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相辮子上的金鈴脆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曲泱的面前。
「不過來是等著本少主親自來請你？」
他語氣惡劣，在曲泱要抬頭往前走的時候突然捏住了她的臉頰。
【真軟。】
這是姬無相的第一想法。
他不自覺收緊力道，卻注意到曲泱白嫩的小臉上有了紅淤。
姬無相猛地鬆了手，「怎麼來的苗疆？」
曲泱磕磕巴巴地回：「掉、掉懸崖被你撿回來的。」
姬無相沒說話，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打量。
「我很好養的！」
曲泱把頭低的更深，伸出手去抓姬無相的衣角：「別趕我走。」
在這裡當個蠱娃娃，最起碼還有合身的衣服和正常的食物。
如果回到京城，她的下場還不知道有多慘。
曲泱不想離開。
「你都是本少主的蠱娃娃了，誰敢趕你走？」
姬無相低頭看了眼她小巧的手，心裡有些痒痒。
【想剁下來，當標本。】
曲泱打了個寒顫，連忙把手往回縮。
但姬無相已經率先捏住了她的手腕，他細細摩挲著。
「知道蠱娃娃怎麼做嗎？」
曲泱搖了搖頭。
姬無相突然拉近兩人的距離，把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湊到曲泱眼前。
鼻尖碰鼻尖。
聞著曲泱身上乾淨的梔子香，姬無相眯了眯眼，眼底藏著貪戀。
「我也不知道。」
他惡劣一笑，食指抵在曲泱因為羞赧而變得殷紅的唇角，不輕不重地揉捏。
「你只要每天跟著我，同吃、同睡、同游就夠了。」
同、同同……
曲泱驚訝地張開小嘴。
男人趁機把手指探了進去。
殷紅的唇瓣含著細長手指的畫面，讓姬無相眼底更紅了。
【真好看啊……】
【想吃了她，一口一口，又嫩又軟。】
曲泱感覺到異物，迅速將他的手指吐了出來。
但也就是這一下，她感覺到了男人身上凌厲的陰寒。
姬無相伸出手，感覺到曲泱下意識的閃避，眼底有些不滿。
他只是碰了碰曲泱頭上的銀飾，又摸了摸自己的金鈴，「以後就這麼打扮。」
比關瑤瑤打扮的好看多了！
曲泱眼睛裡藏著害怕，怯生生地點頭。
【她怎麼這麼聽話？】
姬無相突然轉過身，煩躁地踢了一下金殿上方的桌子，赤腳紅腫了一片，卻不知道疼痛。
他隨手抽出一本書，扔給曲泱：「給你三天時間，把這本書背會。」
曲泱低著頭把書撿起來，目光呆呆地落在他紅腫的腳趾上面。
不疼嗎？
曲泱也赤腳過的，踩在冰湖上鑿冰撈魚，她的小腳被凍得生了瘡也不敢喊痛。
她想起舊事，眼尾不禁染了抹紅。
「讓你背書，委屈你了？」
姬無相本來等著蠱娃娃說話呢，一轉身就看到小姑娘紅了眼的酸楚樣。
他心裡煩躁地不行，「這麼沒用，乾脆挖了眼珠子丟到蠱窟里餵蟲子！」
曲泱連忙抬頭，著急地去擦眼尾，但越擦越紅。
「別擦了！」
姬無相重新走到她面前，琥珀色的眼睛裡帶了躁鬱，「你哭什麼？」
曲泱呆呆道，「沒、沒哭的。」
姬無相凝視著她，像是被深淵盯上，曲泱的頭皮有些發麻。
「我……你不穿鞋子，踢腫了會痛。」
姬無相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趾，抿著唇，氣壓極低。
曲泱以為惹了他不高興，「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曲泱咬著下唇，杏眼裡帶著落寞和害怕，「我道了歉，你可能就不生氣了。」
姬無相扯著唇角想譏笑她的，但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又煩躁地移開了眼。
他的表情帶了戾氣，「以後，不用去管別人生不生氣。」
「你是本少主的蠱娃娃，只要哄本少主開心就夠了。」
「旁的人，你敢多看一眼，本少主就挖了你這雙會說話的眼睛！」
曲泱身子打了個顫。
【膽子這么小，還學著討好的手段關心我？】
姬無相面色稍緩，「你去找蠱姥教你學蠱，她就住在東邊的蠱殿。」
苗疆主居住的地方被稱為金殿，上一任疆主（老者）被殺後，姬無相本該直接搬到金殿住的。
但他不喜自己住的地方有旁人的氣息，就直接敕令人推翻重建金殿。
他跟曲泱，暫時還住在少主殿裡。
曲泱離開金煌的大殿，卻沒找到去蠱殿的方向。
甚至整個少主殿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苗疆的建築，多數是以金銀為主，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得人眼睛疼。
好在整個宮殿沒有京城的皇宮大，曲泱走了幾圈，就差不多摸清楚了少主殿所處的方位。
如果說金殿是正中心的話，那少主殿就是在金殿東邊一點點的位置，而再順著東去，就是培養少主和潛力苗疆孩子的蠱殿。
聽著郎朗的讀書聲，曲泱想起了在京城時溫潤的沈夫子。
這個蠱姥，應該也是位學識淵博、克己守禮的夫子吧？
「兔崽子滾！再禍害老娘的蠱蟲，我直接把你屁股揍腫，割了發腫的肉餵蟲子！」
「養蠱養蠱，讓你養的是蟲，不是你自己的膘！」
「都回家去，明天上課再偷懶耍滑，你們還是滾回家自己學吧！」
蠱姥罵完之後，一出蠱殿，就碰到了個明顯不是苗疆人長相的女子。
她眯眼打量了曲泱一會兒，「少主讓你來的？」
曲泱點點頭。
蠱姥嗤笑了一聲，「他倒是會給老婆子我找事做！」
教這群兔崽子養蠱的時間，她自己都能練三種新蠱了！
「既然少主把你送來了，那你就聽好了，老婆子我有三不教。」
「不教不聽話的，不教愛犯懶的，不教異邦人。」
「你不是我苗疆人吧？」
蠱姥眯著眼眸打量，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悄悄捻起了召喚蠱蟲的手勢。
「我家少主好騙，老婆子我可精著呢！」
曲泱鼓了鼓腮幫子，有些失落，「他讓我找你的。」
【要了老命了！這崽崽長得好看，說話也這麼可愛！】
【嗚嗚嗚！像極了我失散多年的女兒！】
【崽崽看起來好傷心，都怪阿媽我學不會溫柔，阿媽反思！】
蠱姥面上的表情努力掙扎了一下，但還是面癱僵硬道：「別拿少主壓我！」
「你學不了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