去宴上入席吧。」

  一邊說著,她也顧不上余氏,撈過兩個大迎枕就往雲兮腦袋底下塞。

  這院子裡也有手腳勤快心地也不錯的小丫頭,見狀就自覺的端了個痰盂過來,滿臉驚恐又忍著顫抖的給雲兮收拾不時吐出來的穢物。

  祁歡那態度語氣,就完全不像是孫女兒對祖母說話,反而像是長輩呵斥家裡不懂事的晚輩……

  余氏雖是憋屈,可今天這樣的場合,她要是不管不顧當著眾人的面再跟祁歡撕扯著理論一番,那反而只會更丟臉。

  是以,狠狠瞪了祁歡一眼,她也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穿上谷媽媽給她拿來的外襖子,給在場眾人賠了不是,勸著把人都先帶走了。

  本來長寧侯府這麼大個府宅,死個小丫頭根本沒人會當回事,只要主人家隨便編個理由糊弄一下,甚至都完全不影響這些人即刻前去赴宴的。

  可——

  祁歡的反應過激,太把這小丫頭當回事了,這會兒反而弄得有人都好奇的想留下來看後續。

  有好事者,這麼想,甚至也就遲疑著這麼說了:「這丫頭的情況瞧著像是服毒了,這還有的救嗎?我看的心裡頭直跳,這哪兒還吃得下飯?要不要幫幫忙啊?」

  祁歡這會兒是沒工夫應付任何人,直接對谷媽媽道:「去跟母親說彭夫人身體不適,叫她送下客,夫人在我們府上受了驚嚇,晚些時候我們會登門賠罪的。」

  言下之意,依舊半點商量餘地都沒有的直接趕人。

  那位夫人面上訕訕的,連忙又敷衍解釋了兩句,終究一群人都還是跟著余氏走了。

  祁歡心裡明鏡兒似的,她雖是沒想到有人會對雲兮下這樣的毒手,卻十分清楚現在要救雲兮該去找誰……

  卻苦於大夫沒來,這裡暫時也沒有得力的幫手,她也不敢撇下雲兮走開。

  雲兮面上這會兒已經呈現出痛苦的青紫色,緊皺著眉頭,手捂著胸口,整個人蜷縮起來,微微的發抖。


  祁歡一邊頻頻張望窗外,一邊幫她擦拭唇角溢出來的黑血,懊惱道:「這怎麼回事?不是囑咐過你們最近要多加謹慎嗎?是入口了什麼東西嗎?」

  楊成廉那邊上回出事之後,她也就打起十二分精神防範了。

  一般來說衛風將門戶看管的嚴,外人混不進來動手腳,應該就是趁著今日府里設宴人多,被人鑽了空子。

  雲兮一開始瘋狂吐了幾口黑血之後,這會兒倒是可以說話了。

  她手揪著祁歡的袖口顫聲道:「不是不小心……方才……方才過來的路上奴婢被人敲暈,好像……被餵了點什麼東西。」

  對方下手不算太狠,她暈也沒太暈死,恍惚間是覺得那人強迫她吞咽了什麼東西。

  抱廈那邊,星羅大汗淋漓的跑過去,也顧不上高朋滿座,所有人異樣的眼光,衝到顧瞻面前拽了他就想走:「顧世子,有……有人生病,小姐說……讓……讓您帶池大夫過去。」

  為了不引起恐慌和猜疑,她刻意將話說的含糊。

  但是看她跑的這個樣子,袖子上有血,臉上甚至還有風乾的淚痕,顧瞻立刻知道即使不是祁歡有事那也是她身邊極親近的人。

  於是他什麼細節也沒多問,當即起身離席。

  池雲川也沒用他再特意去喊,連忙起身跟了出來。

  楊氏在後院那個廳里陪著女客,喬樾原是和祁元辰一起在這邊跟著池雲川和顧瞻他們玩的,見狀,小姑娘立刻拉著祁元辰去後院找了楊氏。

  卻是——

  警惕的半點也不肯落單!

  星羅這一闖進來,就幾乎驚動了全場,一整個席上的人都面面相覷。

  有人問主位上的祁正鈺父子:「老侯爺……這不會是府上大小姐生病了吧?您要不要去看看?」

  祁正鈺臉色鐵青,祁文景沒等他開口就連忙道:「應該不是,歡兒近來身體一直好的很。抱歉驚擾到諸位貴客,父親勞煩您留在席上待客,我過去看一眼就行。」

  他這裡也跟著離席之後,如果細看——

  就會發現祁文晏也不在席上。

  或者更確切的說,他是壓根就沒出現在這裡,就在跟池雲川他們過來的路上他便找藉口要去外院自己的房間添件衣裳,然後就單獨走開了。

  至此——

  也都還沒有再次出現。

  顧瞻是了解祁歡的行事風格的,實用為主,猜想她這會兒應該是就近還在福林苑,所以沒聽星羅要帶他們去春雨齋的建議,帶著池雲川直接殺去了福林苑。

  祁歡並不覺得葉尋意他們有直接殺死雲兮的動機和理由,是以她並不覺得雲兮會在短時間內斃命,但是一刻鐘不到的工夫雲兮已經疼的中衣全濕,更是間斷著就要嘔血……

  這狀況她心裡也有些遭不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走屋子裡來回踱步。

  聽見院子裡星羅的說話聲,她便快跑兩步迎了出去。

  雙方在外屋打了照面,祁歡一邊側身把池雲川讓進去:「在裡面。」

  一邊她卻又是直接堵住了顧瞻,反手把他往外推:「去把葉尋意抓來,雲兮被他們餵了毒,把她弄來,我一定能從她那撬出解藥。」

  這會兒她卻有些懊惱,不確定葉尋意是不是已經被她懟走了。

  「好。」顧瞻依舊是一句廢話沒有,只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算是安撫過,然後又一撩袍角轉身大步的走了。

  祁歡隨後又轉身回了屋內。

  池雲川的動作很快,這會兒已經連扎數針,應該是先封住了雲兮的一些血脈,防止毒素在體內肆無忌憚的繼續流竄。

  雲兮依舊蜷縮著身體,一張小臉兒皺著,滿是痛苦之色。

  但——

  她似是立竿見影的已經不再嘔血了。

  池雲川正捏著她一側的手腕在給她診脈。

  雲兮這會兒也終於有了力氣說話,看見祁歡就要掙紮起身:「小姐……」

  祁歡上前一步,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

  她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自然是怕死的,哽咽顫抖著聲音央求祁歡:「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得見我姑母……一面。小姐……我害怕……」

  守在旁邊的星羅,眼淚一下子就又跟著下來了。


  然後飛快的從炕上跳下來:「剛才只顧著找大夫,是我忘了順便叫雲姑姑。雲姑姑應該在夫人那,我去找。」

  雲兮這情況看著就不好,這萬一真保不住了,好歹得跟唯一的親人道個別,見上最後一面。

  祁歡雖然知道即使叫了雲娘子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她甚至都幾乎能夠猜到星羅現在去楊氏那裡應該也找不到雲娘子,但也還是默許叫她去了。

  但是這邊星羅才剛跑進院子裡,就迎著了迎面趕來的楊氏。

  「夫人!」星羅只能又扭頭把她也讓進了屋子裡,看她只帶著桂雲桂月,就不禁奇怪:「雲姑姑呢?」

  祁歡聽了動靜,也回頭看過來。

  楊氏面露關切和憂慮,先是看了眼雲兮,又對著祁歡解釋:「雲素我今天把她安排去盯廚房了,桂雲……」

  給桂雲遞了個眼色:「你去喊她一聲。」

  別的話,她也沒多說。

  祁歡就知——

  自己的推論全中!

  雲兮不會無緣無故的中毒,葉尋意他們殺她一個小丫頭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既然不是要她死,那麼就只能是想要借她來給什麼人施壓,甚至威脅了。

  唯一與雲兮有關的人,就是雲娘子!

  現在想必雲娘子是正跟她在一起,聽她的「遊說」呢!

  楊氏明顯也該是意識到雲娘子此時的行蹤有問題,但是為了不叫雲兮多想,她也一併糊弄了過去,走上前來,憂心忡忡的問池大夫:「這孩子怎麼樣了?」

  過來的路上她追上祁文景,就把祁文景勸了回去。

  池大夫剛診脈完畢,眉宇間卻是一派凝重之色:「是劇毒。服下之後幾息之間就可攻心,但卻又不會當場致命。這是一味相當霸道折磨人的毒藥,如果我判斷沒錯,應該是南邊煙瘴之地特有的一種毒草製成的,那味草本身無毒,卻能吸引一種劇毒的毒蛇在它根部附近啃噬,並且留下毒液被其吸收,然後長成劇毒的成年植株。」

  祁歡對這些東西半懂不懂,也無心鑽研,只問最關鍵的:「你能配出解毒的方子嗎?」

  池雲川道:「解毒的方子很好配,但是最重要的一味藥引是那種毒蛇的蛇膽,而且必須現殺現取,新鮮入藥的才好用。」

  他說著,看向炕上滿面毒氣,脆弱不堪的小姑娘,面露悲憫:「主要是時間來不及。」

  雲兮這會兒毒氣攻心,本就疼的死去活來,聽了這話倒也沒受什麼更大的刺激。

  祁歡也不再言語,反覆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焦心的等著顧瞻的消息。

  葉尋意就在這府里,又有衛風那幾個熟悉府里建築布局的侍衛做幫手,也就是這屋裡診個脈,這一來一去的工夫,顧瞻就去而復返。

  衛風手裡還拎著被捆綁起來,塞住了嘴巴的葉尋意。

  與他們同來的——

  還有雲娘子!

  雲娘子進屋,看見雲兮的第一眼,臉上血色就迅速退得乾乾淨淨。

  她身子一個搖晃,竟也是被刺激的險些暈倒。

  「雲姑姑!」星羅叫了一聲,搶上去要攙扶,雲娘子卻已經自己先穩住了情緒。

  她擋開星羅的手,只有直勾勾盯著雲兮的眼神和不斷顫抖的雙唇才透露出她此時惶惶不安的恐懼來。

  祁歡見狀,也沒管她們母女,只是徑直走到葉尋意面前,拿走塞住她嘴巴的布團。

  葉尋意是雲崢的側妃,名字上了皇家玉牒的,單是這個身份在這就是免死金牌,是以她今天才敢有恃無恐的公然來祁家生事。

  她是萬沒想到顧瞻居然敢直接把她給綁了,還私下劫持了。

  「你敢公然這麼對我?我可是皇家的……」葉尋意目赤欲裂,張嘴便要理論。

  祁歡直接一個巴掌抽過去,叫她住嘴,然後反問:「解藥交出來!」

  葉尋意一直以為自己就是那個最橫的人,並且,她最初幾次見祁歡,祁歡說話還顧著里子面子,明顯十分在意名聲和外界的眼光,也沒有這麼蠻橫粗暴的。

  這一把掌的力道不輕,扇的她臉上火辣辣的。

  她頃刻也便明白——

  祁歡這是惱羞成怒,根本不可能和她談判講道理了。


  於是,她也不再做無用功,只挑釁的冷蔑一笑,也不說話了。

  橫豎她是皇室中人,又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長寧侯府,回頭等雲崢發現她不見了來要人,祁歡與顧瞻也必得全須全尾的將她交出去。

  不過就是暫時吃點皮肉之苦,熬著等一等罷了。

  她這態度一看就是要死扛。

  星羅記掛著雲兮的性命,無計可施之下急得就又想哭:「你這女人怎麼這般歹毒?雲兮只是個丫鬟,她才多大……」

  祁歡卻是話都懶得跟這人多說,直接轉身去裡屋拿起放在地上的痰盂轉回來。

  她面色冷凝,盯著葉尋意的眼睛又再問了一遍:「是你主動交出解藥,還是咱們各憑本事,鬥鬥法?」

  祁歡現在致命的弱點,就是她將身邊的一個婢女的生死看的太重要了!

  葉尋意看她這樣惱怒又無計可施的模樣,只覺得快慰,依舊只是冷笑了一聲,並不言語。

  後面的後招很快就到,雲崢還需要用到她,很快就會發現她不見了……

  「既然你敬酒不吃……」下一刻,祁歡依舊沒有抓狂與她理論,而是果斷將那個痰盂塞給衛風:「這院裡有小廚房,去拿個漏斗,把這個給她灌下去。」

  星羅這會兒對著葉尋意恨意正濃,立刻道:「我去拿!」

  她轉身跑了,葉尋意瞥了眼那個裡面裝著黑黢黢腥臭液體的老痰盂,上面甚至還漂著一口余氏的陳年老痰……

  她直覺的以為是祁歡變態,鬥不過她都要整她,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折辱她。

  但她自詡尊貴,的確是怕這個的,花容失色的當即尖叫:「你瘋了,你敢這麼對我……」

  祁歡又抽了她一巴掌,再次打斷她的話,冷冷的道:「這痰盂里都是雲兮中毒之後吐出來的毒血,縱然毒藥經過血液稀釋毒性會減弱不少,但總歸還是有的。你不是不肯交出解藥嗎?那就自己也嘗嘗這毒藥的滋味兒。」

  葉尋意是萬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刁鑽,再度驚恐萬狀。

  正好星羅去而復返,衛風就完全沒給她反應的機會,錯開她的下巴,插上漏斗,將那痰盂里的東西一滴不剩的給她灌了下去。

  葉尋意本就被捆住了,加上衛風的力氣,她根本掙扎不得。

  衛風盡職盡責,甚至一直強迫她仰著頭,等將這些東西全部倒進腸胃裡,這才撤手。

  緊跟著一個手刀,將她暫時劈翻在地,省得她醒著噁心再把好不容易餵進去的毒藥給吐了。

  祁歡瞥了地上不省人事的葉尋意一眼,又走進裡屋問池雲川:「雲兮能撐多久?」

  池雲川道:「我暫時封住了她幾大穴道,能適當的緩和一下症狀,保守估計,三日之內不能服下解藥就危險了。」

  祁歡擰眉沉思片刻,又看向顧瞻。

  顧瞻明白她的意思,搖頭道:「帶她過來之前已經叫人搜過了,身上沒有。」

  祁歡於是又看了眼外屋倒著的葉尋意:「那就把她扔回給雲崢,不管那解藥在她手裡還是雲崢手裡,只要她毒性發作,哪怕症狀沒雲兮這麼嚴重,她也一定會找來解藥服用的,到時候……搶過來!」

  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直觀可以得到解藥的方法了。

  而早在雲兮這邊剛出事、府里忙亂的當口,長寧侯府外面隔了兩條街的巷子裡,剛剛脫身溜出去的東方暮正打算換掉身上裘府下人的衣裳,衣裳脫到一半,忽而覺得背後一陣冷風襲來。

  他警惕轉身,就看見原本空蕩蕩的胡同口正站著一個人。

  這胡同狹窄,那人又剛好逆著光,即使他目力極佳也很是費了些力氣才看清楚來人——

  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有過一面之緣,叫他看來很是眼熟的那位大理寺少卿大人。

  這人,明顯就是跟了他兩條街一直過來的,而他明明已經很謹慎的注意甩開一切可能的跟蹤,卻又依舊毫無所察!

  祁文晏的履歷里,他是個科舉進士出身的文弱書生。

  但顯然——

  他不是!

  東方暮心中警鈴大作,外面就是一條人來人往的主街,他不想隨便在此與人交手,於是直接提力,就想越過牆頭直接遁走。

  卻在他身體剛要躍起的同時,腳踝霎時一疼,被什麼重重一擊。

  疼痛之下,他一個踉蹌,險些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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