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到了隔壁房間,十幾名青年才俊已經坐好,全都在深思熟慮,準備好要拿出實力了。
讀書人十年寒窗圖的是啥?
不就是出人頭地,名滿天下?
眼下就是一個揚名的好機會,他們自然都是全力以赴,沒有絲毫懈怠。
楊景找了個位置坐下,沒有急著作詩,而是在思考那位貴婦人找周若言、周若謹姐妹,到底有什麼目的。
楊景雖然知道周家兄妹出生官家,是罪臣之女,但他並不清楚周家兄妹父母到底是誰。
其實第一天回家的時候,他就詢問過,但周若言卻隱晦的告訴他,最好不要打聽他們父母的事,否則,會有大麻煩。
就連周家姐妹獨處的時候,也從不談論以前家中的事。
所以,楊景後面也就沒問。
而且楊景心裡也清楚,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就知道周家兄妹父母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用處。
反而可能會給自己招來大禍。
周家姐妹也從不談論父母的事情,也肯定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她們姐妹不惦記,別人也就不會覺的她們是威脅,自然也不會再花費氣力去謀害她們。
但如果她們時刻想著復仇,或者是表現出來一點想要為父母平反之類的心思,怕是立刻就會被人察覺到,到時候,很可能會被斬草除根。
「從若言那天的態度來看,那貴婦人應該是沒有惡意的,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覺的有些不對勁,特別是跟在貴婦人身邊的錦衣男子,一看就別有心思。」
楊景在心裡揣摩著。
特別是今晚在縣令府突然遇到貴婦人,對方還提出搞個什麼作詩比賽,這就更讓楊景覺的奇怪了。
心裡總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先前楊景不想參加,也是這個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景揣摩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主要是沒有掌握到貴婦人多少訊息,所以要想弄清楚貴婦人真正意圖,真的很難。
又過了一刻鐘,開始陸續有人寫完詩離場了,而楊景還沒動筆。
但他也不急,反正對他而言,作一首詩,完全是手到擒來,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蘊,以雪為主題的詩太多了,隨便寫一首,都能技壓全場。
現在的問題是,他到底該不該出盡風頭。
如果貴婦人沒來,楊景肯定會選擇技壓全場,可現在,他有些顧忌了。
猶豫了一會兒,楊景最終決定寫一首比較普通的,既能表現自己的才華非凡,獲得今天那些大佬青睞,又不至於太出頭。
很快,楊景就寫下了一首詩,然後才離場,回到隔壁。
「老弟,怎麼樣?」
楊景剛回來,喬宇就關心的詢問道。
「一般吧。」楊景說道。
「別太在意,今天就是個牛刀小試,月底的縣試才是真正重要的。」喬宇見楊景這樣子,還以為楊景沒發揮好,笑著安慰道。
「嗯!」
楊景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師爺就拿著十幾名青年才俊寫好的詩過來了,遞給了那位地位尊崇的宿老。
幾位宿老接過那些詩認真點評起來,沒用多久,他們就選出來了三首詩遞給了屏風後的那位貴婦人,讓那位貴婦人負責來為三首詩排名。
貴婦人仔細品讀了一遍三首詩,然後將跟她身邊的錦衣男子喊了過去,小聲說了幾句。
然後,錦衣男子就將三首詩遞給了潘仁,在潘仁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同時,他也是朝著楊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
「不是吧,我都寫了首最差的詩了,還是被注意到了?」
楊景心裡一陣狂跳。
這個時候,潘仁走到大廳中間,笑著說道:「經過幾位宿老的點評,今晚這場詩會的前三甲已經出來了。
現在,我就從第三甲開始。
先念詩,再宣布名字。」
現場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翹首以盼。
特別是在場的十幾名青年才俊,一個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潘仁拿起其中一首詩,念道:「幾片飄從客鬢來,光搖老眼白皚皚。不因枯樹今朝見,只道寒梅昨夜開。」
「好詩,好詩……」
「這樣的詩居然只是今晚第三甲?那今晚另外兩首詩得有多驚艷。」
「就這首詩,已經有資格收進文藏了。」
聽潘仁念完第一首詩,在場眾人都紛紛拍手叫好。
「這首詩的作者是王鳳文,管家,你等會兒從帳房,支二百兩白銀給王公子。」潘仁一邊公布詩的作者,一邊對縣令府管家說道。
「是,大人!」縣令府管家點了點頭。
這時,潘仁又拿出了第二首詩,念道:「翦水輕花著地消,弱肌無力倚風飄。欲知迴旋空中舞,恰似楊家靜婉腰。」
聽潘仁念完這第二首詩,在場眾人全都震驚了,有人甚至忍不住拍案叫絕。
但聽到這首詩的幾位宿老,卻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似乎都想明白了什麼,神在在的閉上了雙眼。
「這樣的詩,已經可以算是傳世之作了,居然只第二甲?」
「我的天,咱們縣怕不是真要出一個大才了吧?居然有人做的詩,能夠壓住這樣兩首詩?」
「這首詩越驚艷,也就越讓我對今晚第一甲好奇了。」
眾人又是一番吹捧。
同時,在場眾人也是更加興奮、好奇今晚的第一甲是什麼樣的詩了。
「這第二首詩的作者是趙喻良,管家,你等會兒從帳房,支三百兩白銀給趙公子。」潘仁對縣令府關鍵說道。
「是,大人!」縣令府管家應道。
連續讀了兩首好詩,潘仁也是心頭大喜,他可是有真才實學的人,文采不差。
這兩首詩就連他都沒把握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做出來,所以,對於今天的第一甲,他也相當好奇。
當即就拿起了最後一首詩,下意識的開口念道:「一片一片又一片……」
剛念完,潘仁就突然覺的有些不對勁,原本他正沉浸在前兩首詩的意境中,可剛才這一句,直接打斷了那種意境的美。
「什麼情況?」
潘仁還以為自己拿錯了,仔細看了一眼手裡的詩,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