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只是我
深淵，是一片漆黑幽深、無底無涯的深暗漩渦，深不見底，幽暗恐怖。
夜昭看著其深不可測，一望無際似乎通向另一個世界的深淵，沒有絲毫的敬畏。
她甚至有些睏倦。
「唔…這麼說都是姐姐在意，先讓深淵毀掉…反正不是她乾的姐姐也不能罵她。」
少女天真無邪地在深淵的邊緣蹦跳著，雙手輕輕地擺動著，像是在追逐著無形的小鳥。
深淵藍秋：有在害怕。
夜昭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她時不時地轉頭看向身後，仿佛在尋找什麼。
突然，她發現了一閃而過的紫發女孩，興奮地彎腰撿起了停滯空中的淡紫色海螺手鍊，夜昭瞪大了眼睛，病態般的把它放到耳邊聽。
十幾分鐘過去了，妖婆婆已經轉移了首都星所有倖存人員，她回來就看見那個渾身上下冒著非人感的少女隨意地把一串海螺手鍊甩了出去。
夜昭看著它跳躍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少女的動作簡單而天真，卻讓人感到刺骨的涼和無邊的違和感。
「姐姐，會回來的，你會的和姐姐有什麼區別，明明就是姐姐啊，怎麼否認了呢。」
「我煩了呢，別轉了哦，我很生氣。」
藍秋無所謂的看著在自己虛化邊緣的疑似人類的黑裙女孩一手握住他化為虛的手。
硬生生把十分之九個首都星那麼大的虛化藍秋拽出了人形。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強者都知道了，主導的是看上去格外瘦弱的黑裙女孩。
「姐姐～你逃出來了，怎麼不來找我呀～」
之前被拉進格外舒服的黑暗裡的風宸希本來是想藉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的，但她沒有想到，她人在這黑暗中居然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看著她不久前還和自己扮演著父女的元帥死去，看著和自己打過槍鋒的軍部少年們紛紛喪命。
內心在自責，在對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而憤怒，在看到她熟悉的家人們和時澤無力反抗夜昭的時候。
不知道哪裡來的風輕柔的帶起了她的髮絲，如同黑暗之中，一盞雖然暗淡，但格外顯眼的燭火照亮了風宸希前進的路。
在黑暗的婆娑羅界裡，跌跌撞撞的跟著風來到一處黑暗最少的壁壘前，風消散了。
風宸希一邊看著外面發生的事情，一邊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要找到出去的方法，這裡應該就是薄弱點，她選擇賭一把。
白光一閃，微光乍現，風宸希就知道機會來了，出去的一瞬間被警惕的紅博士撈走。
條件反射撈了什麼的紅博士回到自己熟悉的異空間的時候才分神去打量手裡提溜的重物。
「…嗨？好久不見紅老師。」
紅博士：「……」
然後兩人就在暗中看著外面的情況，深淵出現的時候空間也有崩塌的扭曲波動，還好她反應及時，穩住了。
穩住的那一刻，風宸希福至心靈的知道了自己暴露了。
一個照面就把自己塞進那個黑暗的空間裡，不管不顧又沒有時間流逝得婆娑羅界的那個少女已經知道自己出來了。
手鍊是試探。
夜昭摔手鍊也是在告訴風宸希她脾氣不好。
發飆的女孩渾身被黑紅色纏繞的霧包裹，簡直比深淵都來的可怕。
姍姍來遲的各族支援在巨龍的背上神情麻木的看著那個吞噬了聯邦首都星的深淵，和深淵邊上的女孩。
是個身穿黑色流仙裙的女孩，沒有翅膀沒有坐騎，就這麼站在空中，站在恐怖的深淵中心，她的裙子被不知名的東西所損毀，看上去很像劍痕，裙擺飄散著破碎的碎片，但仍難掩她的英姿颯爽。
她的身體筆直，雙腳微微分開，似乎在表現她絕對的霸氣和對自身勢力的自信。
她的長髮被風吹得飄逸，看起來更加神秘而美麗。
她滿是自信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一切，散發出一股傲慢而無堅不摧的力量。
整個場面被黑色的裙擺和女孩的氣勢所占據，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作為八卦的幽靈族，不在這場波及整個星際的大戰中，他們游離在外，他們無所不在，在血腥的戰場上撿靈魂撿的不亦樂乎。
無數死亡的生靈以另外一種方式存活世間，幽靈族壯大到前所未有的多。
很多種族都是放任的態度，甚至還在暗自期待幽靈族到來，以往避之不及的態度直接180度的改變。
所以，在某個時間段，那些可惡的蟲子，詭異的自己撞到槍口，炮口，刀口之上自殺式死亡的時候各族還健在的高層立刻和外界溝通。
然後組隊一樣趕來能量波動最恐怖的，聯邦首都星。
巨龍一族是活的最為悠長的長壽種，傳承出來沒有斷過，領頭的是巨龍一族裡一萬三千歲的的『智老』。
也就是說巨龍，或者亞龍一族，他們是活在神明掌控的時代。
智老還能從族中的傳承序列裡面看到過神明的模樣。
其中被先輩們標註了高危級別加紅加粗的少女模樣的代表黑夜的神明，夜昭。
被亞龍先祖深深的刻入傳承里，力求每個後輩都能記住祂的模樣。
「走！」
巨龍們只來的級說這麼一個字，翅膀都還沒有煽動，就被夜昭定在了原地。
「別急著走啊，雷亞的後代。」
少女口中雷亞的後代，『智老』的繼承者，黑紫色的西方巨龍模樣的大龍渾身血液倒流。
「你的龍珠拿來。」
少女神明不容置啄的話讓這位在族中地位崇高的『智老』如同被媽媽喊到的小朋友，乖乖的帶著背上眼珠瘋狂轉動的幾百號異族高層飛到夜昭身前。
「黑夜可是我的法則，黑暗中的一切都是我所能操控的所有物，你很聰明，雷亞的後代。」
『智老』知道雷亞是誰，一條和曦華神女走的極近的返祖雷龍，從亞龍返祖到純血雷龍的狠龍。
因為雷亞熱愛打架和那個時候還不是黑化的夜昭頗為欣賞，經常切磋，一來二去，一神一龍就熟悉了。
被夜昭記住名字，幸也，不幸也。
壓抑著心中的恐懼，『智老』努力想起自己先輩的模樣。
是怎麼樣來著，無懼恐怖，目空一切，啊！眼神要囂張一點。
黑紫色的龍口中氤氳著雷絲的龍珠緩緩飛出。
夜昭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就把手裡拎著的藍秋放到龍珠的前面。
「深淵輻射全域和深淵化的龍種，要選一個嗎？」
『智老』若是可以開口說話，必然會選擇深淵化龍種，犧牲一族就能挽救千萬族群，他覺得很划得來。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但此刻不能說話，私心作祟，一邊是和自己生活相處了千年之久的族人，一邊是陌生的異族，那個更重要一目了然。
「姐姐，還不出來嗎？」
異空間裡被紅博士死死拉住的風宸希死命掙扎，這種情況，這種情況都是為了逼她主動出來，不能讓其他無辜者代自己受過！！
這個少女一口一個姐姐，眼神里卻毫無溫情，仿佛嘴裡喊的如同加了蜜的姐姐是另外一個人在說。
很詭異。
「紅老師，這是我的責任，讓我去吧。」
她多少猜到了，前世債今生還，該來的跑不了。
「哎，老師不阻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紅博士之所以攔著風宸希是看到了未來，未來沒有這個學生。
他只要一鬆手就會失去他得意的學生，這讓他怎麼捨得。
可，外面的情況又是那麼難以預料。
他的復古單片眼鏡可不是擺設，而是去巫族哪裡交易得來的卜星鐵，加上他的手段，能看到既定的未來。
果然是既定，人為干預不了的。
紅博士在異空間裡看著風宸希遠去的背影發出含著弄弄不舍的嘆息。
「我記錄了你的成長片段，就以今天畫下句號，老師能做的就是不讓世界，忘記你的付出。」
外界，深淵就在夜昭手上如同無力的貓條任由自己被鏟屎官揪住命運的後脖頸。
風宸希踏出紅博士製造的異空間的時候，黑夜仿佛迎來了白晝。
溫暖的光在風宸希身後染成一片明亮星空，踏在聯邦首都星遺址之上的巨龍，人類，異族還有深淵都被溫柔的風拂過身側，被和煦的暖陽帶走黑暗。
唯有夜昭被光明遺忘，深陷在黑暗之中。
「姐姐…」
此情此景，對於逝去姐姐的思念達到頂端的夜昭鬆開手裡的藍秋和龍珠，隨意的丟在身後，眼眶微微濕潤的撲向風宸希。
「光明是你的權柄，溫柔是你的本性，但不要驅散黑暗好嘛，我們還能變出黃昏，三妹一直一直都沒有出來。」
風宸希手僵硬的放在身側，不知道該不該擁抱夜昭，她懷裡的少女是那麼的危險，她怎麼知道自己會發光啊。
一出來身體就像是應激一樣一股陌生的力量覆蓋全身，真，發著光。
全場最佳打燈師竟是我自己。
夜昭等了半天都沒得到風宸希的回答，黑暗在不安。
「我…不是你姐姐，我是風宸希。」
「只叫風宸希，沒有其他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