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相不關心曲泱的爹是誰。
反正都從來沒關心過她。
曲泱早已不需要他們了。
事情確實如曲泱想的那樣,最終誰也沒落得好。
除了錢老、沈確和祁鋮,其他人都撤了。
沈確是想親眼確定曲泱的安危,所以不肯走。
錢老還是抱著想要解藥的想法。
至於祁鋮,仍是每日獻殷勤,邀請曲泱去大使館坐坐。
等外面人走的差不多了,曲泱才開門迎客。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祁鋮,「今日多謝祁親王了,只是這些小恩小惠,是說服不了我同意嫁人的。」
祁鋮笑得坦誠,「你在京城身不由己,陛下同意就行了。」
這句話,戳中了姬無相的戾氣點。
他冷刀子掃著祁鋮,「賣女兒都沒你歹毒。」
祁鋮不滿,「我是為了她好。」
姬無相冷嗤一聲,吩咐小銀蛇去咬祁鋮。
錢老彎腰祈求曲泱,「盛寧郡主,舟兒的毒……」
「不是我下的毒,自然沒有解毒的辦法。」
曲泱說的是實話。
太醫暴斃,死狀極慘。
所以這些人關心則亂,今日便鬧了起來。
曲泱在知道情況的時候,就已經說服了姬無相把解藥給太醫。
或許聞人淵和聶憐舟該承受這份折磨,但這群太醫不該。
他們是無辜的人命。
下毒教訓警告一番也就罷了,鬧出人命便是不該了。
裴棄這會兒也跟著散去的人消失,正是去送解藥去了。
錢老踉蹌後退兩步,滿眼絕望。
「罷了……人各有命。」
若是聶憐舟真的熬不過去這次,那也是他應該的。
「只是可惜他父母為他掙的這條血路了……」
曲泱抓住信息點,「您認識他親生爹娘?」
錢老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不肯再多言,迅速告辭離開。
他急匆匆的樣子,讓曲泱疑心更重。
當初聶憐舟跟她鬧翻,就是在被錢老將軍收養之後。
外人都說是聶憐舟運氣好,能站在曲泱身邊,被錢老將軍看中。
曲泱也以為是自己幫聶憐舟聯繫到了很好的義父。
卻原來,不是麼?
聶憐舟的父母又在這其中扮演著什麼呢?
曲泱覺得來到京城後,擺在眼前的線索太多太多了。
有些她在乎,有些她已經不在乎了。
「陛下已經在讓禮部擬定婚期了,他希望你能識趣。」
沈確開口,眼神複雜。
他希望曲泱拒絕,卻又怕因為拒絕而給她帶來麻煩。
皇室中人一向是身不由己的。
「或許當初太子殿下說對了一件事,只要你在大婚之前嫁給了別人,陛下也拿你沒辦法。」
「我可以……」
曲泱冷漠打斷,「我沒有成婚的打算。」
她已經在找機會向聞人莯索仇了。
只要索了仇,讓京城的麻煩不再波及苗疆,她就會跟姬無相離開。
就算皇帝想定婚期,也要一段時間,他願意折騰就去,反正大婚那天長公主府不會開門!
要想搶她進洞房,也要問過她手中的毒和姬無相!
沈確勸解無用,但也意外地鬆了口氣。
他跟祁鋮是同時被趕走的。
小銀環的尾巴可是半點都不留情,一個掃堂,就把兩人都掃了出去。
隨後,公主府大門緊閉。
曲泱卻是在盤算索仇的方式。
或許把聞人淵和聶憐舟的毒嫁禍給聞人莯,便是最直接便捷的辦法!
「孤直接入宮殺了她一了百了。」
曲泱搖頭,「哥哥,我們可以這樣……」
她踮起腳尖,附在姬無相耳側說了幾句。
姬無相倒是態度慵懶,「孤讓裴棄和銀環蛇配合你。」
「只一點,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曲泱點頭,嘴角梨渦清淺:「放心吧哥哥。」
……
皇帝比皇后坐得住,但第四天還是召見了曲泱。
而曲泱等的機會,也來了。
「太子說,你跟著聖手學過一段時間,這毒應該也是有辦法的?」
曲泱推脫道:「我學得淺,恐怕擔不起這責任,聽說太醫院的太醫症狀都變輕了,難道是梁太醫找到解毒的辦法了?」
說起太醫院,皇帝就鬱結在懷。
太子中毒,太醫院也跟著遭殃。
如今太醫院倒是莫名其妙好了,太子卻更加嚴重了!
讓太醫院來治,一個個都說不上來。
皇帝終於沉了臉:「曲泱,朕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只要你現在拿出解藥並接受和親,朕便不計較你給太子下毒一事。」
「毒不是我下的,解不了。」
曲泱隨口說著,在皇帝動怒前開口,「但陛下沒想過白蓼為什麼能拿出壓制的解藥嗎?」
「那毒不是苗疆的嗎?找來苗疆的人,自然能解。」皇帝皺眉,不以為奇。
「陛下錯了。」
曲泱道:「那毒不是苗疆的,至少我在苗疆兩月,從未聽過。」
「今日就是聖手來了,也治不了這毒。」
皇帝不信,但還是聽曲泱說下去了。
「陛下還記得我為何被帶出京城,丟在苗疆嗎?」
「我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刺客,便是入京就碰到了兩次,程輝次次潦草結案,不肯給結果。」
「但我自己找到了證據!」
曲泱拿出險些被燒毀的遺物,指著上面的花紋:「若是我沒記錯,這是四公主愛用的吧?」
「她刺殺我,白蓼也是她找來的,那太子的毒……」
皇帝疑心一直都重。
曲泱只需要稍微提點,他臉色便不好看起來。
這些年他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也一直注意著幾個兒女的動向。
除了太子是真的呆傻,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出格的舉動。
四公主因為漂亮女流,平日又愛在宮殿中養些不入流的男寵,皇帝才沒疑心過她。
可曲泱現在字字句句都在指控聞人莯。
「陛下若是還有顧慮,那請您再想想,賜婚之時,四公主為何要爭著替我嫁給祁國皇子?」
「在京內街道刺殺之時,程輝遲遲不來,事後便有人看著他帶這些證物要去焚毀。」
「陛下……」
「朕心裡有數!」
皇帝緊緊扣著龍椅把手,臉色難看。
顯然,他也開始不滿聞人莯了。
「此事是你受委屈了,朕會罰她,你也莫要慪氣,祁國皇子是你的良配……」
曲泱嗤笑,看起來皇帝還是不想動聞人莯。
那她自然是要添一把火的。
「陛下不信我說的?那如果加上四公主房間的暗格內有跟祁國往來的書信呢?」
「你去查,便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