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韓氏是富婆

  「既然我克父克母，她又是掃把星，那把我們分出去吧，省得克了你們。」謝安好不客氣地說。

  「二十兩銀子拿來，你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謝韓氏也不藏著掖著，她知道今天要偷偷賣掉柳晴是不可能了，乾脆撕破臉，明著幹了。

  「二十兩！」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中發出幾聲驚叫，因為在這農村，一家人一年有個二三兩銀錢的收入就是頂頂好的。

  謝韓氏真是獅子大開口。

  柳晴哭著說：「奶要把我買去縣城腌臢的地方，賣二十兩。她是要害死我......」

  「天哪，賣去那樣的地方一輩子就完了。」幾個有閨女的婦人同情地說道。

  還有幾個年輕的男人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柳晴，小心地議論：不就是皮膚白點，五官精緻些，還沒長開呢？價格也太高了，能值這價嗎？

  柳晴翻了個大白眼，現在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嗎？不是應該商量救人嗎？

  「二十兩？今天就來算算帳，我爹死前每年在縣城做工，工錢二兩六錢，完完整整一分不少交給你，還有主家的賞賜，父親也從來沒有私藏，加在一起，有三兩之多，父親從十五歲開始，年年如此。半年前出事，主家拿了十兩安撫費，也在你手裡。」

  聽到這裡，周圍的人一聲驚呼，這謝韓氏說什麼賣人貼補家用，原是個富婆呢，真是要把大房吃干抹淨，真是最毒婦人心。

  謝安十分感激地看了一圈眾人，繼續道：「我讀了兩年私塾，一年五百文，你說供不起，我從十歲開始砍柴，包了全家的柴火，多餘的挑到鎮上賣，錢全都交給了你，也夠我吃食吧，至於柳晴，從小跟著二嬸割豬草，做家務，盡職盡責，年齡比謝佳小，乾的卻比她多。憑什麼要我們交二十量銀錢？」

  柳晴真想為謝安鼓掌，說得太好了，她必須添把火。

  柳晴語氣淒淒道：「半年前，我爹死後，我和三哥就沒有上過桌吃飯，就沒吃飽過，每天吃的都是一些殘羹冷炙......」

  有的年長的婦人聽著聽著，竟然用衣袖抹起了眼淚。果真世上還是良善的人多。

  謝韓氏氣急了，抄起一根攪拌豬食的棍子，就要往柳晴身上招呼。

  「住手！」就在大家心裡咯噔的時候，一聲厲喝響起。

  一位精瘦的六十多歲的老人走了過來，圍在門口的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

  「里正來了！里正來了！」有人說道。

  「里正爺爺，請您主持公道。」謝安一揖到底道。

  謝里正點點頭道：「我都知道了。」

  一路上，謝二狗都在跟他八卦這件事。從她娘看到外面一輛馬車以及從馬車上下來一位塗脂抹粉，穿著不正經的婦人到謝安讓他來找村長。

  里正背著手，抬眼看著謝韓氏和中年虔婆朗聲道：「自從我當了里正，謝家村還沒有出過賣兒賣女的事 ，今天賣了柳晴，傳出去，謝家村還要不要臉，咱村的小伙子還有人嫁嗎？姑娘們還會有人娶嗎？誰要是把柳晴帶走，大伙兒直接拿工具揍人。」

  鄉親們被裡正點醒，紛紛抄起身邊的工具，一副干架的招式。

  人就是這樣，與自己無關時，高高掛起，一旦觸碰到自己的利益，馬上就可以形成團體。

  柳晴感慨謝里正的語言魅力，今天謝韓氏犯了眾怒，要賣她是不可能的。她也深深地看了一眼謝安，這三哥是個有主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