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亂世中的小民
陸恆一邊趁著夜色向孫常的家宅奔去，一邊查看遊戲界面里關於「道行」的介紹。
【道行：護道之法入門後，即可消耗道行提升護道之法的修煉進度，直至達到當前修為境界的最高層次。】
看完介紹之後，他當即秒懂。
好傢夥。
這不是就是深藍嗎？
我一身實力全都是我自身辛苦修煉得來——給我加點！
不過，還是有區別的。
這道行只能提升護道之法的修煉進度，境界修為恐怕還是得自己來。
——護道之法顧名思義就是護持修仙道路的法門，包括但不限於：法術、道術、咒術、劍術、劍訣、陣法、丹法、符法等等。
「原本還來覺得進了城沒有怪物刷新有點虧，現在看來似乎還不錯。」陸恆的心情大好。
今晚他走通了淮水河畔到合陽縣城的道路，途中做了一個實驗，用來判斷《修仙》遊戲的怪物刷新區域。
沿途所走的官道，經過驛站、村落、集鎮等地方都沒有怪物刷新，但如果離開諸如離開這些地方一里之外，就又會有怪物開始刷新。
這就讓陸恆做出了一個初步判斷。
即：只有在人工改造程度很低的區域才會有怪物刷新。
所以當初他在孫常等人的帶領下離開淮水河畔，走上官道之後就沒有怪物刷新了。
同理可以推測，來到縣城之後，多半不會有怪物在這裡刷新。
事實也確實如此。
只是沒想到還能獲得道行，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等我把呼風咒、喚雨咒、殺生劍術入門，就能直接給他們加點了。」
陸恆的嘴角露出笑意，之前他還擔心過這些法術修煉起來會不會太難太耗時間。
現在有了道行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去孫常家裡把那些烈酒拿走，然後就找地方躲起來，等突破到鍊氣一層之後便離開這裡，免得昭陽軍回師後被波及……」
他心裡這樣想著，腳下的步伐卻微微一滯，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前面的一座小院子，腦海里閃過一幕幕畫面。
似乎是一名中年女子領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在給他送行。
「哥哥，我會做飯啦，你要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噠！」
「兒啊，服徭役不比在家裡，要老實幹活，不要跟人頂嘴，要聽話，娘等你回來。唉……」
陸恆緩緩走近，站在小院子的門口沉默了片刻，然後就要轉身離開，繼續前往孫常家，可忽然聽到裡面有聲音傳來。
「娘，我好餓，睡不著。」
「阿沁乖，明天娘想辦法給伱找東西吃，不會讓你挨餓的。」
「娘，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啊，他不會也沒飯吃吧？」
「不會的，不會的，官府說好了會管飯呢。阿恆他肯定不會挨餓的，肯定……」
「太好了，哥哥不會沒飯吃，沒飯吃真的好難受啊。對了娘，舅舅最近怎麼不來了啊？」
「你舅舅他，他去了很遠的地方，過段時間就會回來了。」
「我知道了，就像爹爹一樣，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啊？」
「你爹他，肯定也會回來的，嗚……」
「娘，娘，你怎麼哭了？娘，我錯了，我不餓了，你不要哭，嗚嗚嗚！」
院子裡傳來的只剩下了母女倆的哭聲。
「……母親，妹妹。」陸恆喃喃低語。
他想到了自己在地球時作為孤兒的流浪生涯，一樣是挨餓受凍，朝不保夕，但那個時候並沒有人牽掛著自己，也沒有人等著自己回家。
「可我還是她們等的那個人嗎？」陸恆輕輕閉上了雙眼，心裡很快就有了答案，「是，也不是。一切等成功修仙之後再做打算，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
心念既定，他便不再猶豫，打算留下一些魚肉之後，就繼續前往孫常家。
可還未等陸恆將魚肉從遊戲背包里取出來，便又聽到遠處傳來了喧譁聲，竟是一隊差役在挨家挨戶地踹門衝進去，似是在搜捕某個人。
不論是老人小孩兒，還是只穿著褻衣婦人全都被從家裡拉扯了出來，然後眼睜睜看著差役衝進家裡，翻箱倒櫃。
孩子和婦人的哭喊聲，老人的嘆氣聲交織在一起。
唯獨沒有喝罵聲。
沒有人敢這樣做。
陸恆停下了離開的腳步，縱身一躍跳到了一件房子的屋頂上，俯下身子隱藏自己，目光盯著那群差役，靜靜等待著。
如果他們敢這樣踹進自己家裡……
「休要擾民！裴芷清在此！」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忽然從遠處傳來，頓時吸引了一眾差役的注意，齊刷刷的向那邊看去。
「原來他們真是在找人？」陸恆往那女聲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不知這裴芷清是什麼人，又為何被縣衙差役搜捕？
她為了百姓不被騷擾，主動暴露自己位置，觀其言行，應該是江湖俠客？
裴芷清主動暴露了自己位置，試圖引走這些差役。
可他們並沒有立刻去追，而是先著手去抓身邊的財物，將一些散碎的銅錢，吃剩的米糠等物塞進懷裡之後，才從一間間民房裡出來。
然後戀戀不捨的看了看那些還沒「搜查」的民房，有些不情不願的離開。
平日裡他們可沒有這樣可以光明正大劫掠的機會。
一眾差役仿佛蝗蟲過境，轉眼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群狼狽不堪的小民低著頭回到房子裡，看著自己被洗劫一空的家欲哭無淚。
陸恆見自己家沒有受到騷擾，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看著不遠處那些遭殃的人家，不禁暗道：「這特麼是個什麼世道啊？」
隨後，他搖了搖頭，將幾塊魚肉放在了家裡的屋檐下，輕輕敲了敲門便打算離開。
可這時他忽然發現《修仙》遊戲裡的小人兒來到了一個特殊的小院子裡。
說特殊是因為這個院子明顯跟其他的建築物不同，居然閃爍著金光。
旁邊也出現了新的文字提示。
【進入初始家園，道行增長速度*3倍。】
陸恆見狀一愣，連忙看向道行那一欄，發現原本的「1個月道行/天」已經變成了「3個月道行/天。」
真就直接翻三倍啊！
「初始家園，對應的現實位置就是我家？」
陸恆有些驚訝地看著有些界面，然後縱身離開里這座小院，遊戲裡地小人兒也跟著離開里家園，道行增長地速度也從「3個月/天」變成里「1個月/天」
「還真是這樣，看來我之前的決定沒錯。只要有能力，保下合陽縣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況且只要操作得當，也不一定要跟昭陽軍為敵。」
一時間，他的心理浮現出里許多的念頭和計劃，但還是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遠處，繼續趁著夜色快速移動。
目標孫常家！
無論什麼想法什麼計劃，都等修仙之後再做打算！
……
追捕裴芷清的差役門依舊在街道上奔波，但以他們的水平根本就發現不了已經堪比第四關武者的陸恆。
孫常是縣尉，他家根本不會遭到搜查，那些胥吏甚至都沒靠近過去，直接在路口就轉向去里別處，生怕孫常的家人誤會。
這直接導致陸恆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孫常的家裡，如同逛自家後院一樣。
「好傢夥，五進的大院，這縣尉也太有錢了。」陸恆看著孫常的這座宅院忍不住在心理感嘆。
同時動了動鼻子，試圖捕捉酒香的氣味兒。
脫胎換骨之後，他的五感六識都變得極為敏銳，嗅覺十分強大，只要集中精神，隔著幾百米都能聞到氣味兒。
「嚯，這麼濃的酒味！」
陸恆剛一集中精神就聞到一陣濃郁至極的酒香，都是從最後面的院子傳來的，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正在打瞌睡的僕役，很快就來到了後院。
然後就看到了讓人感覺腦溢血的一幕。
一座座釀酒機器放在這座院子裡，周圍一袋袋糧食堆積如山，遍地都是是散落的米粒。
普通小民視若珍寶的糧食，在這裡如同垃圾一樣被隨意丟在地上。
不遠處的牆邊，則是一壇壇烈酒堆放在一起，整整一面牆全都是酒罈，擺了足足三排，恐怕有上百壇。
「這得消耗掉多少糧食，餓死多少人？孫常一個縣尉從哪裡搞來的這麼多糧食？！」陸恆驚怒不已。
雖然他才穿越過來一天，但對飢餓從不陌生。
前世作為一個孤兒，他忍飢挨餓過不短的時間，這一世在河渠服徭役挨餓的記憶也都真實存在。
而且近些年來，合陽縣的糧食一直都很緊缺，普通小民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要挨餓。
這還是因為合陽縣在南方，又是水路交匯之處，地理位置優越，暫時才沒有人餓死。
北方據說已經淪為里人間煉獄，幽青十二州連人相食的慘劇都出現了。
就在陸恆心理咒罵孫常的時候，《修仙》遊戲界面里又發生了變化，一段新的文字提示出現。
【現已進入副本區域，首次擊殺所有首領怪物通關可獲得額外獎勵！】
什麼？
副本？
還有這個機制？
陸恆見狀愕然。
可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探查，就聽身後傳來了一個清冷且帶著濃濃警惕的女聲。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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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