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什麼？！」
老乞丐見狀驚駭欲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只是個氣血旺盛，拳腳功夫稀鬆平常的少年，怎麼突然就成了能吐氣成劍的高手？！
而且看他的樣貌年紀，最多不會超過十八歲。
哪有這麼年輕就達到這般境界的？
潛淵榜上的天之驕子們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武道進境啊！
如此絕世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小小的合陽縣城裡？
而且，他手裡的那把刀是怎麼回事，憑空出現的？
這又是什麼手段？！
只一瞬間，「老乞丐」的心裡就閃過了無數疑惑，驚懼不已，打算直接逃跑。
可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腦袋裡嗡的一下，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砸了一下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暈暈乎乎，幾乎要站立不穩。
這是黑虎攝魂刀的震懾暈眩之功！
與此同時——
砰！
只聽一聲脆響，那顆被「老乞丐」勁力包裹的石子直接被白光碾碎，散做了無數粉末。
這道白光如同飛劍一般，在空中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軌跡，仿佛刀切豆腐似的輕鬆將「老乞丐」的眉心洞穿。
其頭顱之內被完全絞碎，表面卻留下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老乞丐」直接僵在了原地，然後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陸恆立刻感覺到自己心中殺念被煉化，法力隨之增長。
噗通！
老乞丐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直到死的時候，他的臉上都保持著極度震驚的表情，雙目圓睜，滿眼的不可思議。
「……」正準備提著黑虎攝魂刀殺過去陸恆頓時愣住，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老乞丐」，只覺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麼，我都沒用力……不對，我才吹了口氣，你就死了？」
這樣的結果著實出乎他的預料。
畢竟，這老乞丐一露面就是幅高高在上的樣子，一身的高手風範，還以為是什麼強敵，沒想到一下子就死了。
「不知此人是什麼境界。」陸恆蹲下來在這老乞丐的身上摸來摸去，卻只找到了一塊黑色的蛇形玉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嘖，太窮了吧，還不如蔡康的那些甲士啊。」
而且連證明身份的信物都沒有，搞半天陸恆都不知道自己殺掉的這個人是誰。
「剛才殺的太快了。」
陸恆輕輕搖了搖頭，但他並未後悔，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這麼做。
生死之戰中，快一線和慢一線的區別猶如天淵，該殺伐果斷的時候，就要殺伐果斷。
不能猶豫。
隨後，陸恆取出了內火丹器爐，把這名「老乞丐」的屍體扔了進去，只略微灌注了一點法力，就讓其中的內火熊熊燃燒起來，轉眼就把這個老乞丐煉成了灰燼。
只是沒有生命精粹產生。
因為這已經是屍體了，並不是生命。
但也不是毫無所得。
在灰燼裡面，他發現了一點亮光，取出來一看竟是一塊泛著淡金色光輝的珠子。
只有米粒那麼大，個頭非常的小。
似乎是某塊骨頭，有些特殊。
「先收起來吧。」陸恆搖了搖頭，認不出這是什麼，轉頭看向旁邊的屋子，「看看家裡的情況吧。」
然後縱身躍上屋頂，悄悄掀開瓦片，查看裡面的情況。
可這一看，卻讓他的目光一滯，直接蓋上了瓦片。
此時，屋子裡的母親王氏和妹妹陸沁正在給昏迷中的裴芷清敷藥。
為了方便，這位女俠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母女倆褪到了腰間，趴在床上，露出白花花的光潔後背與肩膀。
只是在左肩部位和後背右側都有一塊巴掌大的傷口，血淋淋一片，似乎是個坑洞，像是被什麼暗器打穿的。
「如果是被那老乞丐打出的石子所傷，這個傷口的情況倒是比較符合。」
陸恆想了一下剛才那老乞丐的攻擊手法，暗道，「如此看來，裴芷清的武功水平應該也比較有限，這樣溝通起來應該會更方便一些。
「不過，現在還不是見面的時候，可以等她醒過來之後再露面。」
隨後，他便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翻身進了隔壁的一座廢棄院落之中。
這座院落原本也是有人住的。
可兩年前州府徵發徭役去挖礦，這家的男丁全都被抓了去，只剩下了一個婦人帶著三歲的孩子在家。
而那座礦山早就被開採過度，本應廢棄不用，但商州刺史為了籌集更多的鐵礦鍛造兵器，依舊下令繼續挖掘。
沒過多久礦洞就坍塌了，上千個徭役全都死在了裡邊。
這家的男丁也沒能倖免。
婦人得到消息之後，當晚就和三歲的孩子一起燒炭自盡了。
過了七八天才被聞到臭味的陸恆前身發現。
當時兩具屍體都已經嚴重腐爛，蛆蟲到處都是，給陸恆的前身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後來這座院子再也沒人來過，都說裡面怨氣重，連無家可歸只能露宿街頭的乞丐都不敢翻進裡邊過夜。
陸恆則是不在意這些傳聞。
其實前身與這家人關係還不錯，被抓去挖礦的男丁里還有一個對前身頗為照顧的哥哥。
這家滿門死盡之後，前身在他們忌日的時候，還會去院子裡燒紙祭奠一下。
只可惜，這才過了沒多久，前身自己也死於徭役了。
此時，院子農具和織機都還在，只是已經落滿的灰塵，結滿了蛛網了。
以前這家人男耕女織，不遇上災年的話，生活不算富足，但也還過得去，誰都想不到他們家會忽然家破人亡。
「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陸恆輕輕搖頭，「身在亂世，必須足夠強大。」
念頭一動，《白虎殺生秘笈》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開始翻看裡面關於《殺生劍術》的內容。
《殺生劍術》作為《白虎殺生秘笈》的配套劍術，在低境界的時候可以作為近身劍術施展，境界達到鍊氣四層可以御劍之後，又能作為御劍術來施展，極為厲害。
陸恆在翻看幾遍之後就把入門階段的招式記下，將手裡的黑虎攝魂刀當做長劍來揮動，演練劍招。
片刻之後，黑虎攝魂刀上忽然亮起了一道白光，漆黑的刀刃微微顫鳴，白光登時迸發而出，斬在了三四米外的地面上，造成了一道長度接近一米的「劍痕」。
「入門了！」陸恆眼睛一亮，劍氣迸發，劍痕三尺，正是《殺生劍術》入門的標誌，然後他便在心裡暗道：「深藍，給我加點！不對，給我消耗道行！」
一個月的道行瞬間清零。
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幕幕光影，全都是《殺生劍術》的劍招動作。
隨即又似是沉浸到了精神世界，出現在了一處巨大的空間裡，開始日夜不休地練習《殺生劍術》。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過去了一個月。
待到這無數光影消散，陸恆猛的回神，只覺自己對《殺生劍術》的掌握已經頗為純屬，似乎已經修煉了一多月的樣子。
他有所明悟，心情也十分愉悅。
「原來用道行提升護道之法的修煉進度是這種方式。讓我在一瞬間經歷一個月，日夜不停地修煉，本質上依舊是我修煉得來的進步，只是省去了現實里的時間。
「嗯，這樣比直接加點升級更合我的胃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的結果是差不多的。」
繼續溫習了一會兒《殺生劍訣》之後，陸恆看了看天色，發現還早，便又將《呼風咒》拿了出來，開始進行研習。
反正要等到裴芷清醒過來，閒著也是閒著，不容多修煉些法術。
等接下來道行增加了，就可以直接提升法術的修煉進程。
不得不說，法術的修煉難度遠比劍術大的多。
到了黃昏時分，陸恆才勉強把《呼風咒》入門，施法的成功率還很低，差不多十次才能成一次。
「呼，好傢夥，這法術可真夠難的，不過好在是入門了，以後還是用道行提升法術吧。」他心裡感慨不已，這修煉速度和殺生劍術相比，差距太大了。
就在這時，他的耳朵忽然一動，聽到了自家院落那邊的響動。
雖然這一天陸恆都在修煉劍術和法術，但也在留意家裡的動靜，以免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腳步聲，應是裴芷清，她醒了。」
陸恆心裡做出了判斷，便要縱身離開這座院落過去，卻見一名黑衣女子從外面跳了進來，目光正對上了這邊的陸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意外重逢。
尤其是對裴芷清來說。
「是你？」這位尚有重傷在身的女俠驚愕不已地看著陸恆，心裡滿是疑惑。
自己怎麼老是跟他遇上？
「是我。」陸恆輕輕點頭，微笑著問道，「談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