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玄,冰三甲二人的戰場可謂是極其遠離。
因為二人只顧逃遁,遠離了四海之地太遠的緣故。
哪怕是玲瓏和秋識文全力去感知,去摸索,也是耗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勉強找到了一點脈絡,然後一點點的去尋找,這才終於慢慢找到了二人的戰鬥方位。
而二人的戰場,已然是遠離了四海之地千萬里也不止,已然到了南海的海域了。
此刻,冰玄,冰三甲二人,已然是化作了一個冰罩,兩人共同加持,抵擋外界足足六個返虛妖修的攻殺!
而這六個返虛,因為重視的原因,可謂都是元嬰圓滿,沒有一個後期!
同樣,這六個返虛也是極其強大的六個返虛!
或許是幾個強者著重的認為,冰王朝的強者比較厲害,因此分配戰力的時候,便將最強的六個戰力分配道了冰王朝的冰玄,冰三甲頭上。
至於玲瓏,秋識文,反而只分配了稍微弱點的返虛圓滿,返虛後期妖修。
因此此刻冰三甲,冰玄這二人所遭受的攻擊,簡直可謂是山海一般!
滾滾恢弘,無邊殺伐,各種轟鳴,打的空間破碎,一切消弭!
而冰玄,冰三甲二人只能共同駕馭冰王朝的護城大陣,冰極無滅大陣進行抵擋。
兩人抵擋六人,可謂是勉力至極,一年多的時間下來,冰玄,冰三甲幾乎是到了極限!
若是沒有人來救援,那這二人唯一的結果,就是被六個返虛圓滿大妖修破開陣法,然後斬殺,屍骨無存!
此刻,玲瓏,秋識文,乃至餘羨終於是順著微弱的搏殺氣息趕至戰場附件,遠隔數十萬里,便能感受到那戰場之中的情況。
秋識文目光一閃,猛然停步,低聲道:「仙子留步,想那二人平素狂妄,對我等多有冒犯,他們在冰皇的羽翼下,真不知道是自己是什麼廢物,那此刻不如就讓他們在眾多妖修攻擊下灰飛煙滅,然後我等再去將妖修斬殺,如何?」
聽到秋識文的話,玲瓏的神色微微一怔,露出思索之色。
餘羨則是並且說話,只是微微皺眉。
秋識文問的,自然不是他,而是玲瓏。
只見玲瓏目光微微一頓,身形也是停下,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先死?」
「對!」
秋識文冷聲森然道:「讓他們死!一群什麼東西!整天陰陽嘲諷我等?若非看在冰皇面子上,早斬了他們,今日就讓他們自己去死好了,我們無需救之。」
玲瓏目光一閃,卻也是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讓他們死好了。」
餘羨眨了眨眼,自然也沒有什麼話,只點頭道:「二位說的及是。」
當下三人便不在向前,只停在遠處幾十萬里之外,渾身氣息收斂,不給前方戰場內的冰玄,冰三甲感知,更不會被那六個妖修感知,只是靜靜的看著戰場發展。
餘羨見此,眨了眨眼,反倒是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笑。
秋識文和玲瓏和那冰三甲,冰玄有什麼過節,不爽,仇恨,自己自然是不在意的。
只是如今三人停在這裡,那便算是給了自己更多的空閒時間。
可以讓自己的念頭,更多的去控制司傷傀儡,還有分身之念。
因此他只管閉上眼睛,留上一分的神念即可。
至於其他的神念,三分控制司傷傀儡,繼續回往西海。
六分則在那逍遙仙宗的分身身上。
此刻,分身在逍遙仙宗的天心峰峰主大殿之內。
只見他,坐在上方,青袍素簪,長髮披肩,面若冠玉,神色淡然。
而下方所在,紅芍坐在他的身側左邊,李大刀則坐在右邊,華元都,鳳雪,雲路,幽竹,李興各是分列。
更下方,則是巴立明,趙安心,孫開陽三位親傳弟子。
再下方,便是天心峰的眾多元嬰,金丹,乃至築基弟子,大概二百餘人,數量並不多。
這些,都是天心峰的人。
只要是天心峰的人,便都有資格聽餘羨講道,除非是自己不想。
大殿之內,一時安靜,所有人都看著上方的餘羨。
餘羨神色平靜,閉目不動,足足半個時辰後,他才緩緩睜開雙目,平靜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此為定數,不可改之,論一切變化,一切玄妙,皆包含其中,便是有大能改了這天地玄黃,改了這宇宙洪荒,可改出之物,卻依舊叫,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汝等,可懂這基礎之妙?」
眾人聽餘羨這話,皆是目光一頓,有些不明其意,亦有些明其意。
餘羨則繼續淡淡道:「故而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皆我等心中之念,非實物,非實況,非實在,非實意,非實情,汝等如我,所想之,皆可為天地。」
「曰:
天地時空為一處,洪荒變幻是為心。
修行萬千不過意,皆在汝意是何義。」
餘羨輕吐一口氣,定下了前場。
眾人神色混沌,或有感觸,或是迷茫,或是不解。
眾生眾人,總有資質深淺,總有感知前後,總有悟性高下。
這是無法改變,也不可能改變的。
餘羨自然也不可能改變。
他只能盡力的,把能講的道,清晰的,簡單的,告訴大家。
至於能否悟出多少,那就是大家的心與意了,這就和他沒有關係了。
「今日我講之,一為虛實之道,二為善惡之道,三為空間之道,四為時間之道,五為心之本道。」
餘羨吐納結束,淡淡道:「此間道義,皆是我一家之言,汝等若有歧意,盡可提出,為道者,不可更改,上至蒼穹宇宙,下至萬千眾生,不違初心,不逆本意,便是自己,便是本意,便是一切因果,便是一切修行。」
餘羨說完,便平靜看向了所有人。
卻見所有人此刻都是微微低頭,各自沉吟,神色雖是各異,但卻無人提出異議。
餘羨之道,已經是抽絲剝繭,看起來簡單,卻深入道韻,直指本心。
所謂本心之意,便是最簡單的,遵循本心,本意。
可這一切,看似容易,卻又有幾人做到?
若真是如此簡單,如此容易,那誰都可以做到,誰都能悟道,誰都能成真了。
本心本意,說起來,不過是一張嘴。
做起來,卻是無邊艱難!
不論是是誰,捫心自問,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心中所想,心中所念,知行合一嗎?
道,簡單無比,
做,難上加難。
餘羨平靜道:「我前之早言,道為心念,念為道意,天下眾生,念之無數,道亦無數,故而何為正?何為邪?故正者,眾生願之,邪者,眾生惡之,或有人自忖,我之心,與眾生何干?此自然不相干,只是你之道,卻莫要觸及眾生,若你之道觸及眾生,便自相干,此為,虛實之道,自去以心論之。」
餘羨聲音朗朗,響徹整個大殿。
眾人此刻皆是低眉,沒有看向餘羨,但卻明顯是神色凝重,各自思索。
心之道,看似簡單,卻不簡單。
心之道,根本就不是自己心想什麼,就是什麼。
往小了說,心之道是要遵循自身,往大了說,卻是要遵循天地,遵循眾生!
心正,心邪,皆有定數。
這定數,便是眾生,非是你自己。
玄妙,晦澀,難懂,不理解之。
餘羨看著眾人片刻,約麼三息,便再次開口道:「又言,陰陽者,似火,似水,火者狂暴,水者柔綿,然火亦可柔綿,水亦可狂暴,故而陰者可陽,陽者可陰,非因陽體而陽,非因陰體而陰,陰者可行陽者光芒事,陽者亦行陰者陰暗跡,陰陽轉換,一線可控,一線為何?心也,我心陽光,行陽光事,我心陰暗,行陰暗跡……」
講道之法,自是不等停頓,聽者幾何,懂者幾數,只看緣法,不懂既是不懂,懂者自懂。
但餘羨依舊是一番講道之後,再次停頓了三息。
三者,盡數也。
餘羨再次開口道:「時間之道,我論之,無外乎感念,無外乎思想,無外乎七情,無外乎六欲,若無感念,若無思想,若無七情,若無六欲,時間為何?可存在之?生死,不為時間限制,故而時間之道,前後往來,有無渡虛,本不存之,有者時間存,無者時間消……」
餘羨的話語響徹大殿,所有人皆是閉目不動,渾身閃爍各種光芒。
複雜,凝重,猶豫,不解,乃至混亂等等。
這是道念與道念的充斥,心念與心念的駁雜,意志與想法的撕扯,本心與外力的搏殺。
人啊,難。
難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