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之恆陰鬱的臉色,吳初水想到了一個辦法。
「現如今,我可以用毒先使你體內的蠱蟲暫時沉睡讓你不受影響,但是最好還是在一年之內解蠱,不然一年後甦醒的子蠱任何藥物不可控,換言之,你現在要是與母蠱結合,還有三年之命,若一年後再想結合緩解蠱毒亦是無用。」
此話一出,趙之恆明白,吳初水是讓自己做決定,是搏一搏在一年內解蠱還是利用母蠱存活三年。
可是怎麼甘心!
沉默了許久,誰都沒有出聲打擾。
半響,趙之恆抬眼看向吳初水。
「師伯,請為我暫時壓制子蠱吧。」
看著對方跟自己師妹相似的眉眼,吳初水終是不忍。
「你的選擇是對的,若是你選擇另一個,我今天不救你也罷。從現在開始,你派人去尋找天山雪蓮,我會秘密為你煉製蠱王。」
聽到吳初水可以煉製蠱王,趙之恆精神為之一振。
「師伯,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吩咐。」
「你找一個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要把那個地方製成萬毒谷,當萬毒谷煉成之後,你定期送人過來。」
想了一下,又補充道,「送來之人最好是性格堅毅之人,這樣成功的概率也會大很多。」
趙之恆更是連連答應,為了自己的命,他人的性命|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吳初水的本意是不想做這件事情的,當初就是為了幫助自己師妹做了很多錯事,後來才隱居山谷,退而不出。
要不是侍衛拿著師妹的遺物,竟不知道師妹早已逝世,而她的孩子還被人陷害中了蠱毒。
於心不忍之下出了山,現在為了師妹的孩子,手上又要重新沾滿鮮血。
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就算讓自己成為劊子手,也要從死神手上搶回這孩子的命。
下定決心後,吳初水很快就用毒壓制了趙之恆體內的蠱蟲。
子蠱沉睡,一瞬間就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想到那香囊,趙之恆就知道給自己下蠱的人是誰了,儘管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面前不得不提防。
「師伯,之前你問我,對下蠱之人是否有猜測。是的,我這香囊是我皇兄趙之郢從異國得到的,說是很珍稀的薰香,戴上可讓人醒腦,長期佩之還有增強體質之效,說來好笑,這還是我自己向皇兄求來的,他恐怕就等著我自己送上門吧。」
吳初水雖不是皇宮之人,也懂其中的爾虞我詐。
「若沒有這子蠱,確實如你皇兄所說的那般,但是賢侄,身在皇宮,特別是趙國,你覺得會有多少真情在。」
是啊,這話母妃也說過,可是自己不信。
那個在年少自己總愛跟隨的少年,在自己被欺負總是站在身前的兄長。
自己懷疑了所有人,都唯獨沒有朝他身上想的人,卻想著置他於死地,可能,那個位置真的很重要吧,而身為趙國皇子,確實不該擁有感情。
趙之恆也不免開始重新衡量了自己和皇兄的關係。
兩人又聊了一番,吳初水在知道趙之恆之所以沒有被子蠱所控,是因為秦書怡的提醒時有了好奇心,想看看這個身為質子的公主,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而趙之恆也正有此意。
於是,第二天兩人就朝著秦書怡的小院前去,也就碰到了還在吃東西的秦書怡。
看著走進來的兩人,眼睛盯著自己的稀粥看,秦書怡忙說道。
「相信二位已經用過了,我這兒地小,就不招待了。」
開玩笑,自己一個月的口糧都沒多少,秦書怡也沒心思招呼他們,三兩下就喝掉了自己碗裡的粥。
趙之恆鄙夷的看了一眼,像是在鄙視她怎麼好意思開口的,自己怎麼可能會吃這樣的東西。
「我來是告訴你,想要害你之人是誰。」
說完這句話,趙之恆就等著看對方的反應。
是的,他就是故意的,儘管現在是質子,但是有一天也會回到秦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趙之恆並不奢望現在對方能做什麼,但是將仇恨的種子播下,相信以後總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秦書怡當然知道是誰,也明白他說這話心思,不過不妨礙自己配合他。
「是誰,想要如此辱我清白!」
看著對方一臉的憤恨,就像一隻有利爪但不致命的小貓,趙之恆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於是將吳初水說的話也轉述給了秦書怡,不過省去了自己中蠱的下場。
難怪,難怪原主後來慢慢瘋瘋癲癲,以為是受盡欺辱造成的原因,結果還有蠱毒的影響。
就算原主當時沒被秦風肅殺死,後期也會因為蠱毒發作而亡。
這個毒可真是陰毒至極,原主也是真慘。
「廢物公主,你就好好活下去吧,活下去你才能手刃害你之人。」
看著女人似乎被嚇住了,趙之恆也覺得無趣,見吳初水在院中打量了回來,兩個人就走了。
這人真是可惡,不過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自己不僅會活下去,還會好好活下去的。
秦書怡心裡想。
臨走時趙之恆對待那人十分尊重,這人應該就是可解蠱毒的人了。
不過自己身上也有一顆定時炸彈,想到這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按照趙之恆所說,以及上一世之事結合,只要不那啥,目前的自己沒有任何問題,最差也還有十年壽命。
趙之恆既然找到了解毒之法,那自己的毒也是有救的,看來,還得想辦法才是。
想通了之後,也不著急了,距離回秦國還有五年,五年的時間,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既然蠱毒是趙之郢下的,那他肯定也會來看看自己的成果,就像每個犯罪嫌疑人都會去犯罪現場看看自己的作品一樣。
看來,自己這個小院也要開始慢慢熱鬧起來了。
而那兩人來去匆匆,也不可能只為了告訴自己這件事情,對於吳初水在院內到處的查看自己當然看在眼裡。
不過重要的東西早就被收好,能看到的也是自己想要他們看的。
終於煩人的人都走了,秦書怡回屋拿了一個背簍就上山去了。
「師伯,你有看出什麼嗎?」
走得離院子遠了一些,趙之恆才開口。
「在藥理上有點天賦,能看出她平時自己也在處理藥材,不過還是太粗糙,這跟她沒有專門學習有關,若是好好教導,可成一番氣候。」
對於有天賦的孩子吳初水還是很感興趣的,不過世上有天賦的人多了去。
若是還沒出山之前,自己是不介意收這麼一個徒弟的,可惜,現在兩人身份不同,更加不會去做那樣的事。
聽著連師伯都在誇讚,趙之恆最後一點疑慮也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