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道蘊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便回了江縣。
簡國維開車，他坐車。
等他們到了藥店時，才早上七點多。
由於兩人也沒啥事，所以乾脆就在外面等著。
期間，張玄崇還問過簡國維，為什麼他不去上班，誰料他說他只是在那掛個職，起個威懾作用，平日裡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沒事，反正他也不靠那份工資生活。
一陣炫耀，看的張玄崇直想抽他……
等了能有半個小時，那老頭才姍姍來遲，身後跟著他兩個兒子，慢慢走到藥店門口。
「師傅！」
簡國維恭恭敬敬接過老爺子手中的小包，看的張玄崇一陣咂舌，他是真沒想到，這國字臉的人居然心機也這麼重，他只見前者去接包時，後者的兩個兒子頓時尬笑了起來……
但看歸看，他也沒含糊，真要買東西，還得看人老爺子的意思，於是他也打了聲招呼。
店門打開後，那兩位叔照舊去忙活，而張玄崇兩人則圍著老頭坐下。
簡國維率先『發難』，他直言道出了來意：
「師傅，我這不是聽說您有那麼幾本手抄本嗎？我這小兄弟您也認識，他想見識見識您的收藏……」
張玄崇有些『社恐』，主要是他不知道這老頭喜好什麼，怕說錯話，所以就沒說話，但他雙眼一直緊盯著兩人，生怕漏掉一點細節。
「嘿！你小子，我這還沒死呢，你就盯上我那點東西了？」
老頭吹鬍子瞪眼，又看向張玄崇，「是不是老頭子我前兩次太好說話了，讓你以為老頭子就是好騙的？」
「咳咳，老爺子，可能是伱理解錯了，簡哥沒把話說明白，現在我再說一次。
我不是想見識，而是想要，如果我看中了我就會買下來，當然，這全憑老爺子你的意思……」
張玄崇見火燒到自己身上，又瞅著老頭這般模樣，乾脆直接道出了來意。
「你這話倒中聽，可是憑什麼？」
老頭笑呵呵的道出了他的意思，隨後他摘了眼鏡，身子往後一靠，就這麼看著兩人。
見他這樣，張玄崇突然想起上次這老頭給他介紹完那份藥方後也是這般，笑眯眯看著的他，這讓他心生一計，他想賭一賭，就用那份藥方。
「老爺子，你上次說的那份和皇室有關的辟穀丹材料有現成的嗎？我想試試你說的能吃死人的辟穀丹是什麼滋味。
但，試藥不能白試，我想用那些老書交換……」張玄崇咬牙說出了他想說的。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啊！」
老頭身子瞬間前傾，直勾勾看著他，面上突然出現笑意，隨後他又彎腰從桌子下方拿出了數本樣式古怪的書本，摞在了桌上。
「東西就在這，不管你有沒有看中，你都要把服藥後的感受說出來。」
話落，他又對看熱鬧的兩個兒子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把我讓你們背的藥方上的材料備齊，要快！」
見他這麼說，張玄崇立刻從最上面拿起，第一本不是，第二本不是，第三本不是，第四本？
拿到第四本時，面板出現異動了，張玄崇心中一動，面板悄然浮現眼前，他借著看書的姿勢查看起面板來。
這一次面板上沒有顯示狀態欄，而時出現了另一行大字：
【道蘊兩點！是否吸收！】
張玄崇心中一喜，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將手中書放下，又拿起最後一本，也就是第五本，但讓他遺憾的是，這第五本和前三本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他又拿起第四本，從封面看起。
「*經？」
麻蛋，本來他還想裝模做樣的看下內容，誰知道他連名字都認不全，這還看個屁啊，看書的狀態是裝不出來的，那種老人一眼便能看出你是專心致志還是在摸魚。
「咳，老爺子，您研究了這麼多年，這書寫的有用嗎？」
既然看不懂，張玄崇把書一放，看向了正在看他的老頭，他準備詐一詐這老頭。
「你這年輕人，沒用的書我會留下來嗎？這本書最起碼有六十年的歷史了，你看它像老書嗎？」
老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又道：
「這本書和那本道經是一起的，講的是風水葬經，封皮上兩個字就是『葬經』，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什麼說他有用了吧！」
「那老爺子你還挺厲害啊，這六十年前的書都能保存的這麼完好……」
張玄崇是真的敬佩，不是嘴上花花，既然有道蘊，那麼寫這些字的人必定有那麼幾分水平，這字又是毛筆，這就驗證了老頭說的時間問題。
不過他心裡卻另有思量，就是因為那四個字『風水葬經』！
「那老爺子，我就要這本了，您開個價吧！」
「呵呵，誠惠，兩萬！」
「書免費，兩萬是藥錢！我這是藥店，賣藥不賣書！」
老頭瞥了眼想要說什麼的簡國維，一嘴將其堵了回去，看也不看他，只將目光投向張玄崇，等他做決定。
「還挺划算啊，老爺子……」
他還能說什麼，只是將書夾在了懷裡，掏出手機掃碼付錢。
『嘶~，真特麼貴啊，這藥！』
張玄崇心裡在滴血，他不是為現在滴的，而是為以後。
他有種預感，等他將家裡那些辟穀丹吃完，他可能就要長此以往的買這兩萬一份的了……
「老爺子，我還是想問下，這藥就是純粹的補藥對吧？！」
他眼神微顫的看向老頭，生怕對方說出不一樣的答案來。
「你問問他，我騙過人嗎？」
老頭明顯不屑回答這問題，把皮球踢給了一旁乾瞪眼的簡國維，後者剛想回答，又被張玄崇給堵了回去。
「那行，我沒問題了，等我把家裡剩下的辟穀丹吃完了，我再服用這份。」
「隨你，只要你告訴我感受就行。」
事情一經敲定，三人間的氛圍便輕鬆起來，老頭給兩人講了許多故事，有他之前行醫時遇到的，有道聽途說的，但令張玄崇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老頭所說的『走蛟』。
雖然老頭只是簡單描述了一下，但張玄崇還是將其深深記在了心裡，如果這是假的，那就無所謂，可若是真的，那『走蛟』中的『蛟』能是凡物？
「先是連日大雨，然後等到雨停之後河裡才會起水，起水時河道方圓幾公里內都會瀰漫腥氣……」
心裡念叨著這些，張玄崇眼中一閃，又參與到聊天當天。
又過了半個小時，被處理好的藥材、材料已經備好，放在了桌上。
見此，張玄崇提出告辭，而簡國維把他送出了門。
「簡哥，這次多謝你陪我來這了。」
「你覺得我有資格聽這話嗎？老頭子對你比對我都好了……」
他有些埋怨……
寒暄了兩句，張玄崇獨自歸家，而簡國維又回了藥店。
「師父，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
「傻蛋，你就坐他旁邊的，他呼吸的動靜你沒看清嗎？他一分鐘只呼吸了不到10次，面色看似和常人相差不多，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他和咱們不一樣……」
「而且，店裡有風吹過時，你手臂上的汗毛就像雞毛滿地飛一樣，可他手臂上的汗毛卻紋絲不動……」
「我說了這麼多，可能你沒聽懂，我簡化一下，以前不是流傳著什麼形意、太極嘛，在我那個時候還是很厲害的。
可你就算讓這些人的開派祖師去和他碰一下，那也真就只能碰一下，這種人，放古代，那就是楚霸王、李存孝這類的人物，放現在嘛……」
老頭一口氣說了一連串話，但最終還是止住了話頭。
簡國維聽了這一長串話，面色一變再變，雖然沒說話，可老頭是看著他從小長大的，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就別打那些拳術的主意了，你不僅沒那天賦，就連時間也不夠，想練出點名堂的話，沒有十年功夫那就是在做夢。
況且，拳術真傳差不多都斷代了，當年……」
老頭搖搖頭，長吁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意興闌珊，話止於『當年』兩字。
「老爺子，我也沒想那些，我只是在琢磨，那小兄弟年不過二十五，可他為什麼能做到你說的那些……」簡國維甚為不解，如果說他剛才還在想著練一練拳，那現在真就是在想張玄崇為什麼能媲美霸王、太保了。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老頭心裡念叨，卻是沒說出這句話，只是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假寐，不再管面前的漢子怎麼想。
…………
另一邊，張玄崇到家後，既沒看書，也沒收取道蘊，他要先搓丸子。
雖然他只搓了兩回，但這技術他早已熟練於心。
在只有一份的情況下，他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將其加工完畢，他又花了30塊巨資購買了一個新的罐子，在經過洗淨、蒸汽消毒後，它被新版辟穀丹填滿了腹部。
值得一提的是，這新版辟穀丹只有三十顆！
換算下來，一顆就值六百多，他張玄崇何德何能能夠吃上如此昂貴的藥丸……
等情緒發泄後，他掏出了兩顆舊版辟穀丹，餵進了嘴裡。
隨後，他坐在沙發上，將那本書拿了出來，他看不懂無所謂，系統看得懂就行了。
在他一番快速翻頁下，果然，面板如約而至的給他來了一道信息波。
「呼！」
張玄崇深吸了幾口氣，在打開面板後，他心中一動，手中的老書就在他早有預料中化為了灰燼，落入了下方的垃圾桶內。
緊接著，面板上顯示出了狀態欄，而且有兩處發生了變化。
【姓名：張玄崇】
【壽命：24/120】
【精：2.2】
【氣：0】
【神：1.5】
【法：五禽戲（小成：63/1000）、形意拳（未入門：1/50）】
【技：形意拳（未入門：0/50）、三體式（熟練：0/500）、箭經（假，可消耗一點道蘊進行煉假成真！）、葬經（假，可消耗一點道蘊進行煉假成真！）】
【道蘊：2】
「果然，這風水術也是一門技能……」
「而且，我八月份要去秦省，那邊山區多葬地，要是我學會了……」
張玄崇搖搖頭，他不敢再想了，再想就犯法了。
他盯著面板上兩處需要『煉假成真』的地方，想都沒想，便先確認了『箭經』的升華……
隨張玄崇心念一動，他眼前湛藍色屏幕瞬時發生變化……
一陣淡藍色光芒閃過，同時『法』與『道蘊』兩行的字樣也模糊下來……
可能是幾秒鐘，也可能是幾分鐘之後，面板不再閃爍。
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腦內又多出了一股關於升華後的『箭經』的信息流，或許是因為他的『神』比之最開始要強出一截，又或許是『箭經』的內容不算龐大，他竟沒多大感覺。
只見他眼神閃爍，又在心中確認了『葬經』的升華。
不知過了多久，面板已然大變了樣：
【技：形意拳（未入門：0/50）、三體式（熟練：0/500）、箭經（未入門：0/50）、葬經（未入門：0/50）】
【道蘊：0】
張玄崇瞅著新增的兩個技能，在心底盤桓一二後，還是先查看起了『葬經』。
「望氣？」
「天地之間有五行之氣，有生氣、死氣、殺氣、兵戈氣……」
「習『葬經-真』者，以觀想壯其神，當以神溝通天地，冥合天人，憑此可望氣……」
他略一查看後，便睜開眼來，臉上滿是詫異，這畫風不對啊……
「五禽戲和形意拳我還能說出原理，雖然效果誇張了點，但還在武道範疇內，可這葬經……怎麼有點神秘側的風格呢……」
「不管了，它越詭異越好，如果我真的學會了，那憑著望氣，我豈不是……」
張玄崇對於『兵戈之氣』『死氣』兩個詞組異常在意，忍不住浮想聯翩。
片刻後，他深吸了幾口氣，關掉了面板，他要開始淬體了。
現在舊版計劃已經不適合他，他給自己制定了新的計劃。
「四點起床，開始淬體，直到十一點；中午休息一個小時，下午一點到六點，淬體；六點到九點習練五禽戲；晚上先觀想再睡覺……」
此刻張玄崇看起來活像一個肝上長出來的人。
他起身後看了眼客廳，在腦內預估了下，發現空間勉強夠用，他決定先在家裡試試，等熟悉了招式他再去山頂。
聯想到上次十顆辟穀丹一輪就沒了，他這次服用時更慎重了些，直接吞了20顆。
剛一下肚，張玄崇便感覺自己胃裡暖洋洋的，且這種感覺開始逐漸遍布全身。
呼！
他長吐了口氣。
於客廳中央站定，腦海里關於『形意拳-真-法』的具體手段過了一遍又一遍……
「鼉、熊、龍、虎……」
張玄崇決定從外往內依次淬鍊，這樣最穩妥……
隨著張玄崇做出決定，他腦內那副關於他周身內外、無處不顯的人體脈絡圖最外層豁然亮起了一張羅網，密密麻麻的氣血網絡烙印在他的皮上……
那幅圖旁又出現了一幅畫面，正是『鼉形』十五式！
他緊盯著畫裡的內容，在他的感知內像是過了十年那麼久之後，畫裡的那人像是變成了他自己……
畫中一動，現實中他的身子也動了起來，且絲毫看不出丁點生澀的地方，十五式『鼉形』一分鐘便被打完，緊接著就是十五式『熊形』、『龍形』……
淬體六形合共120式，不到七分鐘的時間就被他打完。
可他現在的狀態絕說不上好，打完六形之後，張玄崇渾身皮膚如被岩漿炙烤過一般，竟開始緩緩龜裂，他體內『肉筋骨髒血』的情況也絕說不上好。
但他仿若沒有知覺，第一輪完後，他又連打了十輪，才清醒過來……
此刻張玄崇只覺自己好似是吞了燒紅的火炭般，自己渾身上下，由外到內，皮肉筋骨髒髓無一不痛，像是把他拆開了，然後那去燒烤過一般，刷的還是魔鬼辣。
呼、呼、呼……！！
他的呼吸開始粗重，但他沒停下動作，剛才那十輪淬體六形下來，他胃裡的辟穀丹早就消耗殆盡，張玄崇能感受到屬於自己本身的氣血也在急速消耗當中。
他沒敢耽誤，當即沖向裝有辟穀丹的罐子，直接抓了一大把塞進嘴裡，可即便如此，剛進胃裡的辟穀丹轉眼間又被消耗一空，他不得不重複這樣的行為，直到他服下了三十來顆後，情況才有所改善。
呼！
可這剛一放鬆，張玄崇就感覺自己哪哪不對勁，哪哪都痛，剛才那淬體六形既是他打的，又不是他打的，導致招式存在了他心裡，每招每式的的發力、呼吸、力度都做到了他此刻的極限。
這『形意拳-真』講究的就是極致的爆發，才能使氣血狂暴起來。
可縱使以他的身體一連打上11輪，此刻也是苦不堪言，整個人看起來都腫了一大圈。
好在隨著辟穀丹的補充，氣血也開始充裕起來，他被極度壓榨的身體開始復甦，最為直觀的就是已經有些裂痕的皮膚已經開始癒合。
但體內的痛感還是一點不消。
「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個暴戾法……」
張玄崇面上充滿苦笑，他算是明白了，每一形都有對應的氣血網絡，可要調動氣血竄行這網絡，必須肉身與神高度統一，以肉身練形壓榨肉身激發氣血，以神居腦海統籌氣血。
這也是剛才他為何無知無覺間就連續打了11輪的原因，那是他的本能在駕馭肉身，不然沒可能將發力做到極限……
這種情況下被激發的氣血是極度狂暴的，稍不注意就是氣血暴走，這玩意兒簡直不是人能練得。
若不是他有面板，那……
張玄崇長出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鬱悶。
他自覺氣血補充完後，又拖著疲累不堪的身子，朝著客廳走去，他要練會兒五禽戲，保養下身子，不然他怕自己咳血而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