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農房,大醬的發酵時間約莫40天,那時候正巧應該是前院蔬菜盛熟的時間,而再過一個星期,前院的那些蔬菜就可以食用了,姜煙可以摘下來一部分準備製作醬鹹菜,保存的時間也會更長。
大棚里的蔬菜姜煙可以吃很大一部分,種植的蔬菜幾株就可以帶來一壟地的種子,而剩下的那些都會被姜煙用來食用。
播種和食用的比例大概是六比四,吃六留四。
比起生機勃勃的溫室大棚來說,農園的前院像是姜煙父親的腦門一般,光禿禿沒有一丁點的植物,後院都比前院好很多,至少還有一些果樹挽留尊嚴。
拿出爬犁,姜煙清掃著庭院中混亂的菜葉,這些菜葉都是臨近冬天已經失去生機的各種蔬菜,趁著還沒下雪,姜煙完全可以將這些乾枯的菜葉收集起來,作為引火的資源。
忙活了十分鐘,姜煙就已經將前院的混亂清掃完畢,將其帶到柴堆的旁邊,姜煙撿來一旁的木板將菜葉和木柴隔離來。
後院的陸家姐妹此時也將後院清掃完畢,與姜煙不同,陸家姐妹並沒有選擇將菜葉帶過來,而是將菜葉在後院就地焚燒。
冷風吹過,將最後一點火光吹滅,看著滿地燃盡的草木灰,陸家姐妹將最後一絲火星都踩滅之後,回到了前院。
現在的溫度已經接近零下十度,堅冰將大地凍得如水泥般堅硬,從儲物間中拿出鐵盆,鐵桶等各種容器,姜煙將其碼放在井旁,隨即搖動把手開始打水。
一盆盆的水傾倒在鐵質容器之中,這些鐵質容器是姜煙為了那個冰窖凍冰使用的,雖然不知道冰窖到底需要多少冰,但對於姜煙來說,肯定是越多越好。
一天一夜,這些水都變成了堅固的冰,推著小推車,姜煙將這些冰碼放在了冰庫之中,隨即又在桶中填滿了井水。
這種行為,姜煙持續了一整個冬天,直至形狀各異的冰將冷庫填滿,滿到沒有下腳的地方。
時間逐漸流逝,冬天的時間比起夏天來說更加漫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姜煙三人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食物大棚里就有,熱水客廳里燒著,室內的溫度保持在了不到二十度,坐在炕上,姜煙三人百無聊賴。
各種各樣的棋牌成為了三人最主要的消遣方式,陸琳琳象棋技術太高,以至於到了後面,姜煙和陸莉莉就已經不和後者下象棋了,甚至讓出五個卒和單邊車馬炮都不行的地步。
而在此情況下,姜煙不得不尋找一些新的遊樂方式,直到她們在儲物間中找到了麻將。
麻將的出現,成為了除打獵外最大的消遣方式,雖然沒有骰子,但憑藉著三人都不知道具體規則的情況下,依舊是玩的熱火朝天。
遊戲的規則全憑姜煙陳舊的記憶以及各種臨時變卦,甚至到了後期,姜煙三人還寫出了一張麻將規則,將其貼在了牆上。
上面不僅包含了胡牌的方式,甚至還有著各種牌型。
三人麻將,讓枯燥的生活重現了一些趣味,摸著油光鋥亮的麻將,姜煙終於明白為什么小的時候,村裡的長輩都喜歡在冬天打麻將,原來真的如同他人的咒罵一般,閒的。
「糊!混一色!」推到手中的麻將,陸琳琳興奮的報出自己的牌型。
震驚的看向陸琳琳的牌,臉上滿是黑條的姜煙和陸莉莉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自打開始打麻將,姜煙他們的臉上就沒幹經過,誰輸了誰就要在臉上用黑炭畫上一筆,以至於現在的三人,黑的都跟非洲逃難回來的一樣。
「你們倆一人一道!」
拿出自己的碳條,陸琳琳在姜煙和陸琳琳的臉上畫下了一筆,黑炭把姜煙臉上最後的一處乾淨位置抹黑,看著臉上已經無處可畫,姜煙憤憤的離席。
「不玩了,出去做飯去!」
姜煙的憤然離場,讓陸家姐妹忍不住一陣偷笑,然而回過身來,看到滿臉漆黑的對方,陸家姐妹的笑聲終於收不住,放聲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臥室中的笑聲讓姜煙忍不住臉紅,最開始吵著要下象棋的是她,結果被陸琳琳殺的片甲不留,然後要玩麻將的也是她,然後也被殺的片甲不留。
「腦瓜聰明就這麼厲害嗎?」來到門前,姜煙忍不住嘀咕。
家裡還剩最後一條魚,恰好還有一些曬乾的蘑菇,今天中午姜煙準備燉一些魚湯。
推開客廳的大門,姜煙抬起頭來卻猛然發現,下雪了。
一片片細小的雪花像是絨毛一般緩緩飄散,整個世界在此刻安靜了下來,原本哭嚎的風聲變得溫柔,時間好像在此刻靜止了。
「下雪了!」
呼出的一口熱氣變成白霧消散在之中,看著門外的雪花,姜煙興奮的朝著屋內喊道。
只聽得屋內一陣噼里啪啦的亂響,隨後連鞋都沒穿正的陸家姐妹拉著衣服來到了客廳之中,目光緊緊的盯著門外,看到飄落的一片片雪花,湊到姜煙身旁的陸家姐妹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好漂亮啊。」
一片雪花歪歪扭扭飄進了門內,目光盯著迷路的雪花,陸琳琳伸出手嘗試著將迷路的孩子接住,然而在觸碰的一剎那,雪花便瞬間消失不見,留下了點點的冰涼刻在陸琳琳的內心。
「穿好衣服。」
回過神來,姜煙關上房門,三人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隨即每人捧著一杯熱茶,坐在了農房前的椅子上。
下雪的時候不會太冷,甚至會比往常更溫暖一些,真正冷的時候是雪花開始融化的時候,那時候通天徹地都透漏出一股寒意,那種感覺就仿佛是冰水中前行,不是那種乾燥的寒冷,而是每一條風都像是冰流一般的感覺。
坐在椅子上,三人呆呆的望著眼前,雪花將大地的粗獷一點點遮蓋,隨後呈現出來的是一種溫婉的圓潤感。
雪花由小到大,到了最後甚至有了砸頭的感覺,每一片雪花都像是紛飛的絨毛,厚重且又綿軟,伸出手接過一朵,那雪花甚至比指尖還大。
「呼呼!」
吹了吹涼,姜煙坐在椅子上喝下一口熱茶,一旁的陸家姐妹也回過神來,輕輕的喝了一口。
鋪天蓋地的大雪將三人的視線遮蓋的嚴嚴實實,甚至就連水泥路的對面,姜煙都有些無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