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位於盆地中間。
四面雖然有丘陵地帶，但整體看來，依然算是平坦。
這便是羊族聚集地。
小鎮並非隨意修建，而是修建成了八卦形狀。
從高空看下去，儼然就是一幅八卦圖。
建築材料就地取材，選取的是礦石。
五顏六色，極其艷麗。
一座座小樓，就像是一座座藝術品一樣。
整齊而驚艷。
尤其是在陽光照射下，美不勝收。
就連張宇天，也看得愣住。
這羊族一輩子，不會就是在修房子吧？
羊威驕傲的道：「大人請看，這就是我羊族數千年來的結晶。」
「這些建築，完全採用魔石建造，既是房屋，也是大陣的一部分。」
「一旦遇敵，所有房間的人，隨時都能將自身的能量灌注進去。」
「這就是集體的力量，團結的威力。」
「只可惜，族人逐漸凋零，現在都成為了空房。」
「真期待有朝一日，小鎮再次恢復以往的繁華。」
張宇天吃驚道：「羊族，真是偉大。」
系統正在掃描整個大陣。
這些大陣，竟然和祭壇的運行規則有著八分相似。
簡直就像是一座人為製造的祭壇矩陣！
一旦開啟，整個小鎮便是一座超級大陣。
不光能爆發出璀璨無比的光芒，還能爆發出強大無比的能量攻擊。
其威力也只是比誅神炮強大個百倍罷了，轟殺大乘期易如反掌。
羊族有如此智慧和修為，為何會滅？
這一點，張宇天稍微要有些想不通。
羊威驕傲的道：「大帝要我們守護的，其實就是我們的家園，還有，祭壇。」
祭壇？
張宇天目光一凝，有些難以置信。
「那真的是……一座祭壇麼？」
羊威道：「是的，那是祭壇，只是，現在只剩下我一人，連一個像樣的祭祀都辦不到了。」
他眼中儘是黯然，唏噓不已。
張宇天卻早就一步跨出，來到祭壇之上。
「叮，恭喜宿主發現新的混沌祭壇，獎勵金幣十萬，經驗值十萬。」
「請問宿主是否要煉化祭壇？」
張宇天有些好奇：「兩界都融合了，現在煉化祭壇，會有什麼後果？」
「改天換地任務進行中，每收取九座祭壇，解鎖一次成就。」
「當前完成度9/108，請繼續努力。」
這個隱藏任務，張宇天以為伴隨著兩界融合，已經失效。
沒想到還要繼續進行。
既如此，這祭壇不收也得收了。
他張開手，深吸一口氣：「煉化祭壇！」
張宇天將手放在了祭壇上。
「大人，千萬不要啊！祭壇不可褻瀆。」
羊威見狀，人都差點傻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張宇天竟然會這麼莽撞。
身為大帝後裔，連這最基本的禁忌都不懂麼？
秦焰伸手攔住他：「你若敢亂動，我殺了你。」
羊威急得不行：「任何放上祭壇的東西，都會詭異消失，我是擔心大人出事。」
秦焰臉色柔和了一些：「不用擔心，組長曾經收取過九座祭壇，他經驗豐富著呢。」
羊威驚呆。
祭壇，還能被收取？
而且大人已經收取過九座，可能麼？
他看向張宇天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崇拜了。
張宇天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他沒想到，這次煉化祭壇，居然如此輕鬆。
不需要他獻祭神魂精血，也不需要慢慢去感悟。
一切水到渠成。
就像是張嘴吃飯，伸手拿東西一樣自然。
一股神秘的氣息，湧入他的身體。
那就是虛無之地強者夢寐以求的不朽物質。
雖然只是微量的不朽物質，但對張宇天來說，卻是大補。
清涼在經脈運行一圈，就像是進行了一次淨化。
張宇天慢慢體會著身體的變化。
他的意識，卻是契合著祭壇。
獲得祭壇控制權是一回事，感悟其規則又是另一回事。
「秦焰，幫我護法，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靠近我。」
以防萬一，感悟之時，張宇天還是叮囑了一句。
秦焰道：「組長放心，秦焰在，誰也別想打擾組長修煉。」
宋楚楚和胡九，則是隨著羊威開始遊覽小鎮。
兩人都對亮晶晶的東西沒什麼抵抗力。
突然，宋楚楚停下，震驚的看著壁畫。
「胡姐姐，你快看，這壁畫上畫的人，是不是師兄？」
那是一幅逐鹿之戰的壁畫。
極為生動還原。
和歷史上人們所知的，完全不一樣。
魔宗蚩尤和天道宗殺門等正道聯盟，從仙靈界打到了地球。
他們不知道使用何種方法，竟然打開了一條通道。
交戰雙方，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身在異界。
等大戰完畢，才發現回不去了。
雖然筆畫很簡單，但奇怪的是，只要神念注入，卻是瞬間明白了一切因果。
胡九也是怔怔看著其中一道背影。
那背影，怎麼看都和張宇天極為相似。
雙方不死不休之時，突然出現了一個高手，阻止了他們繼續征戰。
也不知道高手用了什麼方法，兩人竟然都同意了他的提議。
雙方各自尋到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開始部落生活。
多年後，逐鹿之戰爆發。
這一次，軒轅大帝猶如神助，竟然打得蚩尤節節敗退。
最後，蚩尤被軒轅劍斬殺，肢體分別鎮壓在祭壇之下。
雖然那人的出現並沒有阻止最後戰爭的發生，但是，卻讓他們將人類統一起來，最終形成了華夏民族。
否則，以雙方的仇恨程度，一定會不死不休，直到戰至最後一人。
羊威也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轉身看看遠處的張宇天，撇撇嘴。
「你們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我看大人和軒轅大帝頂多三分像。」
宋楚楚和胡九也沒放在心上，繼續逛，隨便也感受一番當年的歷史。
直到兩人走到壁畫盡頭，看到一張塗鴉。
羊威道：「這是我家第一代老祖所畫，老祖修為不夠，所以，不能畫出神韻，賦予筆畫生命。」
宋楚楚道：「此人定是師兄家的遠祖，難怪師兄如此優秀，原來也是名門之後啊！」
胡九驚呼道：「我知道這是誰了，他就是我家老祖曾經念念不忘的牧仙者。」
宋楚楚眨巴著大眼睛：「牧仙者？什麼意思？」
胡九道：「沒人知道，但只知道，他強大得可怕，揮手間，便鎮壓一方天地。」
「而且，正是在他的干預下，魔宗和天道宗才同意休戰五十年，努力發展人族。」
「是他，為人類爭取了五十年的發展時間。」
她眼中湧現出無限崇拜。
「牧仙者，放牧仙人，好狂，好霸氣！」
「只可惜，他曇花一現，再也沒出現過。」
「我家老祖承蒙他指點過一些，所以才能活兩千年之久。」
「但可惜，這個世界靈氣稀薄，老祖最終還是未能走下去。」
胡九唏噓不已。
狐族，本是殺門豢養的寵物而已。
但是得到牧仙者指點，他表現出極高天賦。
在逐鹿之戰之中，大放異彩。
在一眾部下之中，軒轅大帝將人族託付給狐族守護，就是最大的認可。
但直到今天，胡九才知道，原來，那牧仙者，竟然是張宇天的祖先。
如此看來，狐族和張宇天之間，還真是恩怨糾纏不清。
張宇天已經修煉了三個小時之久。
秦焰就坐在不遠處，一動不動，非常專注。
有她在，張宇天很放心。
全心全意投入到感悟之中。
現在不能花錢同步，讓張宇天有些不習慣。
就像是用慣了計算器的人，突然要他用心算，效率相差太多。
但張宇天並不急。
腦海之中的祭壇虛影，下意識的向現實的祭壇覆蓋過去。
雖然張宇天的祭壇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但他對天道規則的感悟，已經達到一個極為高深的地步。
整個祭壇，由一萬零八百個零部件組成。
當然，這不是祭壇的極限，而是張宇天感悟的極限。
每一個部件都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在不斷的演化天道規則。
他們互相依賴，卻又獨立。
所有的部件一起運作，形成一種說不出的規律。
這種規律，便是修士窮極一生都在感悟的天道規則。
千變萬化，奧妙無窮。
突然，張宇天耳邊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以一半精血和右手獻祭，懇請魔神助我一臂之力，感悟天道，突破元嬰！」
聲音一開始縹緲無比，似乎在遙遠的天邊。
但說道元嬰二字的時候，卻是清晰無比，如在耳邊。
祭壇虛影突然失控般瘋狂旋轉起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陣噁心的暈眩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恐高的人在坐雲霄飛車。
想吐，卻又勉強能壓制。
「那黃煉就在外面，若我不能突破，必定會死在他手上，求魔神成全。」
那聲音帶著幾分惶恐。
就像是一個落水的人正抓住一根稻草，祈求稻草能救下自己。
系統機械的聲音響起：「跨界交易功能正在開啟，請問宿主是否同意？」
張宇天吃驚道：「跨界交易系統？」
系統再次道：「確定還是拒絕？」
「確定！」
張宇天心中好奇心大起，選擇了同意。
「叮，正在搭建交易通道。」
「通道生成，宿主可以直接和對方交易。」
「注意，宿主不能和對方有任何的意識交流，否則，將被天道抹殺。」
張宇天心中一沉，暗暗警告自己，千萬別犯錯。
現在的系統可是鐵面無私。
他說抹殺，絕對會抹殺，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魔神大人，我願意獻出整個手臂，請賜予我力量！」
那聲音狠狠道，加大了籌碼。
顯然，他已經瘋了。
為了換取力量，連自己整個手臂都不要了。
「好，同意交換！」
張宇天意念動了一下，同意。
瞬間，他放在祭壇上的右手突然逐漸淡化下去。
沒有任何跡象，就這樣憑空變成了虛無。
但偏偏他還能感知到右手的存在。
他心中一動。
並非手真不見了，而是在手的位置，多了一條虛無的通道。
他的手，似乎進入了某個不知名的神秘空間。
所以才消失不見。
他心中一動，向前移動，果然，整個手臂也慢慢消失。
不過，張宇天有前幾次進入虛無的經驗，這一次，他並沒整個進去，而是將腦袋伸進去，觀察起來。
但眼前一團迷霧，讓他什麼也看不清。
正在疑惑之時，一塊屏幕卻是憑空出現。
「叮，交易界面開啟。」
「請宿主選擇交易內容。」
「一，宿主當前感悟一成。」
「二，返還對方獻祭的一半精血。」
也就是說，對方獻祭一百塊，他可以發50塊的貨。
果然，任何時候，商人都是最賺錢的。
「我選擇感悟交換。」
畢竟，感悟對於張宇天來說，不值錢。
而且，對方也只需要感悟來突破元嬰期。
「叮，交易成功。」
「宿主當前所剩下感悟交易次數9。」
張宇天吃驚道：「還能這樣算？」
他不知道系統對感悟怎麼切分。
什麼程度的感悟算是一成。
但顯然，系統不會解釋。
與此同時，他感覺身體內湧起了一股旺盛的氣血之力。
那種感覺，就像是剛吃下了一大瓶補給品。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突然嗡的一聲，像是要爆炸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詭異的吸力傳來，天旋地轉。
神魂之力，正在瘋狂消耗。
不好，這跨界交易平台開啟，需要大量的神魂之力。
這個該死的系統，卻沒有提前告訴自己。
張宇天緊張之下，卻是已經整個進入了虛無之中。
剛才大腦受到莫名的震盪，讓他瞬間迷失方向。
張宇天的冷汗頓時就流了下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虛無之地的威力。
要是被困在這裡，那就大事不妙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用心感知。
他已經掌握，或者擁有在虛無之地行動的能力。
這一刻，他按照感知到的波動，艱難的移動著。
在虛無之地，靈魂體似乎有萬斤重，速度非常慢。
幸好現在張宇天又收取了三長老一成神魂，再加上祭壇的不朽物質，使得他的祭壇虛影變得強大了不少。
終於，他來到了波動劇烈的地方，奮力撕開了薄膜般的阻礙。
眼前，是熟悉的祭壇。
一時之間，他也沒想這麼多，直接從虛無之地擠了出去。
一股吸力傳來。
他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但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讓他渾身開始炸毛。
他定睛一看，簡直難以置信。
自己的左手，竟然從手臂處，全部斷裂。
更可怕的是，傷口還在嗤嗤噴血，染紅了眼前的祭台。
不！
張宇天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聲音之中，充滿了痛苦，也充滿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