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夜幕漆黑一片,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夜空,四周星光寥寥,猶如散落在天際的顆顆珍珠,泛出柔亮的光芒。
不遠處的山坡上傳來奇怪的響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上面滾了下來,打破了夜的沉靜。
當陽光重新灑滿大地時,小草上的晨露也都一一被蒸發。
宋時禮背著小背簍剛走近這片山坡,遠遠的就看見山坡下躺著一個人。
他心下一緊,也不管對方是好是壞的直接跑了過去。
當他走近一看,發現是個女子,女子身上的衣裳看上去就很昂貴,可是救人心切的他也沒有多想。
伸手去探了探對方的鼻息,還好,還有一口氣。
他抬起杏眼看了一眼周圍,也不管什么女男大防了,直接將自己的小背簍放下,然後背起了地上的人。
還好他從小干農活,有的是力氣才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背起一個女子。
那雙杏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圍後,才快速的往家趕。
不怪他這么小心翼翼,如果被村裡面的人看見他一個未出閣的男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背一個陌生女子,會被人恥笑的,重則是被浸豬籠。
得虧距離家不是太遠,他很快就回到家裡面了。
剛踏入自家的小院,就迎面碰上了母親跟阿姐。
三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宋母看見自己兒子背著一個看上去快死了的陌生女子,險些暈了過去。
「禮兒,你這是……」宋月也是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家弟弟。
宋時禮簡明扼要的解釋了一遍,母女倆愣愣的點頭。
看了看自家兒子,又看了看背上那陌生女子,嘆了一口氣。
「阿月,去幫一下你弟弟。」
「好的」
宋月上前接過女子,又將她放到了自己房間。
宋時禮已經打回來一盆水,看著自己弟弟要親自去給那陌生女子洗漱,宋月連忙阻止。
「禮兒,不可。」
「讓我來吧。」說著她就接過帕子為那女子擦拭。
「你說你,不是去撿蘑菇去了嗎,怎麼撿回來一個女子。」宋母看著一旁站著的兒子,一臉無奈。
十六歲的少年咧嘴笑道:「母親,你自己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你!」
宋母語塞,這話的確是她說的。
「母親,禮兒,這人頭上有傷,手臂上也有。」宋月看著床上女子驚呼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走到床邊看向她,女子臉上的污漬已經被擦乾淨,露出一張精緻的臉,雖然現在她臉色蒼白,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她們不敢想像一個女子竟然能美成這副樣子。
宋時禮只覺得自己心跳好像漏跳了一下,然後就亂了。
宋時禮眨巴一下大眼睛,很快的平穩住自己的情緒。
「禮兒,去堂屋取藥膏來。」宋母輕聲吩咐。
這個人受傷嚴重,不得不取出她珍藏的藥膏了,眼下這種狀況也不好去請大夫,而且她們家……也拿不出那麼多銀錢去請大夫。
「好的母親,我這就去。」宋時禮乖巧點頭應聲,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宋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女子,回頭對自家母親說道:「這個人衣著不凡,想來不是普通人家,等她醒來後就讓她走吧。」
「阿月說的對」宋母點頭應道。
沒一會,宋時禮回來了,手裡還多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
「阿姐,給」
宋月接過瓷瓶,伸手想去幫女子脫衣服,又回頭看了看自家弟弟還站在著。
宋母也反應過來了,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低聲喝道:「還站在這幹啥?還不快出去!」
宋時禮噢了一聲,抬步出去了還貼心的把門也給關上了。
這下宋月才放心的幫她脫衣服,可是就在她脫完衣服後看見滿身傷痕的身體一整個人都震驚住了。
就連站在旁邊的宋母都震驚到了。
這個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縱橫交錯在她的身體上。
除了脖子沒有一處是好的。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母女倆不敢去猜,只盼望著她早點醒過來,然後離開。
宋月給她上完藥,隨便包紮了一下,就給她穿上自己洗的發白的衣服。
沒辦法,這個人的衣服血污一片,顯然是不能再穿了。
母女倆將女子收拾好就走了出去,今天是不可能去砍柴了,只能呆在家裡干一些活了,萬一那個女子突然醒過來怎麼辦。
不大的茅草屋裡,床上躺著的人睫毛顫了顫,似乎是要醒來的樣子。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床上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楚青瀾睜開雙眼,有些迷茫的看著屋頂。
她這是怎麼了?
嘶!
頭怎麼會這麼疼?
還有她是誰?她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她掙扎的從床上爬起,看了一眼門口,抬手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腦袋,但還是下了床。
走到門口推開門,走了出去,刺眼的陽光在那一瞬間灑滿了她蒼白的臉。
楚青瀾不適的抬手去擋刺目的陽光,在她適應後,視線就與站在院子裡的少年對上。
少年一身洗的發白的粗布麻衣,一頭長髮被一根髮帶束在腦後,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緻,臉上還有些嬰兒肥,一雙杏眼水汪汪的。
與少年對視上的那一刻,楚青瀾心裡竟莫名其妙的划過一抹悸動。
宋時禮看著一身粗布的女子,有些失神了,雖然他知道這個女子長的很好看,但是她穿上阿姐的衣裳竟然也是這般好看。
「你是誰?」
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宋時禮的思緒,宋時禮忙回過神來。
「我是宋時禮」
楚青瀾定定的看著他,低聲喃喃道。
「宋時禮」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站在她不遠處的宋時禮聽個一清二楚。
他覺得吧,自己的名字從這個女子口中念出來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但是他又不知道怎麼形容。
「那我又是誰?」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麼?」
宋時禮有些愣住了,她說什麼?
楚青瀾看著他耐著性子再問一遍:「我,我又是誰?」
宋時禮總算反應過來了,他驚恐的看著她,就連手裡的水瓢都掉到了地上。
也不管楚青瀾奇怪的眼神,直接轉身跑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