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川無奈,「你打算怎麼陪,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的。」
「那我就在心裡陪你。」
陸宴川就只笑笑,內心如水一般的平靜,他沒再回應這句話,只是揉了揉顧北的頭髮,問道:「還聽不聽了?」
顧北靜默一瞬,「還是講故事吧。」
陸宴川明顯聽出來顧北情緒的低落,但他依舊沒說什麼,半晌沉默過後,他沉聲說了句,「想聽什麼?」
顧北咬唇,「隨便你。」
「我媽是不是跟你說過我之前的事。」陸宴川冷不丁的提起了這件事。
顧北愣住,心頓時感覺被人用手扼住了一樣,血液流動逐漸慢下。
他喉嚨乾澀,「……是。」
陸宴川接著又問,語氣冷淡帶著從深淵裡散發出來的寒氣:「那你也知道我在醫院待過了,是不是?」
顧北動動唇,什麼話都想不出來,只能回答一個字:「是。」
「她沒有跟你說,我待的是什麼醫院吧?」
顧北定住,眼睛都不眨一下,片刻,他大腦一片空白,呆呆的問他,「什麼醫院?」
「是陸家持股的精神病醫院。」
顧北在黑夜中瞳孔微縮。
「我在裡面待了七個月零六天。」
一共二百二十天。
「你覺得,我會像是個正常的人麼?」陸宴川緩慢的問出口,他捏著、揉著顧北的耳垂,像是在把玩一件好玩的物件。
顧北一時沒有說話,只是更加抱緊了陸宴川,像是給對方無聲的安撫或者是給自己的安慰。
「我在那裡學了很多很多,顧北,我跟你不是同一類的人,你能毫無保留的喜歡我,但我不行。」
陸宴川這種獨自在黑暗行走沾染深淵氣息的人,怎麼可能會相信最不能做保證的感情。
人可以在一瞬間愛上對方,下一秒也會突然厭惡。
他也怕,不是怕顧北會厭惡他,而是自己會厭惡,會把人傷得徹底。
所以他很少主動。
但陸宴川還是會想著把彼此都拉入囚籠,一個名為喜歡、情.欲的囚籠。
他可以不喜歡,但顧北的心一定要在他身上。
他一遍遍的試探,一遍遍的牽引著對方主動向他走來。
可每次看到顧北那雙眼,總是會想對他好一點又想對他過分一點。
他想看到顧北哭。
無論是哪種方式。
他想,這次再給顧北一次機會。
別喜歡他了。
否則真的會被他玩死的。
「噢,我們之前不是說了嗎?」
陸宴川一怔,「說什麼?」
「我喜歡你,但我不會逼你喜歡我啊。」顧北眨眨眼,他感受的出來,這段時間陸宴川並不是喜歡上他,就像對方說的,只是玩玩。
陸宴川有種跟小屁孩講不通道理的無奈感,他冷聲問道,「你不知道我在玩你?」
顧北點點頭,「知道啊。」
陸宴川:「……」
「可是你不也陪我鬧著嗎?」顧北問。
陸宴川有些頭疼,「你這麼喜歡我幹什麼?」
「就是喜歡啊,喜歡還需要理由嗎?我就喜歡你嘛。」顧北粘著人,沒感覺到對方抗拒的意願,他就得寸進尺的親上陸宴川。
支起身壓著對方,吻落在喉結處,隨後落在陸宴川薄涼的嘴唇上。
「哥哥,就讓我喜歡你吧,好不好呀,哥哥~」顧北膩著嗓音,聲音剛剛好的那份黏糊感,不會讓人生厭,只會讓人恨不得什麼都答應了他。
陸宴川冷聲:「你親什麼?」
顧北自顧自的,又親了他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哥哥不會真正讓我傷心的對不對?」
陸宴川冷笑:「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哥哥?老婆~」
「你會嗎?你不會的對不對?」顧北咬上陸宴川的耳垂,伸出舌尖舔了下,「哥哥是最好的哥哥了,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陸宴川被他這套整下來,就記得顧北舔他的感覺了。
「……」
媽的,撒嬌精。
「哥哥說話呀。」
陸宴川麻木:「你要我說什麼。」
顧北在他耳邊呢喃著,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委屈,「哥哥別再推開我了,是我不夠好嗎讓哥哥覺得有沒有我都無所謂?」
「你別瞎說。」陸宴川沒忍住出聲反駁。
「那就是有所謂咯?」顧北眉眼一彎,輕聲道,「這就夠了,哥哥。」
陸宴川良久無言。
真的夠了?
他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陸宴川把心裡那句話問出口。
顧北微頓,隨後故作輕鬆道:「夠了啊。」
夠個屁。
陸宴川不信,他捏了捏顧北的後頸,聲音帶著蠱惑,低沉又性感,他湊近顧北耳邊,有模有樣的學著咬了下耳朵:「真的夠了嗎老公?」
顧北呼吸驟停。
「要不要再多給你一點,要不要啊老公。」
顧北沒反應過來就點頭了,被陸宴川這兩句老公迷得不要不要的,回過神就順著杆子爬了上去:「要啊,我要老婆你主動一點。」
「好不好?」
陸宴川輕笑,問他怎麼主動。
顧北借著在黑暗中陸宴川沒法看到他臉紅耳熱的樣子,大膽開麥,「哥哥平日裡都不想親我的嗎?」
他靠近陸宴川的唇,若即若離。
「是我不好親嗎?」
顧北的腰在下一秒被狠狠地桎梏住,未說完的話被堵著咽進肚子裡,吻鋪天蓋地的凶勢襲來。
不知吻了多久,陸宴川起身開了床頭的燈,他摩挲著顧北的嘴角,啞聲說道,「破皮了顧北。」
顧北結巴的說著,「沒,沒……沒事。」
「咬的挺厲害的,我讓服務員拿只軟膏上來。」
顧北現在沒法思考什麼,只好點點頭,乖乖的縮進陸宴川懷裡。
不一會,服務員拿著軟膏上來敲了敲門。
「乖乖等著。」
陸宴川摸摸顧北的頭。
顧北緩慢的眨了下眼,「……嗯。」
陸宴川拿著棉簽沾上點藥膏仔仔細細的給顧北上藥,「疼麼?」
「不疼。」顧北慢了半拍,搖搖頭。
陸宴川垂眸看著被他吻狠了的唇,眼中晦暗不明,須臾,擦好傷口他突然問顧北還記不記得他之前問了什麼。
顧北有些懵,眼神迷糊的看向他,「什麼?」
他親了親顧北的額頭,「你問我想不想親你。」
「我的回答是,想。」
顧北猛地一頭栽進陸宴川懷裡,耳尖又紅又燙,半委屈半撒嬌著說道:「那你為什麼都不主動親我。」
「那就不想。」
顧北傻眼:「嗯???」
「你逗我玩呢?」他打了下陸宴川的手臂。
陸宴川關了燈,房間再次暗下,摟著顧北重新躺下,低聲說了句:「我怕我忍不住。」
顧北微愣。
隨後陸宴川又道,「你肯定受不住的。」
顧北:「……」
怎麼可能,他可是查過了,Z國男性平均就三到十分鐘!
笑話,他會受不住?
他還怕陸宴川是個秒.男呢。
半晌,顧北沒忍住,被腦海中這個想法給逗笑,越笑越忍不住,肩膀劇烈抖動著。
陸宴川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問他在笑什麼。
顧北瞬間收起笑,嚇得他一顫,「沒,沒笑什麼。」
「是嗎?」
顧北拍了拍陸宴川的手背,以做安撫,「沒事的,我能承受得住,改天我讓廚師給你煮點牛鞭湯提前補補吧?」
陸宴川沉默,他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的。
「不然真到那時候了,我怕你自閉。」
陸宴川:「……」
任哪個男人聽到這個都會想著自證一番,反正陸宴川是立刻就讓顧北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自身條件優越。
過了十來分鐘,房間響起說話聲。
「……好了沒?」
「我手要廢掉了陸宴川!」
顧北欲哭無淚,感覺自己被迫榨乾,一滴也不剩的那種。
他逐漸帶上了哭腔,「我的好哥哥,你心疼心疼我,我手真的要廢掉了。」
第二天的時候,陸宴川早早地就去了公司,感覺是把顧北欺負狠了沒敢待著。
顧北是被自己定的鬧鐘吵醒的,九點整,他上午有早十的課。
「啪」地沉悶一聲。
手機掉到地毯上,顧北沉默了將近一分鐘,誰能告訴他是怎麼個情況。
他目光遲緩的落在了自己的雙手上,仿佛動一下都還能感受到昨晚的瘋狂。
顧北:「…………」
隨後他才反應過來,某個害他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陸宴川你個王八蛋!」
煮個屁的牛鞭湯!
沒煮都感覺能抄他要死要活的。
喝了還得了,他不得被抄亖。
他下床撿起手機,都感覺他的手離廢字不遠了。
他跟輔導員請了假,反正是水課,上不上無所謂。
現在重要的是,他的手要怎麼恢復回來。
他給陸宴川打了電話,接著就看到某個狗東西給他發了消息,挺早的了,七點多的時候。
Lu:【給你上藥了。】
顧北:「……」真謝謝你。
電話沒接通,顧北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發了好幾條語音。
因為這件事,顧北後面這幾天都沒怎麼敢對陸宴川主動,生怕對方一個忍不住,自己屁股就開花了。
也不是說不能開花,但見識過陸宴川這種變態後,還是……再說吧。
對,都怪陸宴川。
陸宴川也能猜得到,顧北這幾天想親他又不敢親是因為那晚的事,也沒主動,結果沒過一天,顧北就問他為什麼不親。
陸宴川當時還問,「你不是怕?」
顧北哼哼著,「又不是我要忍著,你忍忍就好了呀。」
陸宴川:「……」
半晌,他道:「你可真是太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