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低著頭沒敢看陸宴川。
良久，陸宴川還是沒跟他說一句話，哪怕是說他的都沒有，顧北別提多心慌了，要是他當著下屬的面被叫老婆之類逆屬性的話，他肯定能生氣大半天。
顧北上前，放低了語氣，開頭就來了爛大街的三字經：「我錯了。」
「我不該沒敲門就進來，還當著下屬的面叫你老婆，下次我一定，嗯，呃，」顧北突然卡殼，「我一定……一定……？」
「嘖，」陸宴川不耐煩的出聲，「沒想好就閉嘴。」
「你別凶我嘛。」
顧北撒潑打滾似的，「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啦，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不叫你老婆了。」
說到後面還語氣低落了起來，走到陸宴川跟前抓著他的手微微晃了起來：「我不該叫你老婆，我也不該沒經過你同意就進你的辦公室……」
陸宴川被顧北磨得沒了脾氣，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堆不該的，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顧北撇著嘴，「我錯了嘛。」
說著黏上陸宴川，「真的錯了嘛，老公。」
「你錯什麼，沒怪你的意思。」
顧北微愣：「啊？」
下一秒他直接坐在陸宴川腿上，親了好幾口對方，笑眯眯的說著：「老公真好，這都不生氣，木～麻～」
陸宴川都感覺到臉上有口水印了：「……」
「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親。」
顧北膩歪著蹭他，「就親就親，親親我的老婆怎麼了。」
陸宴川：「……」
簡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老婆～那我還能不能在外面叫你了？」
「……隨便你。」
「嘿嘿，老婆真好，親一口。」
陸宴川眼皮一跳，用手擋住顧北的進攻，無奈的說道：「你別親了，臉上全是你口水印。」
顧北盪了盪雙腳，撒著嬌：「待會我幫你擦擦，再親一下嘛好老婆。」
「你肌膚饑渴症呢？」
顧北小聲比比：「哼哼，我又不像你，跟性.冷.淡一樣。」
陸宴川太陽穴微動：「你打住，不准說這個。」
「噢，好吧。」
陸宴川：「……」
顧北賴在陸宴川腿上單方面膩歪了好一會，陸宴川一手摟著他怕人掉下去，但顧北是個不安分的主，老是動來動去。
陸宴川「嘖」地拍了拍男生的腰，帶著警告的意味：「再動就滾下去。」
顧北乖乖的安靜下來：「噢。」
……
這邊顧北危機解除，但公司上下已經傳了個遍了。
最後傳的越來越離譜，不知道經過多少手的消息，傳成了陸宴川是下面那個，緊接著閒聊群吵了起來。
匿名C：【不是你們還真信了啊？玩抽象的懂不？】
匿名A：【再給我嗑逆反的，我嬤你家老公一輩子。。。】
匿名F：【？？？你們在說什麼——】
匿名Z：【可是陸董在下面很帶感啊】
匿名C：【我帶干你嗎。】
匿名Y：【在閒聊群聊這個幹什麼？通通舉報了】
匿名C：【閒聊群不聊這個聊你媽嗎？】
匿名A：【你還舉報上了姐】
匿名B：【太牛波了不會有人還不知道公司的閒聊群基本什麼都能聊吧？不會吧不會吧？】
匿名D：【就這麼說，就算我們在這說陸董都不會管的歐克？懂什麼事閒聊群嗎？】
話是這麼說，但也沒人想不開說上司的壞話。
肖曉打開微信天都塌了。
【都不准吵，下班了？？？】
隨後肖曉截圖發給顧北：【您的事跡已經傳遍公司了】
顧北是跟陸宴川出去吃飯的時候看到的，他嚇得差點在副駕駛原地彈起。
And：【？？？陸宴川不在這個群里吧？】
肖曉很快就回覆：【不在】
And：【那就好，我剛把人哄好的，嚇鼠人家了QAQ】
肖曉：【……】
And：【能不能偷偷拉我進去，我想視奸，呃，不是，我要走到群眾中去。】
肖曉：【好的，這邊給您邀請了親】
顧北大手一揮，發了個兩百的紅包，隨後在閒聊群發了五十個。
閒聊群：？？？這錢是正當途徑來的吧？
匿名A：【誰家少爺來公司體驗生活了，在哪個部門我去伺候您（bushi）】
匿名S：【你伺候得明白嗎你就伺候】
肖曉：【……這是你們的董事長夫人。】
匿名C：【尊嘟嘛，泥嚎鴨/星星眼】
匿名D：【？我就搶到了四毛？？？】
匿名F：【不好意思了，我164.8/害羞】
顧北隨手打了聲招呼，把老婆那事簡單說了下。
And：【呃，我就口嗨，你們真的別再傳了，我也要碎掉了。。。】
哎，他家老婆這麼臉皮薄的人，要是知道全公司都傳了個遍，他肯定會死得很慘的。
顧北看了眼正在開車的陸宴川，目光移到方向盤上的那隻手，修長白皙，仿佛不用什麼力氣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打著方向盤。
光看著都有點澀氣。
「我們去哪吃？」
陸宴川遊刃有餘的打著方向盤，邁巴赫拐彎駛入左前方大道。
「帶你吃宮宴。」
天漸漸晚了下來，十月底的京都已經開始變冷。
顧北套了件X家的新款衛衣，米白色的，碼數偏大，裡邊有層薄絨。
下了車陸宴川就給人拉上帽子，隔著布料揉了揉他的頭，顧北感覺他待會放下帽子頭髮絕對是炸毛的狀態。
陸宴川說的宮宴，是京都近來在上流圈子特別火的一家店，叫宴閣，說是特意找來了以前宮裡御廚的後人掌勺，專門供京圈權貴享受的。
耗時一年多建造的宴閣，占地面積還很大，在京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光是建好就花了十個多億。
陸宴川去年投了這家的股，也沒怎麼想著賺多少，單純的享受而已。
門前有兩排宮女站著，亭亭玉立，能被選上當宮女的，不僅要學會各種宮廷禮儀稱呼，最重要的還是要卡顏、卡身材、卡氣質。
進門，兩邊的宮女欠身，齊聲說道：「貴人吉祥，貴人萬福——」
穿過九曲迴廊，就來到了宴閣的主閣，一樓是公共表演的場合，是大廳，座位也是最多的，一共三排圍著中間的舞台。
宮宴表演時間固定不變，就只有晚上才有，中午只能預約包廂的。
顧北還以為陸宴川是個不會享受的，結果比自己還會享受，他在魔都都沒體驗過這般的。
魔都這種風格的店有是有，但比起宴閣，是真的不夠格。
宮女在旁領路，把兩人帶上了專屬包廂的三樓。
「你投了多少，這麼會享受。」顧北戳了戳陸宴川，從上往下看了眼，剛好看到一樓已經開始陸續表演。
三層樓中間都是打空的，綢幔從頂尖垂到二樓。
「不多，就三個億，弄個專屬包廂。」陸宴川有些無所謂，隨後他主動抓住顧北手腕，「走吧。」
包廂內環境清幽，紗幔隔開用餐地和演出區，包廂會配置兩到四名服務員，沏茶、斟酒、介紹菜品、夾菜等流程，一樣都不能少。
旁邊是樂器演奏的區域，古箏聲幽幽響起，婉轉輕靈的琴音，漸漸低沉，隨後如雨打芭蕉，著實讓人聽了心神安寧。
舞女款款入場，朝他們欠身。
水袖舞動，輕歌曼舞。
不多時，菜一道道接著端上來。
「貴人，這道是萬福肉、白玉湯……」
顧北看著那道白玉湯，悄咪咪瞥了眼價格，一道水煮白菜要價1668元。
顧北：「……」
它最好是用山珍海味煮出來的。
一共上了十三道菜。
都是分量比較小的，不過來這的大多都不是為了好吃，而是為了視覺享受以及體驗感拉滿。
誰會拒絕在這裡被人當成王公貴族般伺候著呢。
這裡還有餵菜服務，但他們不需要。
因為顧北會出手。
他夾了道菜遞到陸宴川嘴邊，「哥哥，餵菜服務要不要？」
陸宴川一臉冷漠：「不要。」
顧北讓那四名宮女退下，然後又問了句：「要不要？」
他又夾菜舉到陸宴川嘴邊。
過了幾秒，陸宴川才微張開口，吃了之後怕顧北還要夾，就說：「好好吃，看人家老師跳舞。」
「陸老師怎麼不上去跳呀？」顧北笑了笑，打趣他。
「……」
見陸宴川不說話，顧北轉而突來奇想：「你說，他們能不能給我彈一首dj版的歌曲。」
陸宴川再次沉默：「……」
後來還真彈上了。
場面頓時有種在宮裡蹦迪的感覺。
顧北讚不絕口：「人間佳曲。」
陸宴川無奈又覺得有點好笑，「帶你來不是讓你聽dj的。」
「好聽，愛聽，下次還來。」顧北撫掌。
陸宴川忍俊不禁，「你就不能靜一點？」
「靜不了一點。」
顧北靠在陸宴川身上，「我可鬧騰了。」
話是這麼說，但這首彈完之後顧北就沒讓她們接著彈了。
陸宴川問他，「不是喜歡聽？」
顧北抬起下巴就親了口陸宴川的臉，「有點吵了。」
緊接著他點了首鳳求凰。
陸宴川：「……」
顧北擱在他耳邊輕笑著，「喜歡聽嗎？」
「還行。」
一首鳳求凰緩緩而來，全場靜了下來，舞女漸漸隱去，只有古琴的琴聲悠揚。
後面就一直是這首曲子，沒人說要換。
……
曲畢。
顧北差點要困得眼皮打架了。
腦袋歪向一邊，靠在陸宴川肩上，後面實在忍不住就這麼眯了「一」小會兒。
等再次睜開眼，周圍陌生得很，顧北迷迷糊糊地揉揉眼：「？？？」
這哪？
給他干哪去了？
「陸宴川？」
沒人應，他一瞬間清醒，喊名字的聲音更大了些。
陸宴川該不會把他丟下就不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