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瑤嘆了口氣,話語中也帶著明顯帶上了委屈。
「唉,別提了,我在家中悶得慌,便帶著幾個侍衛出來散散心,誰知竟遇到這些流民。」
「我的侍衛……都……」
說到此處,她哽咽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云真閒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些流民,竟然敢對戶部尚書的千金下手……」
雲真閒眉頭緊鎖,心中疑竇叢生。
往日裡,就算有流民作亂,也斷不敢招惹官家小姐。
更何況是戶部尚書的女兒?
最關鍵的是雲夢瑤的侍衛,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怎會如此輕易就被殺害?
「莫非……是血月教?」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雲真閒腦海中閃過。
他之前就懷疑血月教在暗中策劃什麼陰謀。
如今看來,他們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挑起邊境戰亂那麼簡單。
「夢瑤小姐,你放心,我會護送你回京。」雲真閒語氣堅定地說道。
雲夢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雲真閒正思忖著,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回過頭,只見敖二提著滴血的龍鱗寶刀,正邁著大步走來。
雲夢瑤看到敖二這副模樣,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躲到雲真閒身後。
她對雲真閒可以隨意些,畢竟是文官。
可敖二不同,那可是武將,還是皇帝楊景的心腹。
便是她爹見了也得客客氣氣地陪著笑臉。
「敖將軍……」
雲夢瑤怯生生地問好,聲音細若蚊蠅。
敖二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對這小女孩的問候毫不在意。
他將長刀往地上一杵,震得地面微微一顫,這才瓮聲瓮氣地開口道。
「國師,都解決了。」
「好。」
雲真閒點點頭,心中卻更加疑惑。
三人繼續上路,氣氛卻比之前凝重了許多。
雲夢瑤依舊躲在雲真閒身後,時不時偷偷打量著敖二,眼中滿是畏懼。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雲真閒心中一沉,暗道不好,看來麻煩又來了!
果然,轉過一個山坳,只見前方黑壓壓一片。
至少有上百個流民正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雲真閒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這些流民。
他們雖然衣衫襤褸,面黃肌瘦。
但每個人的站法位置卻頗有章法。
進退之間隱隱有著陣型,根本不像普通的流民。
「如此看來,大概率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雲真閒心中暗道,目光掃過躲在自己身後的雲夢瑤。
心中更加確定,這些人的目的就是阻止雲夢瑤這位戶部尚書之女回京了。
是有人想要讓京城徹底亂起來了!
「保護夢瑤小姐!」
念止於此,雲真閒直接大喝一聲。
也不再多說任何話,手中浮塵一晃,便直接迎了上去。
進入人群之中,雲真閒足尖輕點,身形飄逸如仙,手中浮塵揮舞,宛若游龍戲鳳。
每一擊都蘊含著精妙的勁力,看似輕柔,實則蘊藏著巨大的威力。
數個流民被他輕描淡寫地擊飛,重重摔落在地,哀嚎不止。
而敖二則簡單很多了。
整個人如同一尊殺神,龍鱗寶刀寒光閃爍,刀鋒過處,血肉橫飛。
他魁梧的身軀在人群中橫衝直撞。
每一刀下去,都伴隨著幾聲慘叫,幾個流民倒地不起,鮮血染紅了地面。
雲夢瑤躲在雲真閒身後,看著眼前這血腥的場面,嚇得臉色蒼白,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她可是戶部尚書的千金,從小養尊處優,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些「流民」便死傷大半。
剩下的也都被敖二的兇悍嚇破了膽,紛紛丟盔棄甲,四散逃竄。
雲真閒並沒有下令追擊,而是第一時間來到雲夢瑤身邊,關切地問道。
「夢瑤小姐,你沒事吧?」
雲夢瑤睜開眼睛,看到雲真閒關切的目光,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輕輕搖了搖頭,聲音雖然顫抖但依然保持著大家風采。
「雲大人,我沒事,多謝大人相救。」
雲真閒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遍布屍體的山坳,眉頭緊鎖。
「敖二。」
腦中閃過幾個念頭,雲真閒沉聲開口一句。
「你去檢查一下這些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是。」
敖二領命而去,開始仔細地檢查每一具屍體。
雲真閒則帶著雲夢瑤走到一旁,找了塊乾淨的石頭讓她坐下。
自己則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心中思緒萬千。
「雲大人。」
看著雲真閒一臉凝重的表情,雲夢瑤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為何要襲擊我?」
她不是蠢人。
若是剛開始的時候,確實還會以為這些人是餓瘋了才這樣做的。
但接二連三的襲擊,她若是再看不出來的話。
那就真的愧對她父親平日對她的教導了。
雲真閒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
「夢瑤小姐,此事恐怕並非簡單的流民作亂。」
「背後或許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我懷疑,有人不想讓你回到京城。」
敖二在屍堆里翻檢了半天,忽然輕咦了一聲,臉色也突然驟變。
他起身快步走到雲真閒面前,將一塊沾滿血污的令牌遞了過去。
「國師,您看這個……」
雲真閒接過令牌,低頭看清之後,眉頭便猛地一皺。
令牌入手冰涼,上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赫然是京城禁衛軍的標誌!
他瞳孔驟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禁衛軍?
這些襲擊雲夢瑤的「流民」竟然是禁衛軍的人?
可這怎麼可能!
禁衛軍是負責拱衛皇城安全的精銳部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襲擊戶部尚書之女?
他腦中飛速運轉,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如果這群人真是禁衛軍,刺殺戶部尚書之女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還帶著腰牌?
這不明擺著是嫁禍嗎?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嫁禍給禁衛軍?
雲真閒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