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里尋夫

2024-08-27 18:08:01 作者: 噗嗤噗嗤桃
  緩緩起身,步伐輕盈地移至雕花木桌旁,那裡立著一面銅鏡,鏡面上泛著淡淡的冷光,仿佛能穿越時空的壁壘。鏡框細膩的雕花,指尖傳遞著歲月的溫潤。與鏡中的自己,一襲淡雅的輕紗羅裙,裙擺輕揚,仿佛晨霧中綻放的百合。水靈靈的眸子,宛如深邃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閃爍著智慧與柔情。

  輕輕抬手,指尖觸碰鏡面,仿佛是在觸碰另一個自己,那一刻,鏡中的美人仿佛活了過來,與她四目相對,眼中流轉著淡淡的哀愁與無盡的期盼。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只剩下她與鏡中那抹古色古香的身影,靜靜地訴說著千年的等待與守望。

  ——分割線——(回憶)

  原主的父母出生在清河縣,母親名叫謝婉兒。母親天生麗質,知書達理,是縣城裡所有青年才俊夢寐以求的佳人。然而,她的心,卻早早地被一個落魄秀才所俘獲。

  那秀才名叫李子瑜,雖然家境貧寒,卻才華橫溢,志向遠大。一次偶然的機會,婉兒在街頭遇見了正在賣字畫的李子瑜。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仿佛時間都靜止了。從那刻起,婉兒便知道,她已深深愛上了這個落魄卻意氣風發的青年。

  不久,婉兒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嫁給了李子瑜。婚後,兩人恩愛有加,舉案齊眉。然而,李子瑜並不滿足於現狀,他有著更為遠大的抱負。他渴望走出這個小縣城,去京城闖蕩一番,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

  終於,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李子瑜告別了婉兒背上包袱,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婉兒雖然心有不舍,但她知道,她不能成為丈夫追求理想的絆腳石。她默默地祈禱著,希望丈夫能夠一舉成名,早日歸來。

  在京城,父親憑藉著自己的才華和努力,終於成功考取了功名。他的名聲漸漸傳開,引起了丞相的注意。丞相有意拉攏他,不僅提拔他做了高官,還把自己的小女兒許配給了他。丞相家的小女兒,名喚楚雲,膚如凝脂,眸若星辰,確是傾城之姿,但她的脾氣卻如同夏日午後的雷陣雨,說來就來,不可捉摸。

  一日,府中舉辦春日宴,賓客盈門,雲裳身著織金繡鳳的華服,穿梭於花團錦簇之間,猶如一朵傲立枝頭的牡丹。

  席間,一名不慎將酒水濺至她裙擺的侍女嚇得跪倒在地,渾身顫抖。雲裳的秀眉瞬間擰成一股繩,那雙美眸中閃爍著即將爆發的怒火,仿佛能瞬間點燃周圍的空氣。她猛地一甩袖,桌上的玉杯應聲落地,清脆的碎裂聲讓在場眾人皆是一驚,紛紛投來或驚懼或好奇的目光。將酒壺直接砸向侍女,侍女當場被鐵酒壺砸死。

  而在縣城的謝婉兒對此並不知情。她傻傻的獨自撫養著他們的女兒,期待著丈夫的歸來。然而,當消息傳來,說李子瑜已經在京城成家立業時,婉兒的心如墜冰窟。

  母親帶著年幼的我,去尋找父親。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歷經千辛萬苦,但從未放棄過。當終於站在父親面前時,卻發現父親已經變得陌生而冷漠。我的心碎了,但仍然鼓起勇氣,質問父親為何背叛了她們母女。

  面對女兒的質問,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他承認了自己的過錯,但也表示自己無法放棄現有的地位和家庭。我感到絕望和無助,但她並沒有放棄為母親爭取幸福的決心。

  父親知道自己的錯誤。他對母親的到來並不意外,可是他無法回到了婉兒的身邊,向母親懺悔並請求原諒。以前答應他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辦不到了,他想的是等他在京城站穩腳跟,再回去接我們。聽到父親如此回答,母親雖然心痛不已,但她還是選擇了原諒丈夫,因為她深知他現在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了。

  大夫人知道在他之前還有一位妻子惱怒到不行,她居然不是髮妻,而且她的孩子居然不是嫡出!她楚雲眼裡可是容不得一點沙子。

  於是,故意把母親安排在破草房裡就是為了給母親下馬威。

  寒風凜冽,吹得破舊的木門吱吱作響。在這深宅大院裡,她的地位卑微如塵,三天兩頭受到大夫人的刁難。像大冬天想看跳舞為由,讓母親穿著單薄的衣裳站在鵝卵石上跳舞,讓母親風寒好幾天,都是常事。

  大夫人出身顯赫,自幼嬌生慣養,性格刁鑽刻薄,對母親總是百般挑剔,無故生非。

  而父親,作為一家之主,卻礙於大夫人的淫威,對這一切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並非無情,只是在這權勢與利益的糾葛中,選擇了沉默和妥協。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總能聽見他長嘆的聲音,其中充滿了無奈和愧疚。

  大夫人,手段狠辣,心機深沉,府中無人敢攖其鋒。然而,李雯鳶自幼聰明伶俐,深得父親寵愛,卻也因此成了楚雲眼中的釘,肉中的刺。楚雲對謝婉兒百般刁難,從不讓她們母女有片刻安寧。


  這一日,楚府中又是一場風波。楚雲藉口府中需節省開支,削減了謝婉兒母女的月錢,甚至連日常的膳食也苛刻了許多。謝婉兒心中明白,這不過是楚雲又一次的刁難。

  李雯鳶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飄落的花瓣,心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她知道,母親之所以忍受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她能夠有一個安穩的成長環境。但李雯鳶的心中,早已種下了反抗的種子。

  午後,花園中,楚雲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巡視著府中的每一個角落。她的目光銳利,如同捕食的鷹隼,尋找著任何可以打壓謝婉兒的機會。

  「這花園中的花怎麼這般凋零?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楚雲的聲音冰冷,目光直射向謝婉兒。

  謝婉兒低著頭,輕聲回應:「大夫人,這些花兒或許是因為天氣變化,自然凋謝。」

  "這花可以太后親賜,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楚雲的聲音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冰珠一般,敲打在花園的每一個角落。

  謝婉兒的心中一緊,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但她仍然保持著鎮定,"大夫人,婉兒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花園不利的事情,還請您明察。"

  楚雲冷笑一聲,卻不再多言,只是揮手讓丫鬟們更加仔細地檢查每一處。

  謝婉兒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感到無比的悲哀。這些花兒,曾是她親手栽種,看著它們從發芽到開花,每一朵都承載著她的心血和情感。然而現在,它們卻成了楚雲用來打壓她的工具。

  搜尋持續了許久,但最終丫鬟們並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證明是謝婉兒故意為之。楚雲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她知道這次沒有抓到謝婉兒的把柄,但她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匆匆跑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大夫人,這是在謝婉兒的房間裡找到的。"

  楚雲接過書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打開信件,只見上面寫著一些關於花園中花種的特殊養護方法,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楚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謝婉兒,你還有什麼話說?"

  就在這時,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李雯鳶警覺地抬起頭,只見一個丫鬟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

  謝婉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沒想到自己的私密書信會被找到,而且落入了楚雲的手中。她知道,這封信足以讓她在楚雲面前百口莫辯。

  "來人,將謝婉兒帶下去,行刑!"楚雲揮手,她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情感,只有決絕和冷酷。

  謝婉兒被帶到了府中的刑房,那裡是府里用來處罰犯錯僕人的地方。刑房內,陰暗而潮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楚雲冷眼旁觀,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在這個家中,她一直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沒有人能夠挑戰她的權威。今天,她再次證明了自己的地位,即使是以如此殘酷的方式。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謝婉兒被粗暴地按在了刑架上,她的雙手被鐵鏈緊緊束縛,無法動彈。

  楚雲站在她的面前,臉上帶著一抹冷酷的笑意,"謝婉兒,你不是總愛擺弄那些花兒嗎?今日,我便讓你好好嘗嘗被折磨的滋味。"

  謝婉兒抬起頭,她的眼中沒有恐懼,只有深深的悲哀和不屈,"楚雲,你就算折磨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我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

  楚雲冷哼一聲,"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你的痛苦和屈服。"她轉頭對一旁的下人命令道,"來人,用鐵針扎她的指甲蓋,我要讓她知道,誰才是府里的主人。"

  謝婉兒的指甲蓋上,鐵針緩緩地靠近,她的心跳在這一刻幾乎停止。她知道,接下來的痛苦將會超出她的想像,但她仍然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一陣劇烈的疼痛傳遍了謝婉兒的全身,她的額頭上立刻布滿了冷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楚雲看著謝婉兒的痛苦,她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好,看來你還有點骨氣。不過,這才剛剛開始。"

  「來人,拿酒和鹽水」

  刑房內,謝婉兒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每一聲都如同利刃刺在李雯鳶的心上。她在刑房外焦急地徘徊,卻無能為力。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心中充滿了對楚雲的恨意。


  隨著時間的流逝,謝婉兒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只剩下了微弱的喘息。楚雲見狀,冷冷地揮了揮手,"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把她帶下去,好好看著,別讓她死了。"

  下人們將謝婉兒從刑架上解下,她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但她的眼中依然保持著一絲清明。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她的女兒還需要她。

  李雯鳶在謝婉兒被帶走後,悄悄地跟了上去。並裝作沒事人一樣,「娘,你怎麼滿頭大汗的呀,下次別大中午去弄花草啦。」

  謝婉兒無奈的躺在床上笑了笑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只見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春桃端來了一碗湯。

  「二夫人,這是大夫人特意為您準備的滋補湯。」丫鬟的聲音恭敬,但李雯鳶卻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不尋常。

  謝婉兒沒有立刻接過湯碗,而是仔細地觀察著丫鬟的表情和動作。在確認沒有異常之後,她才緩緩地接過湯碗,輕聲道:「替我謝謝大夫人。」

  丫鬟退下後,也並沒有喝下這碗湯,而是將其倒入了花盆之中。她知道,楚雲的手段層出不窮,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夜,深沉而寂靜,唯有風掠過屋檐的低語,伴隨著李雯鳶的心跳。她被母親藏進了床底。

  房內,大夫人楚雲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冰冷而堅定,如同閻王的宣判。

  "謝婉兒,你女兒去哪裡了?"楚雲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默,她的目光如利劍一般,直射向跪在地上的謝婉兒。

  謝婉兒的臉色蒼白,她的雙手被鐵鏈鎖住,指尖還殘留著血跡,但她的眼中卻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光芒,"大夫人,雯鳶她...她出去玩了。"

  楚雲冷笑一聲,"玩?我看她是去外面找人求救了吧?你以為,這個府里你們母女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地方嗎?剛好那個死丫頭不在……"

  謝婉兒沒有回答,她知道任何辯解在楚雲面前都是徒勞的。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著楚雲的冷嘲熱諷。

  "婉兒妹妹,你我同侍一夫,本應和睦相處。可惜,你的存在,讓我有些不爽,你知道的,我眼裡容不得沙子。"楚雲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情感,仿佛在討論天氣一般平常。

  李雯鳶緊握著拳頭,指甲深陷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卻不敢哭出聲來,生怕驚擾了房內的惡魔。

  "你的女兒,李雯鳶,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我本不想傷害她。但若你不自盡,我便只能親手結束她的生命。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楚雲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威脅,她手中的毒酒,如同死神的鐮刀,懸在李雯鳶的頭頂。

  「我知道我叫丫鬟端來的藥,你都沒喝,還算聰明」楚雲不急不緩的說,「那我讓你二選一活,你還能倒掉嗎」

  謝婉兒的聲音終於響起,帶著一絲顫抖和無奈,"雲姐姐,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與你爭寵。只求你放過雯鳶,她還小,她...她..."

  "夠了!"楚雲打斷了她的話,"你的死,可以換來她的生。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也是你最後的價值。"

  李雯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她想要衝進去,想要阻止這一切,但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太過渺小。她只能無力地躲在床底,聽著母親最後的呼吸。

  房內傳來了酒杯輕觸桌面的聲音,那是死亡的序曲。謝婉兒緩緩端起酒杯,她的眼中沒有恐懼,只有對女兒深深的眷戀和不舍。

  "雯鳶,娘對不起你,不能陪你長大了。你要答應娘,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謝婉兒的聲音越來越弱,仿佛隨著酒液的流逝而消逝。

  楚雲見謝婉兒乖乖喝完了,大笑著走了出去。

  李雯鳶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的心如同被撕裂,痛徹心扉。她眼睜睜地看著床底的縫隙,卻無法阻止即將發生的悲劇。

  "娘!"李雯鳶終於忍不住,趕緊沖了過去,低聲呼喚,但房內已經沒有了回應,只有楚雲得意的笑聲在夜空中迴蕩。

  李雯鳶無力地滑坐在地,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不知道該如何承受這沉重的悲痛。

  但就在這時,她的心中燃起了一股火焰,那是對楚雲的仇恨,對命運的不甘。她要為母親報仇,要讓楚雲付出代價。


  大夫人對母親的死並無多少愧疚,她甚至認為這只是府中常態,小妾的生死無關緊要。而父親,他雖然悲痛欲絕,便再無其他動作。

  母親去世後,府中的日子更加艱難。

  大夫人的刁難並未因母親的離世而停止,她依舊囂張跋扈。

  一日,李雯鳶,獨自一人出來散心,在母親常帶我來的小徑上徘徊,心中滿是對過往的思念與對未來的迷茫。突然,一陣急促的孩童哭聲打破了寧靜,那聲音似乎來自府邸外圍的密林深處。

  循聲而去,撥開層層密葉,只見一名錦衣華服的小童,正蜷縮在一株古樹上,滿臉淚痕,四周散落著幾隻驚慌失措的宮鳥。那正是失蹤多時的皇長孫,皇家的掌上明珠,此刻卻無助得如同迷路的小鹿,樹底還有幾隻惡犬對著他狂吠。

  快步上前用樹枝趕走惡犬,大聲安慰,試圖用母親教我的溫柔話語撫平他的恐懼。

  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風自林間湧起,輕輕環繞在我周身,仿佛是大自然對我的回應。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能藉由這股風勢緩緩升起,雙腳輕輕離地,如同仙子般在空中飄舞。

  我借著那股突如其來的奇異力量,身體輕盈地向上攀升,仿佛被無形的羽翼托舉。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為這緊張的一幕增添了幾分夢幻色彩。我的心跳加速,但更多的是堅定與勇敢。終於,我穩穩地落在了皇長孫所在的粗壯枝幹旁,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生怕驚擾了這份脆弱。

  「別怕,我來救你了。」我輕聲細語,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皇長孫抬頭望向我,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眸中漸漸映出了我的身影,似乎找到了一絲依靠。我伸出雙手,如同呵護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輕輕地將他攬入懷中。他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抽抽搭搭的聳肩。

  奶嬤嬤匆匆趕來,氣喘吁吁,眼中滿是焦急與慶幸交織的光芒。她一眼便看見了樹上的我,與皇長孫緊緊相依,那一刻,她的眼眶濕潤了,連聲呼喚:「皇長孫殿下,您可安好?」說著,她已敏捷地攀上樹幹,雙手顫抖著接過皇長孫,仿佛接過的是整個皇族的未來。

  皇長孫的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袖不願鬆開,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滿是不舍與感激。奶嬤嬤溫柔地哄道:「殿下,是這位勇敢的小姐救了您,咱們得先去向陛下和皇后娘娘報平安,改天再好好感謝她。」皇長孫聞言,雖有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枚精緻的玉佩,遞給我,哽咽道:「這個給你,以後我會來找你的。」說完,便被奶嬤嬤小心翼翼地抱離了樹枝。

  皇長孫如一陣清風般闖入,手中緊緊抓著一個包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看!這是我父皇新賞的西域奇珍——琉璃珠,每一顆都閃耀著不同的色彩,像極了你的眼睛。」他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五彩斑斕的光芒瞬間充盈了整個房間,每一顆琉璃珠都仿佛蘊含著一個小小的世界。

  李雯鳶笑著接過,那冰涼而細膩的觸感透過指尖傳遞開來,美得讓人心醉。

  「謝謝你,皇長孫,這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禮物。」

  皇長孫蕭雲逸身著繡著金龍的錦袍,小臉蛋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正拉著我的手,興奮地跑向書房中央那張鋪著青玉硯台的大書桌旁。桌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文房四寶,以及幾本圖文並茂的啟蒙書籍。

  他眨巴著大眼睛,指著一本色彩斑斕的《千字文》說:「姐姐,今天你教我認這個字好不好?它看起來好像一隻小船在河裡漂呢!」我笑著點頭,彎下腰,與他並肩坐在書案前。我輕輕握住他稚嫩的小手,一筆一划地在宣紙上勾勒出那個字的輪廓,邊寫邊講解:「這個字是『舟』,就像你上次在湖上坐的小船一樣,能載著我們駛向知識的海洋。」

  京城的街頭巷尾,茶館酒樓,無不傳頌著一段佳話。春日午後,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金光閃閃,與兩旁店鋪中掛著的各式燈籠交相輝映。一群群身著華麗衣裳的貴婦與小姐們,或結伴而行,或低語輕笑,話題總離不開那位與皇長孫有著不解之緣的少女。

  「你們聽說了嗎?那位李府的小姐,竟被皇長孫殿下視為珍寶,整日裡形影不離。」一位身著粉色羅裙的女子,眼眸中閃爍著羨慕與好奇,輕聲對同伴說道。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皇長孫殿下為了她,特意向陛下求了恩典,要賜婚於二人呢。」另一名身著翠綠衣裳的女子,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仿佛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聽到後不禁汗顏,皇長孫今年才幾歲歲,賜婚什麼的也太奇怪了吧!?

  索性在這個謠言裡沒啥壞處,畢竟大夫人不敢欺負你了,於是就放任他們討論了。

  皇帝駕崩的消息如晴天霹靂,瞬間籠罩了整個皇城。御花園內,原本歡聲笑語的景象被沉重的氛圍所取代。皇長孫獨自站在那棵見證了他成長的桃花樹下,手中緊握著那枚一分為二的玉佩,另一半則是我多年前贈予他的信物。他仰頭望向漫天飛舞的桃花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與不解。

  太子,也就是皇長孫的父親,身著一襲黑色的喪服,步履沉重地走向他。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在太子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卻難以照亮他緊鎖的眉頭。他伸出手,輕輕搭在皇長孫稚嫩的肩上,聲音低沉而堅定:「孩子,父皇已去,國家的重擔將落在你我肩上。從今往後,你需更加勤奮學習,為將來承擔起重任做好準備。出宮遊玩之事,暫且擱置吧。」

  「我討厭你!」

  太子府內,燭光搖曳,映照著太子蒼白的面龐。他靜坐於榻上,周身環繞著濃郁的藥香,每一口呼吸都似乎承載著生命的重量。窗外月色清冷,透過窗欞灑在他瘦削的身影上,更添幾分孤寂。

  太子身旁,侍醫正小心翼翼地為他更換藥碗,那藥湯黑如墨,散發著苦澀的氣息。他強忍著不適,端起藥碗,手微微顫抖,卻仍是一飲而盡,沒有半分猶豫。放下藥碗,他輕咳幾聲,胸口隨之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死神抗爭。

  侍醫見狀,連忙上前,輕拍他的背,眼中滿是憂慮:「殿下,您的身體……」話未說完,已被太子打斷,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聲音雖弱,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無妨,我還能撐得住。國事繁忙,我不能倒下。」

  歲月仿佛在他身上精雕細琢,將他雕琢得愈發俊朗。春日裡,他身著一襲淡雅的竹青色長袍,衣袂隨風輕揚,站在御花園的桃花樹下,花瓣隨風輕舞,偶爾幾片落在他的肩頭,更添幾分雅致。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薄唇微抿,已然有了少年將軍般的英氣,又不失孩童的純真。

  他手中輕輕把玩著一枚玉佩,那玉佩是一對,我與他一人一半,多年前我救他時他贈予我一半,玉佩溫潤如初,仿佛也見證了他的成長。他抬頭望向遠方,眼中閃爍著超越年齡的深邃與堅定,仿佛已能窺見未來的風雲變幻。周圍侍女與太監皆屏息而立,不敢打擾這份寧靜的美好。一陣微風吹過,桃花瓣紛飛,他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最溫暖的陽光,足以融化世間所有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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