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倒是在下過於多疑了！」
聽完向之禮的解釋，燕雲的神情頓時舒緩下來。
儘管向之禮所述頗有幾分道理，但燕雲自然不會完全相信。
倘若能夠輕易獲得靈寶，恐怕無人願意錯過這樣的良機。
方才那位風老怪在注視自己的八靈尺時，眼中明顯流露出貪婪之色。
然而，從向之禮的語氣來看，對待自己倒是頗為友善，讓燕雲不知對方是否因為知曉自己實力強大，有意籠絡。
抑或是另有所圖。
燕雲內心反覆琢磨不定。
「哼，向兄，你這是何意？為何偏袒這個姓燕的小子？」
「縱然他擁有兩件靈寶，但只要付出十餘年壽命的代價，難道還怕我無法戰勝他嗎？」
風老怪冷哼一聲，顯然對此表示不滿。
「犧牲十餘年壽命？風兄似乎太過忽視燕師弟了。」
「若風兄執意出手，或許真的有望擊敗燕師弟。然而必定需歷經一場激烈戰鬥，至少要消耗數十年乃至百年以上的壽命。」
「風兄當真願意為了區區一樁小事，為自己招惹上兩敗俱傷的局面？」
向之禮搖頭嘆息，面色嚴肅地回應道。
「百年壽命？向兄竟如此看重這位年輕人？」
馬臉老者震驚不已，抬頭重新審視面前的燕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乾小子、寒驪還有近期神秘消失的陰羅宗宗主，莫非皆死於燕師弟之手麼？」
向之禮淡然一笑，突然轉向燕雲發問。
「正是，他們的確是我所斬殺。」
燕雲眼眸中殺機隱現，卻平靜如初地答道。
風老怪眉頭緊鎖。
「燕師弟，在昆吾山脈之中，你應該已經領略到化神期修士神通的強大之處。如今假如與風兄展開激戰，你認為勝負如何呢？」
向之禮依然面帶微笑地詢問燕雲。
「若是雙方全力拼搏，或許有一成勝算，三成可能同歸於盡，超過一半的機率則是重傷逃離戰場。」
燕雲沉吟片刻後，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聽聞燕雲的回答，向之禮也不禁愣住，隨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燕賢弟，雖然我知道你天資卓絕且身懷多種神通廣大的秘技，然而你的那番話似乎過於自負了一些。」
「首先，你言稱自己有三成的機會與風道友同歸於盡，這個概率是從何處得來的？老朽對此不禁有些疑問。」
面對燕雲如此自信滿滿的表述，風老怪同樣以冷笑回應。
燕雲卻淡然地注視著向之禮，手掌輕揚之處，一枚通體赤紅的圓形法器浮現而出，它在燕雲的掌心之中緩慢旋轉。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滅仙珠？」
兩位化神期的修士同時辨識出來此物，風老怪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十分嚴峻。
然而燕雲並未作答，他另一隻手再次抬起，一顆相似的黑色圓球也隨之出現。
這一幕讓向之禮撫摸鬍鬚的動作停滯了片刻，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
「燕某意外獲得了數枚滅仙珠，如果風道友一定要將在下逼至絕境，那麼不得不說，想要同歸於盡的話，還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燕雲平靜地陳述道，緊接著手中青芒閃爍，兩顆圓球消失在他的手中。
風老怪和向之禮相互對視，均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驚異和疑惑。
這世上若當真存在能夠令化神期修士都感到畏懼的物品，滅仙珠無疑是其中之一。
若是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擊中，只怕真的難以承受。
倘若眼前的燕雲手中確實擁有四五顆這樣的法寶，那麼他所說的與他們同歸於盡並非虛言。
「沒想到燕賢弟竟能獲得如此珍貴的寶物。」
「然而，既然老夫已經在場，風道友應該不會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了。」
「這些滅仙珠，恐怕用不上了。燕賢弟的實力遠勝於普通修士，與我等平起平坐，也並不算辱沒了我們。風兄，你認為如何呢？」
向之禮面帶笑容，轉頭詢問風老怪的意見。
「哼，全憑向兄做主便是。然而關於後輩之事，老夫可以暫且放下，但有關空間節點的問題，老夫必須要搞清楚。」
馬臉老者的臉色不斷變化，最後只能無奈地回應。
「哈哈，其實風兄不說，向某也打算詢問此事。」
「燕賢弟，請不要急於否認。想必你也計劃在化神之後，通過空間節點偷偷前往靈界吧。」
「如果真是這樣，為何不考慮與我們幾位前輩攜手共進呢？」
向之禮笑著說道。
「合作？」燕雲愣住了，但他的內心深處卻開始思考起來。
「正是如此。向某深信燕賢弟手中必定掌握著一些我等尚未知曉的信息，然而賢弟未來大部分時間恐怕都需要用於突破化神境界，無暇尋找那些空間節點。」
「而一旦找到那些節點，我等皆可使用。因此，與我等聯手，實乃雙贏之舉。燕賢弟意下如何？」
風老怪此時也緊盯著燕雲，期待他的答覆。
燕雲皺眉思索良久，並未立即給出答案，而是陷入了沉思。
向之禮則保持著微笑，懸空而立，並未催促燕雲做出決定，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我們這個團隊，除我與天魔宗的呼道友之外，還應有太一門的白道友的加入。」
「而遺憾的是，他眼下正忙於其他事務，恐無法親自參與此次行動。」
「所以，我所提出的聯合是指由道友你和我、向道長以及皇甫道友四人協同作戰。」
「呵呵，燕師弟切勿低估我們這些老傢伙們。」
「在整個大晉之中，除了那神秘莫測的萬妖谷中的車老妖，相信只有我們寥寥幾人材能夠稱之為大晉僅剩的化神層次的修行者了。」
向之禮意味深長地笑著解釋道。
「化神境界的修士數量竟然如此稀少？」
「我本以為大晉作為人界公認的修煉聖地，理當擁有至少七八位這樣強大的存在。」
燕雲聽罷略顯意外。
「回顧過去三四百年的歲月里，的確曾經有兩位類似的修士，然而他們的生命已經步入晚年。」
「為了尋求突破大限之道，冒險修行了一種極其危險且未知的秘術。」
「雖終未成功，卻不幸雙雙選擇爆體兵解以結束生命。」
向之禮卻忍不住苦笑連連。
燕雲聞此言語，亦輕輕嘆息一聲，然後語氣沉重地繼續發問：
「我依稀記得玲瓏仙子之前曾提供過數十份關於空間節點的資料，交給向師兄查看。」
「難道這麼久以來，你們仍然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
「並非如此。雖說大多數所謂的空間節點早已消失無蹤或者根本無法尋找。但我等還是幸運地找到了三處空間節點的存在。」
「然而，其中兩個節點的入口處存在極其強大的空間風暴，貿然闖入只能自取滅亡。」
「第三個節點入口雖然相對安全，但內部非常不穩定，隨時都有崩塌的風險。因此，我們也不敢隨意冒險嘗試。」
「然而據傳聞，車老妖在小極宮所在位置發現並探查到了一處類似的空間節點入口。」
「無奈卻被小極宮宮主察覺出其圖謀，逼得對方不得不引爆小極宮的虛靈殿，從而摧毀了那個空間節點的入口。」
「為此，車老妖甚至險些氣得吐血，但最終還是強行忍住怒火，撤回了萬妖谷。」
這次卻是風老怪突然開口，講述到最後幾句時，既有對車老妖遭遇的惋惜，同時也流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情緒。
「原來如此，我想明白為何當初進攻小極宮的高階妖獸數量如此眾多。」
「然而，小極宮宮主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激起車老妖的憤怒，進而引發萬妖谷的瘋狂報復嗎？」
燕雲再次感到困惑不解。
「車老妖絕不敢輕易採取這種極端手段。儘管此妖乃是上古時代便已存在於人界的古老妖修，但如今的人界終究是屬於我們人類的世界。」
「幾乎每個時期的化神修士數量，都足以對其形成壓制性的優勢。」
「若非過去的化神修士們深知即便能夠消滅此妖，自身也必將付出慘重代價，而且這頭老妖也懂得審時度勢，從未主動介入人界紛爭。」
「否則，它豈敢如此明目張胆地建立萬妖谷長達如此之久。」
「儘管如此，過去的化神修士們仍與它達成協議，規定老妖本體不能輕易離開山谷，更不可肆意殺害各大門派弟子及普通百姓。」
「如若違反，我們化神修士將會群起而攻之，將其徹底剿滅。」
向之禮臉上帶著一絲冷嘲熱諷的笑容，詳細解答道。
「這下終於知道為何大晉境內竟存在像萬妖谷這樣龐大的妖修勢力了。」燕雲恍然大悟，回答道。
「然而近日我卻在無意間得知，車老妖似乎已經尋找到了新的空間節點。」
「只不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尚未得到證實，也未知曉那究竟是否真是能夠使用的節點。」風老怪在這時突然拋出了這樣的驚人消息。
「此事就無需再議了。關於那處空間節點，本座與呼仙友均已進行過實地探查。據我們觀察所得，僅有車妖尊一人才可安全進出。」
「對於我等來說，這顯然是得不償失之舉，因為入口處同樣由空間風暴嚴密封鎖著。」
「儘管相較於我們曾經發現的那一個而言，這個空間風暴稍微強大一番，然而對我們仍然是具有極大危險性的。」
「呵呵呵，不過有趣的是，車妖尊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依憑本體的強悍力量，悄然潛入這個節點之中了。」
向之禮語出驚人地說道。
「車老妖是否真的有意在近期進入空間節點？」
風老怪顯然也是首次聽說這件事，他不禁發出了驚訝的呼喊。
「確實如此。然而，這所謂的『最快』，恐怕需要準備一兩百年的時間。」
「因為進入空間節點的風險究竟有多麼巨大，恐怕只有上天才能知曉。」
向之禮嚴肅地回答道。
「照此說來，車老妖的壽命也即將走到盡頭。否則他不會如此急躁，不再耐心地尋找更為適宜的節點。」
過了片刻，馬臉老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車老妖並未詳細透露，但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原因。」
「否則，以他那深思熟慮的性格，怎麼可能如此匆忙行事呢。實際上，不僅是車老妖，我們這些人的壽命也只剩下數百年而已。」
向之禮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燕道友，我們已經談論了這麼多，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風老怪的臉色同樣不佳，但他卻轉向燕雲，突然提出了問題。
「向師兄所言極是，燕某的確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親自尋找空間節點。」
「我可以將相關資料交給諸位道友，但有一個前提條件，如果真的找到適合的空間節點，希望各位道友能夠儘快告知於我，以便我前去查看，做好相應的準備工作。」
「我並不希望諸位對我有所隱瞞。」
燕雲神情平淡，語氣輕鬆地回應道。
「我明白了。這種要求，即便燕師弟不說，我們也會盡力做到。或許，我們還需共同進入空間節點，相互扶持。」
向之禮聽聞此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對於燕雲並未提出過分的要求，他感到頗為滿意。
燕雲微微頷首，抬起右手，一道白光飛向向之禮。那是一枚樸實無華的白色玉簡。
向之禮雙眼放光，迅速將玉簡抓住，略微使用神識一探，便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很好，非常好。其中不僅包含了大量的空間節點資料，甚至還有逆行通道傳送法陣的布置方法。」
「若能成功破譯此法陣，我們或許還能獲得其他意外的收穫。燕師弟如此慷慨大方，我們自然也會信守承諾。這裡有兩張萬里符，請師弟先收下。」
「一旦發現了空間節點，我們會立即發送消息過去。」
向之禮心情愉悅之際，從衣袖中取出了兩張玉符，遞給了燕雲。
燕雲伸手接住，輕輕一揮，便收入囊中。
風老怪始終關注著燕雲的動作，看到燕雲交出了玉簡，他臉上的冷峻之色也稍微緩解了一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