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彩一聽這話,鼻子都快氣歪了。
小兄弟?
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被人認成了小兄弟?
等等!
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她懷疑莫非他方才昏倒在地的時候摔壞了腦子,壓迫了視神經——
所以才會將人給認錯?
想到這,林阿彩趕緊上前去驗證:「這位小哥你看著我,如實地回答我…這是幾?「林阿彩伸出四個手指在那男子眼前晃了晃。
男子聞言眸色一怔,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我的眼睛......」
呢喃聲很刺耳。
溫暖的笑容也瞬間凝固。
「怎麼,這點兒打擊都受不住?要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救你了,任由你是死是活在院子裡繼續躺著。」林阿彩見男子意志消沉,故意拿話刺激他。「再最後問你一次,看看這到底是幾?」
「...是五,不對是四!」男子不認輸地想要起身看個清楚。
卻直接被林阿彩按躺回去:「看來你的確是昏倒時傷到了頭,頭部里有了瘀血壓迫到了視覺神經,不過問題不大,並不是不能恢復,等瘀血慢慢被吸收後,還是能好的。」
林阿彩大概是職業病犯了,沒能克制住自己,竟當著對方的面討論其病情。
男子聞言,一臉困惑地看著她:「姑娘說的視覺神經…是什麼意思?」
「……」
林阿彩暗道一聲不妙。
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她怎麼就順嘴吐露出來了?
「小哥沒聽過實屬正常,我也是聽這村里雲遊到此的江湖郎中說的。對了,小哥你到底姓甚名誰?是怎麼來到這杏花村的?又為何會昏倒在我的院子裡頭?」
林阿彩情急之下不得不扯謊,又不得不將話頭往別處引。
「我姓蕭,名玦,家住京城...左巷......」說到這,蕭玦忽然抬眸看過去。
就因為看不清對面姑娘的長相,所以,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說了一堆假名字跟住址,唯有京城二字才是真的。
林阿彩:「哦...京城人,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就你穿的那身衣裳,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一聽京城二字,某人立馬來了精神——雙眼放光。
她轉身從小柜子里取出炭筆跟紙張,盤腿坐到炕上,笑眯眯地看著男子。
她覺得比起人長得好看,此刻家裡有錢更招她喜歡。
「姑娘這是...」蕭玦處在懵燈狀態,不知道林阿彩突然離他這麼近,這是要幹嘛。
「沒事,我就是算算救你所需的花費,放心都是良心帳,絕不會多要你一分的。」
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卻並不這麼想。
要多要少還不是她說了算!
林阿彩的炭筆飛快遊走在紙張上,沒一會兒就羅列出幾行字,遞到蕭玦面前。
見他看不清,索性大聲讀給他聽:
「費用一,從院子裡很費力地將蕭小哥搬到屋裡炕上——暫收友情價,紋銀一兩。」
說完後,她還不忘耐心解釋:
「蕭小哥你也看到了,我們家只有我帶著兩個弟弟過活,日子過得十分清苦...而且就剛剛為了將你從院子裡搬到炕上,我跟弟弟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辦到,看看我的手掌都被磨紅了。」
「畢竟...你的體格身量在那裡擺著呢,我這麼定價...…你能接受吧?」
林阿彩很害怕蕭小哥拒絕她,所以她很沒底氣地一直盯著他看,看他如何回應。
「...嗯,能接受。」蕭玦十分乾脆點頭,幾乎沒有任何遲疑跟不悅。
「真不介意?」
林阿彩心想,完了價格定少了!
太保守了!
想到這,她大筆一揮,立馬將剛剛寫好的數字全部塗抹掉。
重新乘以二又填回去。
心裡還僥倖…
幸虧他眼睛不大好,看不到她的這波騷操作。
不然,她的小豬崽兒又得少好幾隻。
「咳咳咳...」改好後,林阿彩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費用二,養傷期間伙食費紋銀二兩;費用三,租住房屋費用紋銀二兩;費用四,清洗衣物處理傷口換藥消毒紋銀五兩。」
說到最後一項時,她突然變得很大聲。
因為,這是她所有項目中最有底氣的收費項目。
「蕭小哥可還有什麼疑問?若沒有疑問,我這就出去給你準備些吃食送進來,油渣糖餅怎麼樣?那可是我最拿得出手的。」
一想到這人傷好離開後,她能平白多得十兩銀子,她就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十兩銀子十個小豬崽兒。
這就是從天上平白掉下來砸到她頭上的,她能不高興嗎?
等銀錢湊夠一百兩,她就能帶著兩個弟弟進城開店,徹底擺脫那難纏的後奶。
「油渣糖餅?」
靜默中,某人突然放聲,等著解惑。
原來,從小錦衣玉食的蕭玦,根本沒見過油渣糖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餅到底是何種滋味。
「諾...就是用這個油渣做的白麵餅。」說話間,林阿彩已經將油渣渣小心翼翼收進盆里,端到他面前,讓他聞聞味道。
味道有些怪,蕭玦不太喜歡。
但也說不上討厭。
「放心,我林阿彩的做的油渣糖餅絕對會驚掉你的下巴,這可是人間美味。」
說罷,她端著面盆笑盈盈離開了,她得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到空間裡去取點麵粉才行,不然這餅可吃不到嘴。
林阿彩走後,屋子裡空蕩蕩的。
蕭玦躺在炕上,望著屋頂。
陷入了回憶……
原來,蕭玦真名蕭長修,是北蒼國靖遠候世子,沒有弟兄,只有一個已入宮闈的姐姐——蕭貴妃。
兩日前,皇家在京都郊外的狩獵場狩獵,他作為新晉的皇親國戚,京都城內有名的世家子弟,自然受邀在列。
卻沒想到,在密林里他竟突遭暗箭,被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圍攻,最後雖僥倖殺出重圍留下一命,卻在密林里被追趕了兩日才輾轉來到這杏花村。
而他的馬最通人性,怕是,已經將那群追殺他的黑衣人引到了別處。
到底是何人要加害於他?
非要治他死地!
蕭玦實在想不通越想越頭疼。
現如今,他眼疾未愈,身上的箭傷更是需要些時日靜養,所以別無他法,他只能暫且委身於此。
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