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一朝道心開悟,悟性與日俱增。
他不再執著於未來,而是過好眼前當下。讓自己融入到空靈之中,漸漸地,甚至逐漸忘記了自己是來求長生之法的。
一周,兩周……一個月,兩個月。
三個月後,突然,這一天悟空感覺到了某種變化,已經在悄無聲息之中出現了。
焚香,講道,他能清晰感覺焚香的莊重,和師父講道時的精微。
與師兄師姐的相處,他能感覺到進退周旋,灑掃應對之樂趣。
甚至,連砍柴,挑水,也有一種切實地感覺。
好像他從未如此真實的活著一般。
接下來又過了三個月,這種感覺,越發明顯。
他每一日,獲取的內容,都好像比以往的一年,甚至十年還要漫長。
但是這和在南贍部洲時的度日如年不一樣,三星洞中的日月年歲,沉重卻又充實。
相比起來,在花果山的三五百年,就好像如夢一場一樣。
雖然在一般人眼中,已經是大歲月了。可是對孫悟空來說,卻不比一場夢來的真實!
快,虛幻,轉瞬即逝。
可以這麼說。
如今的孫悟空,在三星洞的日子雖短,重量,卻遠遠超越了以往猴生歲月。
這讓他喜不自勝,可又能雲淡風輕的對待。
當!
當!
當!
一日,忽然三星洞中鐘聲響起。洞中諸多童子與孫悟空,一同前往瑤台。
卻見,瑤台之上,一身紫衣的青年高坐。
「主上!」
「師父!」
童子童女,和孫悟空一起向敖青行禮。
敖青微微頷首:「不必多禮。」
他環視周遭,最後目光放在孫悟空的身上,道:「我今日所講之道,包羅萬象,爾等,無論是追隨我的道童,還是悟空,都可仔細傾聽。能否學成,機緣都在這裡,全憑你們自己。」
敖青此言一出,所有的童子童女,全都心中一凜,感受到了一場莫大機緣。
三星洞中的童子童女,都是塗山狐族的狐女轉生。
她們生前的記憶,也仍然存在。
甚至其實有不少,在追隨敖青以後,已經獲得了不啻於仙人的法力了。
從正常的目光來看,相比於孫悟空,起點不可謂不高。
可是他們此刻對敖青所說,卻都大為心動。
敖青是誰?
東方神光帝君!天庭之中的天尊存在。
而對她們來說,她們更知道,敖青昔年在塗山,得到了大禹姒文命的認可,連河洛世界,都在其掌握之中。
塗山的狐女也不是都轉生於敖青座下的。她們,都是狐女之中,有心修大道的。
而如今敖青這樣的人所講大道,又豈是平時可聞?當下,都全神貫注,專注起來。
唯有孫悟空,仍然於往常一樣,並沒有做什麼特殊姿態。
這時,旁邊,童女水碧問道:「猴子,主上要講大道,你怎麼還這般姿態?你不是說要求長生之道嗎?仔細聽啊!」
悟空嘿嘿笑道:「師姐卻是不知,有些事情,越是專注往往越容易疏漏。師父要好好講道,那我就好好聽著就是,定不會遺漏,但要是心態變了,說不定反而就學不會了。師姐可記住了。」
水碧一怔,有點沒聽懂,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會記著的。」
一陣喧囂。
待聲音逐漸平靜下來,敖青便開口了。
但見: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妙演三乘教,精微萬法全。慢搖麈尾噴珠玉,響振雷霆動九天。
說一會道,講一會禪,三家配合本如然。開明一字皈誠理,指引無生了性玄。
敖青這一番講述,先從道德本源開講,再述三教精義。
進而,講述自己的萬象神龍之道。
再然後,是九流中的法義,乃至於千般技巧,萬般旁門。
無論是從大道境界,還是從仙道法術。這一次敖青講得可謂是諸般齊全。
對於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童子童女,還是孫悟空,他們都有著巨大的收穫。
是的。
畢竟,連法術旁門,敖青都講了。哪怕對什麼「道心」這種玄之又玄的未有領悟,至少在旁門法術之上,眾人還是獲益匪淺的。
只不過,大多數人,哪怕敖青將最重要的部分,開篇就講了。
可是,他們卻也並未有任何領悟。甚至,聽得有些昏昏欲睡。饒是仔細專注,也是多未有收穫。
唯有悟空。自始至終,都是聽得如痴如醉,抓耳撓腮,甚為欣喜。
一遍講完,敖青看向台下。
此時,大部分人還都是精力不錯的。不過第一遍對道的領悟,卻顯而易見,唯有孫悟空的領悟甚深。
「哦?」
敖青忽然目光微動,看向那童女水碧:「想不到,還有意外之喜。」
那童女水碧,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孫悟空的提醒。似乎,也對三教精義方面,有幾分領悟。只不過,並沒有那般全面。
除此之外,童子山青,以及幾個平時不顯風露水的童子童女,也有一定的收穫。不說能夠領悟三教精義,但在九流紅塵道中,也多有一定心得。
敖青微微頷首。
這就是個人的機緣了。
雖然這次講道,的確是為了孫悟空而講的。
但是事實上,對諸多童子童女來說,實際上卻是公平的,甚至童子童女們追隨他的時間更長更久,平日裡被敖青的提點也不少。
這就是個人的機緣所致了,強求亦不得。
「我還會再講兩遍。爾等用心領悟,加以鞏固。」敖青說道。
隨即,他重新將此道講了一遍。
第二遍時,由於講述的都是相同的,沒有任何區別。眾弟子的目光,大都集中到了那飛舞的「金花」、「彩蓮」之上了。
而且,說也奇怪。敖青講述的道包羅萬象,但童子童女們記憶中的,只有屬於他們的一部分最為清晰。
第一遍時,就已經全然背誦下來了。有些機巧聰慧的,想全都背下來,但不適合自己的,卻無論如何都記不住。
第二遍,很快敖青講完了,他休息盞茶時分,又開始講第三遍。
而第三遍時。
大部分童子童女都已然昏昏欲睡。
唯有孫悟空,雙眼愈發明亮。
轟!
忽然間,孫悟空只覺得眼前光景一變,好似陷入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道德境界!
而在這境界外面,一道風暴卻是從孫悟空的周身匯聚而起,靈韻散發,萬象聚集,好似一條神龍飛身而出一般!
眾弟子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