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下方大地,無窮岩漿沸騰,滾滾炙熱沖天而起,渲染了方圓幾十萬里,通天紅艷!
此地之火脈,乃天河界最盛之地,亦是火道真意最濃之處。
餘羨只是剛剛靠近,便已然感覺到了那撲面而來的火道真意,如此火道真意,對於他的天地乾坤五行火道,絕對有著極大的幫助。
只是此地的火道真意,卻只是普通的五行火道,而不是三昧真火火道。
不過火之一道溯本歸源之下,萬變不離其宗,參悟道之極限,五行皆是三昧,因此倒也無妨,且先由簡來。
餘羨當即降下雲頭,往這片熔岩之地而去。
便如天池的天水宮一般,這片幾十萬里的熔岩之地的中央,亦是一處千里方圓的實質地面,只是地面被炙烤的火紅無比,元嬰以下的任何修士都無法在這上面生存。
而隨著餘羨的到來,不等他落下,一道炙熱的神念便驟然落到了他的身上,隨之一聲有些不悅的話語就隨之響起。
「嗯?你是那個什麼,餘羨吧?你不在天水宮待著,來我天火宮作甚?專門來看劉炎的笑話麼?」
這聲音的主人不用想,必是天火宮宮主了。
餘羨微微一搖頭道:「劉炎自己私藏惡屍,埋下禍患,這是咎由自取,不存在什麼笑話看,晚輩此來,只是來前輩天火宮修行,參悟火道真意。」
說罷,餘羨不等那神念說話,就翻手取出了令牌,平靜道:「這是界主前輩給晚輩的令牌,言之晚輩可以在五行宮的任何一宮修行,還請宮主前輩鑒查。」
「金令?」
一聲話語再次響起,餘羨的眼前已然出現了一個人。
只見此人,乃是年輕男子模樣,身穿一襲赤色道袍,長髮披肩,眉心一道火焰好似正在燃燒,一股可怕的威壓鋪面而至!
此人,正是天火宮宮主,天仙修為的,劉麟!
劉麟看著餘羨手中的金令,目光閃爍,片刻後緩聲道:「到底是大界天驕,仙尊弟子,身份尊貴啊,我師尊連如此方便都賜給了你,有此金令,你自然想去哪裡修行都可以,你自便吧。」
說罷,劉麟又冷冷看了一眼餘羨,便轉身化作一道火光,瞬間消失不見。
餘羨見此,翻手收起了金令,繼續向下落去,徑直來到了那處千里赤紅大地。
赤紅大地之上,亦有著各處建築。
但劉麟只是說一聲自便就離開了,並沒有開口給自己安排住處。
顯然對於自己的到來,劉麟很是不喜,但因為金令的原因,他又不能阻止,更不能驅趕。
因此只能讓餘羨自便了。
但自便歸自便,料這些建築都是有主的,人家沒有請你進去的情況下,你總不能這麼大咧咧的隨便找一個就進去霸占了。
因此餘羨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再次騰空,迅速往一處偏僻的位置而去。
天當被,地當床。
只要無人攪擾,其實在哪修行都是一樣的。
那各處建築,餘羨也不去住,找一處角落修行即可。
很快,餘羨就來到了這處赤地的邊緣位置,四面八方並無建築,也無人在。
而前方入眼所見,皆是滾滾熔岩,炙熱滔天,火道真意撲面而來。
當下餘羨撩袍而坐,面對無窮熔岩,閉目不動,運轉自身之三昧火道。
要說這三昧火道,還是在地靈界得自司陽,以及司傷這一脈的血脈傳承神通。
只是這三昧火道,雖也帶三昧二字,卻不是真正的三昧真火,因此離三昧真風的差距非常大。
顯然司傷的祖上血脈是真正有三昧真火這個天賦神通的。
只是後來血脈越發稀薄,摻雜,削弱之下,三昧真火自然也就不復存在,退化成了三昧之火,雖然威能也還行,卻沒有了那等無物不燃的大威能。
而現在,自己面對這天河界的火道之地,自己當要仔細感悟火道真意,就算不能完全參悟出真正的三昧真火,也要把三昧之火的火道圓滿,融入天地乾坤之中。
抬手打了個周天手印,餘羨運轉天地乾坤之中的五行火道。
想當年自己於東海悟道,成天地乾坤元神時,便已經明悟了火之本意。
火是什麼?
火不是暴躁,亦不是瘋狂,更不是滅絕。
它是不屈,是向上,是燃上而不燒下,是寧滅而不屈服,直至燃盡一切,付出一切亦是不悔的決心。
做人當如水,君子淡名利,上善而不爭。
可同樣,做人亦當如火,為達既定的目標,燃盡一切,縱情無悔,不負此生!
這兩種,並不衝突。
餘羨目中的火光,仿佛是被熔岩倒映,又好似是真正的在眸中燃燒。
他渾身逐漸瀰漫起一層淡淡的赤色光輝,但這赤色光輝卻不爆烈,亦不瘋狂,反而帶著溫和,只是這溫和之中,卻有著無比的堅定,一切不可擋,一切皆可燃!
「火之真意,胸有萬千,爆裂無聲……」
餘羨心中自語,抬手打了個手印,無窮無盡的火道真意,便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仿佛整個熔岩之地都更加的沸騰。
不過就是此關鍵時刻,餘羨那閉上的眼皮忽然微微一抖,渾身的氣息便立刻穩了下來,不再繼續,只開口平靜道:「道友若想看,只管出來看便是,何必偷窺呢?」
「偷窺?餘羨,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一聲漠然話語驟然響起,只見餘羨身後數十里外,劉炎的身形顯露而出,滿臉的冰冷,渾身氣息便如同烈火燃燒。
餘羨淡然起身,轉身看向了劉炎,淡淡道:「劉道友,那你此來,所為何事?」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這個人,到底有多欠嘴。」
劉炎看著餘羨,目中帶著冰冷道:「我劉炎自問一開始對你也無惡意,你卻反倒來害我,如今居然還有臉來我天火宮,真以為你有個什麼大界修士,仙尊弟子的身份,就橫行無忌了!?」
「害你?」
餘羨微微一搖頭,淡淡道:「那極水陰屍的禍害你不懂,你之私心才會害了你,甚至害更多的天河界無辜生靈。」
「笑話!你以為那極水陰屍……」
劉炎的話語猛然一頓,下面的話並未說出,只是目中冷色更濃,看著餘羨道:「我此來,沒有什麼事,就是想,打你一頓!本來你在天水宮,倒也算了,但你既然敢來天火宮,不打你一頓,我心難安,當然,我不會殺你,你也可以記仇。」
「打我一頓?」
餘羨神色一怔,看著劉炎正色道:「你合道後期打我返虛圓滿,不是以大欺小嗎?」
「不然呢?」
劉炎冷聲道:「難不成我還要壓低境界,和你公平一戰不成?我修這麼多年,踏入合道後期,難不成是為了給你公平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