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態度一再放低，卑微的就差沒跪下，整個人很憔悴。
陸暖音自傅彥朝五歲便和沈毅離了婚。
只不過當時兩家沒鬧掰，時不時還會回去住一陣子。
上學還是用著陸彥朝這個名字。
陸暖音懶得在和張母廢話，低頭從包包里拿出一張醫院證明。
和一封律師函丟在桌上。
「私了還是公了，自己決定。」
張母聽著這話手指都跟著一顫，抓過桌上的醫院證明。
看了兩眼，身形不穩的差點跌坐在地上。
鍾校長虛扶了一把張母，拿過張母手裡的證明看了一眼，沒了下文。
輕微耳鳴。
四個大字，足矣讓他猜到當時張母是用了多大力。
回想起當時少年下顎骨上那傷口，鍾校長就覺得肉疼。
「陸小姐，顧先生，實在抱歉，這次是學校管束不周，您看給張笑晗一個處分行嗎？
陸暖音冷著一張臉，眉眼間浮現一絲疲倦。
「學校官網論壇我也有些了解，鍾校長也不用搪塞我，該怎麼做自己清楚。」
另一邊的京城，秦家大院裡。
兩個少年圍在一個面色蒼白瘦弱的少女床邊，面容略顯憔悴。
秦幼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轉了一圈也沒看見傅彥朝。
眼底浮現一絲失望。
視線停留在顧野身上，想說話卻嗓子沙啞發不出聲音。
顧野拿過床頭櫃的水杯，遞給少女手裡。
撈過一旁的枕頭墊在她身後。
「一醒來就找你彥哥哥在不在，我和你哥可是守了你一夜唉。」
秦旭陽聽著顧野酸不溜秋的語氣，放下手裡的書，瞥了眼秦幼。
「彥朝在家補習落下的功課。「
秦幼似乎有些不信，眸子裡騰起水霧，眨了眨眼睛。
「哥哥……顧家哥哥，彥哥哥會來看我嗎？」
秦旭陽和顧野對視了下。
顧野終究是有些不舍女孩的夢境破滅，「好好休息，別亂想，你的身體好起來了，你彥哥哥就來看你了。」
而某人口中被點名的補習功課努力用功少年……
此時正躺床上抱著抱枕睡得昏天黑地雷打不動。
顧家老宅里，盛星顏被這事牽連，跟著回了顧家。
本想見見父親，結果就被告知顧清晏出國去進修，大概要半年的時間才回來。
聽著耳邊孜孜不倦的聲音，低垂著腦袋，憋著怒氣發呆出神。
一隻羊…一隻豬…可口可樂…紅燒雞翅…傅彥朝……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楚桑柔突然提高的聲線，驚的盛星顏身子一顫，猛地回過了神。
來不及多想自己怎麼魂游天外，還想到了那個校霸。
低頭裝乖，掩蓋下眸子裡煩躁，又撞起了乖順聽話。
「聽見了，媽。」
「你妹妹都是叫我媽媽，你能不能和她學學！」
盛星顏默默瞅了眼喋喋不休的女人，沒來由的問了句：「我還沒見過她，怎麼跟她學？」
楚桑柔木的一愣，狠狠瞪了眼女孩，「我當年千辛萬苦的把你生下來，你就是這麼和我頂嘴，氣我的？！」
盛星顏壓下眉間煩躁，妥協：「我錯了，媽媽。」
楚桑柔一臉的瞧不上女孩這副模樣，移開視線，不願再多看女孩一眼
「滾回房間寫你的作業去，下個月宴會準時回家，不許給楚家和顧家丟人！」
自那件事之後。
學校官網論壇放出澄清視頻，徹底炸鍋，差點讓官網論壇伺服器癱瘓。
張家原本小康偏上的家庭，瞬間直線下降入不敷出。
張笑晗從老師喜愛、學生追捧的好學生，淪為人人厭棄飯後茶餘的笑柄。
不知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反而劍走偏鋒，死皮賴臉纏著傅彥朝纏的更狠。
中午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傅彥朝躲懶請了假，倚著籃球場旁的桌球桌，等顧野買水回來。
耳朵上帶著有線耳機，低頭摁著手機，像是在玩什麼遊戲。
等了有一會兒，一罐開過口的可樂出現在眼前。
傅彥朝沒多想什麼，伸手接過。
瞥了眼罐口的位置，明顯發現有唇膏留下的痕跡。
抬頭對上張笑晗那雙帶著笑的眸子，眉眼沁著寒意，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
「彥朝……啊！」
小姑娘的聲音下一秒戛然而止，被慘叫取代。
傅彥朝還是那副懶散漫不經心的樣子，唇角笑意不減。
收回手臂，捏癟易拉罐。
食指勾開小姑娘的上衣口袋，把易拉罐丟了進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整個人看著純良又無害。
用著最人畜無害的表情，做著最喪心病狂的事。
從一開始會厭惡言語警告幾句，到最後的直接動手人狠話不多。
連正眼都懶得瞧張笑晗一眼，仿佛那是個垃圾病毒。
張笑晗衣服從頭濕到尾。
望著走遠的傅彥朝，低頭蹲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
一旁小聲議論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埋在臂彎里的表情陰冷扭曲。
她跌落神壇名聲被毀，他也別想好過。
學校言論也從最初對張笑晗惡語相加，變成了被她舔狗打動。
甚至同學們都在打賭。
她這個舔狗，是舔到最後應有盡有，還是一無所有。
傅彥朝也從一開始傳的被害妄想症，精神有問題，又多了一條，暴力狂。
少年剛擦完手，踏上教學樓的樓梯，顧野就一巴掌拍人背上。
手裡拿著的礦泉水塞進人懷裡，靠著樓梯扶手喘著氣歇了會兒。
「我剛才過來看見張那啥的了，你又給人家來了個透心涼澡啊？」
傅彥朝摘了一隻耳機掛在領口，調小了耳機音量，神情一如既往的冷。
「我沒潑她點腐蝕性化學產品都算是我脾氣好了。」
顧野連連點頭，話裡帶著笑，「是是是你脾氣好，你把人家骨頭拆了個遍。」
傅彥朝一臉無辜：「……」
顧野抓了抓頭髮，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
點開校園官網論壇熱度上升最快的一條貼子。
「你看，這號還記錄了你暴力狂的英雄偉績！」
傅彥朝沒說話，盯著帖子看了兩秒，翻了個白眼。
「我發的。」
「你看這寫的人神共憤……嗯？！」
顧野懵了。
傅彥朝一臉的不在乎，好似在說，基操，別慌。
顧野更懵了。
跟著傅彥朝一起爬到自己班級的樓層，擰開礦泉水往嘴裡灌。
「不是大哥，為點啥啊？」
「擋桃花。」
「你有病？」顧野冷不丁的問出心聲。
傅彥朝冷哼了聲，一臉嫌棄。
「你有藥？」
顧野被嗆得說不出話了。
默默瞥了眼少年那能把男人掰彎的臉，忍不住嘆氣。
一臉的惆悵，帶著點幸災樂禍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