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曲泱疑惑,「白蓼現在這麼弱了,連只貓都能弄死她了?」
不過死了也好。
這下,底牌總不會再暴露了吧?
即便其他人知道公主府有個大蠍子,也是猜不到阿崖的身份的。
*
姬無相拿到那些證據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曲泱在門口給他掛了燈籠。
他提著進院,「白蓼死了。」
姬無相眸里閃過可惜,「倒是便宜她了,居然是這麼輕鬆的死法。」
曲泱也疑惑,不過眼下這不是最重要的事。
她迅速把姬無相帶回來的那包袱打開,翻找著有用的信息。
有一條腰帶格外顯眼。
因為上面墜了很特殊的紋路,似蓮又似線團,讓人看不清楚。
曲泱摸著那紋路,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就先放到一邊去了。
另外的罪證大多是能證明他們是死士的東西。
還有一些是個人的小物件,有給孩子買的撥浪鼓,也有精緻的平安結。
曲泱嘆了口氣,「所侍非良主罷了。」
「都是些可憐人。」
姬無相倒是不這麼覺得,「死士,不死怎麼讓家人過上士大夫的日子?」
這世上有許多人生來富貴,也同樣有些人只能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博取出路。
可憐人多了去了,但犯到他頭上,那就只剩下該殺了。
曲泱認可姬無相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也不犟嘴,把燈籠接過準備吹滅裡面的燭火。
偏偏她舉高燈籠,姬無相正低了頭,雙眼凝望著她。
男人桀驁的眉眼有些侵略性,薄薄的燈籠擋住曲泱的一隻眼睛。
他好奇,用食指點在燈籠上。
暖光照的他的側臉很柔和。
曲泱意動,也伸出食指點上,彼此對視,曲泱看到他眼裡除了燈籠外,還有窈窕的自己。
她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呀!
二月初七便要及笄,那時候她一定已經處理好這裡的瑣事,跟哥哥回苗疆了吧?
蠱姥和瑤瑤肯定會給她穿最漂亮的衣服,簪最美的髮髻。
曲泱想想就覺得開心。
姬無相不知她為何發笑,但曲泱開心,他唇角自然也溢出些笑。
突然。
「嗉——」
裴棄從黑暗處出來,吹滅蠟燭。
光突然消失,襯得姬無相唇角的笑都有些涼。
他輕眯了眯眼,「你自己沒有房間?」
裴棄無辜,眨了眼睛:「剛、剛剛她說要、要吹滅的!」
他只是見兩人搞不定一個燈籠,好心幫忙。
怎麼主人還要罵他啊……
裴棄輕輕扁嘴,小狗眼裡透著委屈。
姬無相不吃他這一套,直接扯了燈籠扔給他。
「今天晚上糊一百隻燈籠,糊不好就別睡了!」
「……噢!」
裴棄抱著燈籠耷肩走了。
曲泱覺得他有些虐待裴棄,「哥哥,你不能每次都打擊他。」
「小心他找了更強的主人,不要你了。」
姬無相冷笑,「孤給了他八年都沒打過孤。」
八年!
曲泱心裡一算,有些驚喜:「所以哥哥十一歲就培養出蠱娃娃了?」
而且還是不靠蠱液自己培養的!
要知道,現在苗疆年輕一代最厲害的文琪,也是十五歲培育出來的!
曲泱滿眼羨慕,「哥哥真厲害!」
姬無相很滿意她的崇拜,長臂帶著她的腰身扣緊,「孤做什麼都厲害。」
「是是是!」
曲泱小雞如搗蒜地點頭,看不出一點敷衍的意思。
長夜漫漫,月色這邊有人寧靜祥和,自然也有人緊張如簧。
皇宮。
白蓼突然暴斃,讓太醫院眾人瞬間就歇了氣。
完了!
沒有壓制的解藥,他們都得完!
聞人莯原本就覺得白蓼沒什麼用處了,也不打算救好她。
但皇宮裡有人縱貓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未免太不把她這個公主放在眼裡!
聞人莯狠狠砸碎了一個花瓶,嚇得她床榻上的男寵連滾帶爬跪在地上,身上痕跡遮都不敢遮。
「是奴錯……」
「公主息怒。」
聞人莯沒理他,眼尾狠厲:「去,讓那邊快些動手。」
「本宮等不及了!」
滿是雜亂的房中,有黑影閃過,隨後迅速離開。
聞人莯開始整理身上的薄衫,長長的指甲划過男寵的面龐,隨後狠狠把指甲摳了進去。
「啊!」
男寵疼得不行,卻還是要低著頭,奴顏婢膝:「謝、謝公主饒恕。」
聞人莯唇角勾著抹笑,聲似魑魅,「本宮何時說過……要饒了你?」
話音一落,她臉色瞬間狠厲,摳穿了男寵的眼睛。
隨後長指甲直接抓穿了男寵的脖子。
慘痛聲在殿中響起,外面候著的人已經見怪不怪。
直到貼身侍女進來收拾,看到自家殿下坐在銅鏡前梳著長發,而榻前的地上躺著具屍體。
她面色不變,只抬手示意:「把人抬下去,別弄髒了公主的寢殿。」
「快些收拾乾淨了,殿下困了。」
……
皇帝也知道白蓼死了。
還是在他皇宮出的事!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就問責了巡邏的護衛。
倒是有人隱約對簡州貓有些印象,顫顫巍巍:「它通體發黑,只有耳朵是灰色帶白的。」
但他沒記住最重要的特點。
因為簡州貓行動陰晦,更是刻意避開了巡邏的人。
所以只被人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影子,大概看到了毛髮的顏色。
皇帝沉了臉,怒聲:「一群廢物!」
「你們難道不知那白蓼對太子有多麼重要嗎?!」
「她可是掌控著整個太醫院的生死!!」
如果沒了解藥,太子怎麼辦?太醫們怎麼辦?!
還有聶憐舟!
現下老將軍就教出來這麼一個苗子,若是臨時夭折,恐怕後繼無人啊!
「陛下,太子求見。」
皇帝煩躁地回:「讓他滾!朕看到他就心煩。」
也不知道去了一趟苗疆怎麼回事,以前從不對曲泱在意的聞人淵,這次回來口口聲聲要娶她!
甚至天天跪在殿外,逼皇帝同意。
皇后捨不得兒子,自然來求情。
母子兩個都煩的皇帝想出宮去避避了。
「父皇,兒臣知道解藥怎麼配!」
聞人淵不顧阻攔,直接闖了進來。
皇帝來不及發難,倒是第一個關心解藥的事:「怎麼配?」
「曲泱!」
聞人淵直接跪下,目光執著:「只要讓兒臣娶了她,毒自然就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