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跟中年男子來到地牢,對楊景說道:「楊老弟,這位是我們縣的大捕頭吳興。」
「見過吳捕頭!」
楊景對中年男子抱拳說道。
然而,吳興並沒有理會楊景,而是毫無徵兆的出手,右手探出,如雲龍探爪,直逼楊景的面門。
楊景嚇了一大跳,但他沒有練過武,這具身體也不夠矯健,面對吳興大手抓來,他本能的想要躲避,卻動作遲緩,根本來不及,直接就被吳興抓住了肩膀。
「吳捕頭,你這是幹什麼?」楊景皺起眉頭,一臉不解的問道。
「楊公子勿怪,在下只是想看一看,楊公子有沒有習武。」吳興說道,並鬆開了楊景的肩膀。
「吳捕頭,怎麼樣?能確定兇手不是楊公子嗎?」這時潘仁對吳興問道。
「能!」吳興點了點頭,說道:「鄭屠夫妻子身上的傷口都十分齊整,這不是一般人能造成的傷口,要麼是練過武的人,要麼就是長年累月用刀的人。
而楊公子一點武功基礎都沒有,是沒辦法讓傷口那麼齊整的。
所以,楊公子絕不是殺死鄭屠夫妻子的人,至於鄭屠夫女兒的死亡時間,正好是楊公子在悅來酒樓說書的時候。
有很多人可以給楊公子提供不在場證明。
綜上所述,能夠確定,楊公子跟兇殺案一點關係都沒有。」
「呼呼!」
潘仁吐了口濁氣,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
潘仁是真怕楊景就是兇手,那樣的話,將楊景嚴查嚴辦,肯定會得罪上次的那位貴人。
可如果不對楊景嚴查嚴辦,那就違背了潘仁為官的初衷。
更何況楊景還跟喬宇結拜成了兄弟。
「楊老弟,既然你的嫌疑已經解除了,你可以回去了。」潘仁對楊景說道。
「縣令大人,兇手找到了嗎?」楊景問道。
「還沒有!」潘仁說道。
一旁的吳興也開口說道:「楊公子,你的推論,縣令大人已經跟我說過了,而且,我跟你一樣,看到鄭屠夫妻子身上的傷口後,就聯想過鄭屠夫。
但是,鄭屠夫有不在場證明。
所以兇手不是鄭屠夫。
楊公子你不用多想,這件事情,我肯定會調查個水落石出,將兇手繩之以法。」
「吳捕頭,能跟我說說鄭屠夫的不在場證明嗎?」楊景皺了下眉頭問道。
「???」吳興一臉不解。
楊景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我認為,不在場證明,是可以偽造的。」
一聽楊景這話,吳興來了興趣,立刻將鄭屠夫的不在場證明說了一遍。
按照鄭屠夫的說法,他昨天一早就去縣城賣肉了,所以,當時去買肉的人,都能夠給鄭屠夫提供不在場證明。
「吳捕頭,你剛才說,你去找人詢問了一下去鄭屠夫那裡買肉的人,有人跟你提到過鄭屠夫手受傷了,都是讓顧客自己割肉稱肉的?」
楊景問道。
「對!」吳興點了點頭,問道:「這有什麼不對嗎?而且我也看了鄭屠夫手上的傷,應該是他切肉不小心切到了手,留下來的刀傷。」
「這當然不對了!」楊景說道:「我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鄭屠夫殺死了他的妻女。」
「楊老弟,你昨天說是鄭屠夫殺了他妻子、他妻子殺了他女兒,今天怎麼又全都變成是鄭屠夫殺的了?」一旁的潘仁問道。
「因為作案動機。」楊景侃侃而談,說道:「我昨天推論的是,鄭屠夫的女兒不是他妻子生的,同樣,也有一種可能就是,鄭屠夫的女兒不是鄭屠夫親生的。」
潘仁聽的有些雲裡霧裡,但一旁的吳興卻眼神一亮,說道:「楊公子,真沒想到,你居然懂的斷案。
確實,如果鄭屠夫的女兒不是親生的,那鄭屠夫就有了充分的作案動機。
可現在的關鍵,就是鄭屠夫的不在場證明了。」
吳興不愧是當了幾十年捕頭,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事情,楊景這個時候再次對吳興說道:「吳捕頭,你注意到沒有。
你剛才跟我說的,那些去鄭屠夫那裡買肉的人都說過,鄭屠夫手受傷了,都是他們自己買多少就割多少,後面鄭屠夫更是連錢都懶得收,讓客人稱了多少錢的,就放多少錢在肉攤上。
那麼,那些客人怎麼肯定,後面坐在店鋪里的還是鄭屠夫?」
一聽楊景這話,吳興猛然一拍腦袋,說道:「原來如此,是我大意了,居然沒有料到這一點,楊公子真乃神人也!」
「哈哈,吳捕頭言重了,我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楊景笑著解釋道:「鄭屠夫的做法,不過就是天天去他那裡買肉的人下意識認為是他,加上買肉是賣多少自己割多少,甚至還自己給錢,這更是抓住了所有人貪小便宜的心理。
這個時候去買肉的那些人,注意力都放在了貪便宜上。
自然也就沒人去管眼前的鄭屠夫,還是不是之前那個鄭屠夫了。」
「多謝楊公子指點迷津,我這就讓人把鄭屠夫抓來提審。」吳興十分高興的說道。
本來,昨天去了案發現場後,吳興就心情沉重。
兇手的作案手法太殘忍了,這樁兇殺案的影響肯定非常大,這無疑是加大了他破案的壓力。
可現在楊景的一番分析,基本上等同於宣告這個案件被偵破了。
等到吳興離開後,潘仁對楊景問道:「你剛剛分析的有道理,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鄭屠夫要殺他妻女?」
「縣令大人,我不是說了嗎?鄭屠夫的女兒,很可能不是他親生的。」楊景說道。
「那又怎麼樣?」潘仁依舊是一臉不解。
「……」楊景一臉無語,對潘仁解釋道:「縣令大人,如果有一天,你得知了你的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你是什麼樣的感受?
那鄭屠夫起早貪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縣城賣肉,他這麼辛苦,不就是為了他的孩子?
突然得知孩子不是他親生的,那種怒火,自然是會讓他喪失理智的,一怒之下,就以極為殘忍的手段殺害了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