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喇叭還播放著眼保健操的歌。
學生們基本還在教室，走廊上也只有二人。
「蠻重要的，我相信你一定很需要。」沈臨月沒有選擇直接回答。
江知行緊抿薄唇，視線落在她臉上想找出一點心虛感，但沒有，她坦然地任他打量，一副仿佛認定他不會拒絕的神態。
「去那邊聊聊？」她指著的地方是走廊另一端地盡頭，那裡平時很少有人過去，也沒攝像頭，倒是個聊天談話的好去處。
江知行眼睫輕顫深深凝她一眼，到底沒說出拒絕地話。
……
在下課鈴聲響起前，二人也來到拐角處。
江知行直直看向她，神情冷淡，「現在可以說了嗎？」
沈臨月秀眉微挑，輕輕笑著，語氣不慌不忙道：「你就從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
「我為什麼要懷疑自己的身份？」江知行嘲諷：「怎麼？你覺得我不是我媽親生的？還是想說我是撿到的？」
不知為何，聽她提及的是這個事兒，他莫名鬆了口氣。
他可以百分之百確認他和江妍心是母子關係。
只是不清楚，林月找他來難道真就為了這一件事？他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我可從未說過這些啊，江同學，你不要冤枉人。」沈臨月似笑非笑道。
江知行：「……」到底誰冤枉誰？
此刻少年的眉皺得能夾死蒼蠅，薄唇也抿得隱隱泛白，再開口時有些咬牙切齒。
「然後呢？你叫我過來就是想和我打啞謎？你有什麼目的不如直說，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他冷嗤。
沈臨月搖頭表情無辜，「你難道就沒想過，你媽為什麼選擇信任江瑾聿卻不信你這個兒子？難道你比江瑾聿還要重要嗎？」
她拿出手機，調出一個監控視頻。
昏暗的路邊，身形高大的男人將嬌小的女人緊緊納入懷裡，女人開始還在掙扎，不知男的說了些什麼，女人哭著倒在他懷裡。
江知行死死瞪著屏幕上的畫面，心底那股噁心感又湧上來，令他從心理上感到不適。
甚至對所謂的愛產生了思心理陰影。
他臉色難看至極，雙眸隱隱泛紅瞪了她一眼，「你調查我們？」
「偶然得知的罷了，江同學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呢。」沈臨月微笑著收起手機，繼續蠱惑，「你真的甘心就這樣一輩子被蒙在鼓裡嗎？我可以幫你，江同學。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江知行向來冷清的雙眸好像被撕開一條口子，裡面盛滿壓抑著的怒火。
「你幫我？你能幫我什麼？我和賀逍死對頭，誰敢保證你不是想落井下石隔山觀虎鬥？呵呵。」他扯唇譏誚。
沈臨月看著他眼底濃濃地戒備微微嘆息，「落井下石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我們為什麼不能是惠利互惠呢？我幫你，你幫我，不就算扯平了？」
江知行一滯，靜靜看著她眼底划過一絲不解。
「你讓我幫你做什麼？」
沈臨月沒答，直接從手機內翻出另一份檢查報告。
「你媽媽一直在吃抑制精神壓力方面的藥物，我相信這點你應該清楚。我還查出另一份更有意思的東西，我知道你一定感興趣，」沈臨月將手機遞給他，讓他自己看，「這種東西長期服用會導致肝臟衰竭，從而引發其他併發症，最後死得悄無聲息。」
她盯著江知行的側臉，還是將殘忍的話說出口，「你爸可不就因為肝衰竭引發腦出血而亡嗎？」
她言盡於此，後面的話相信以江知行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到。
果然，少年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面色隱隱發白，卻仍兀自鎮定，捏緊拳頭不解地問她。
「你為什麼對我家的事情這麼了解？」他心裡很茫然，也亂糟糟的。
向來沉靜強大的大腦也有宕機的時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母親知道這些嗎？她知道她服用的藥物有問題嗎？
這藥是是給她的？
他腦子裡出現江瑾聿的臉，只有這個人，母親最是信任他！
忽然，他有種由內到外地無力感，身上似失去所有力氣。
在將手機還給沈臨月的一瞬，他抬手扶住一旁的欄杆，手背青筋凸起。
沈臨月給他冷靜的時間，不知過去幾分鐘。
緩過來的江知行重新看向她，只是眸里多了幾分其他情緒。
「你要我做什麼？」
沈臨月欣然一笑：「我要你之後調查這件事的所有證據。」
她頓了下，輕聲道：「你也可以順便調查一下你爸謝霖的死因，說不定會收穫意外之喜呢。」
江知行：「……」他頭一次看不透這個女孩。
她明明和他年紀一般大，卻有些不輸於這個年紀的穩重成熟。
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切盡掌握在她手中一樣。
「你和江瑾聿有仇？或者說是你背後的賀家？」江知行腦子還是清楚的。
因為林月並沒有直接針對他母親，甚至還好心地給他看了這份報告。
如果不是這份東西，或許母親哪一天生病住院怎麼沒的他都不清楚。
沈臨月美眸里沒有多少的情緒，不在意地隨意點頭，「嗯」了一聲。
上課的鈴聲也在這時響起，沈臨月衝著江知行嫣然一笑，明媚如花。
「江同學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可別臨到頭時後悔了啊。」她意味不明地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沈臨月走到一半時，就被一隻大手抓住，接著就被帶進樓梯口。
她還未從驚慌中回神，就看見賀逍嚴肅的臉。
「你又背著我和江知行說悄悄話。」少年抿著唇，眼底含著委屈不解。
他就不明白，他親媽找姓江的那小子能有什麼事兒。
怎麼？姓江的難道還能是他的兄弟嗎？呵呵。
沈臨月：「……」自從身份的芥蒂消散後，這傢伙越來越黏糊她，對她的占有欲也比以前更厲害，好像誰都要把他媽搶走似的。
除了對老賀之外。
但他也不是沒警告過老賀，她仍記得賀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在她大學畢業前，我勸你最好冷靜點，別莫名搞出個我的縮小版來。」
當時的賀禮遇：「……」：）
現在就把他送到非洲挖煤，沒問題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