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修道是所有人的目的。道法分為金、木、水、火、土五類,每人只可獲得一種道法去修習。
整個世界被分為道下人界和習道山界兩部分。道下人界的人為普通凡人,可以通過自我修煉或機遇獲得五行道法之一,自此便可以進入習道山修煉。因此,非常多的凡人嚮往得到道法,這是主宰自己命運和提升自我階級的唯一道路。
習道山界的人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原住民,即修道人的後代,他們當中有部分人出生便會承襲父親或母親道法,大多天賦極佳,也有部分孩子同道下人界的凡人一樣,需勤苦的修煉,才可擁有成才的希望。另一類便是由道下人界修得道法,進階而來的凡人。
五行道法中的強者可通過極花盛典進入極道山修道,其中的佼佼者有機會成為五行長老之一,統管道下人界和習道山界,維護道界秩序。
因獲得道法難易差別,道下人界的人和習道山界中的人起初經常發生爭執暴亂,兩方勢同水火。五名分別道法為五行的來自兩處地界的修道者,嚮往和平攜手共商,經歷長期遊說和戰爭,兩界決定和平相處,建立修道制度,這五位即為極道山第一屆五位長老。
多年前,五長老之一的金系長老金臻為大長老,卻野心極大,妄圖稱王,吸取五行法術,修煉邪術,殘害兩界百姓,生靈塗炭。火長老周度娘與其他三大長老共同鎮壓,付出巨大代價終於平定叛亂。至此,兩界一片安和。
……
習道山火石路上,人聲鼎沸,各色修道者齊聚在此,一來是十年一次的極花盛典馬上開始,二來今日是新一任火長老上任。
四方建築上掛滿了火紅綴金的錦緞,一派熱鬧之景。人群中有一位身穿青藍色長袍的女子格外顯眼,因為她戴著一頂與漢服長袍格格不入的黑色鴨舌帽。
她前面兩位修道者正在聊天,一位體型很健碩,穿著一件籃球衣,另一位只是正常白色長袍。
青衣女子偷偷摸摸的上前,一邊嗑著瓜子一遍偷聽著兩人聊天。
「誒!聽說了嗎,這新上任的火長老年紀可輕呀,說是從小就天賦異稟罷了,但性子頑劣,不服管教。」
「沒錯沒錯,不過這位新長老道法可真是高強得很,不僅贏得了上屆極花盛典的第一名,而且他的母親可是度娘娘,自然差不了。」
青衣女子邊聽邊點頭,呸呸吐出自己嘴裡的瓜子皮後說道
「兄台,你們說的度娘娘可是上屆火長老周度娘?」
穿籃球衣的兄台回頭看她一眼,被她這不入流的穿搭小小震驚了一下以後,很自然的從青衣女子手中拿了顆瓜子塞到嘴裡,回復道
「對對對,度娘娘當初平定叛亂可是大英雄,他的兒子肯定差不了。」
說話間眼睛還沒離開過那個鴨舌帽
「姑娘你這棒球帽好看的很,在哪買的呀?」
青衣女子作了個揖
「多謝兄台指點,這帽子好說,咱倆加個好友我把連結發給你。」
籃球衣的兄台很開心,覺著這小姑娘真上道,於是悄悄靠近青衣女子的耳邊,小聲道
「我還有一個新長老的八卦你聽不聽?」
青衣女子眼睛一亮,又掏出來一大把瓜子塞到球衣男的手中,興奮的說
「快講快講!」
「嘿嘿嘿,卡巴卡巴(嗑瓜子中),這位新長老有位愛而不得的愛人,叫洛澤,聽說倆人是在極道一中相識,整日纏纏綿綿卿卿我我,可就在倆人畢業之際,洛澤卻消失不見,從此這位新長老好像失了魂一樣,經常去酒樓里喝大酒然後大喊洛澤的名字,哭著說『嚶嚶嚶,洛澤你怎麼不要人家了!』。」
青衣女子看著眼前一米九高,滿身腱子肉的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捏著蘭花指模仿酒醉的新長老喊人,哭的那叫一個悲痛欲絕、痛哭流涕、入木三分…有辱斯文,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然後連忙制止道
「可以了可以了,聽的我有點惡…呃…扼腕嘆息!」
球衣男覺著這是青衣女子被自己的演技深深折服,越發覺著青衣女子能處!
「小道友,你真是性情中人吶!我叫春耕,土系道法修道者,你呢?」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再次作揖
「我叫洛澤,水系道法修道者。兄台,我有事先走了,後會有期!」
轉眼一個輕功,洛澤消失在人群當中,只留春耕一個人在風中凌亂,凌亂了三分鐘後,春耕機械般的舉起手機,興奮大喊
「喂!媽媽!我見到明星啦!!!!」
……
突然人群更沸騰了,火石路上,長老遊行的車隊來了。巨大的鳳凰花遊行車在隊首緩緩移動,車上歪歪扭扭坐著一位年輕男子,一身黑色西裝看著禁慾,卻偏偏在脖子上圍了一圈紅色的貂毛。
此人左胸上別著一塊暗紅色的火焰勳章,右手持著歷代火長老相傳的手杖:熾焰,這也是他成為新長老的象徵,微風吹動著髮絲,男子細長的雙眼透露著不羈,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總感覺他正在琢磨什麼壞點子。
「斯~好帥!真不愧是長老。」
洛澤轉身剛來到另一邊人群,就聽到群眾中有人這樣說道,洛澤的眼皮再次狠狠的抽了抽,她不否定這張臉帥,但這個穿搭…簡直比自己漢服配鴨舌帽還辣眼睛,正想到這,洛澤眼睛一瞥,深吸一口氣說道
「斯~好帥!」
聽到身邊青衣女子突然也說了這樣一句,旁邊的群眾以為她也是被周琰長老的帥臉折服,心想:哦吼,同擔啊!於是高興的說道
「是吧是吧你也覺著帥對吧!」
「不是,我可沒夸那個裝扮奇奇怪怪的紅公雞,我說的是他後面騎馬的小妮,一看就帶勁! 」
這位群眾一拍腦袋一臉恍然大悟
「哦~你說的是曲靖蕾呀!」
馬上的女子冷若冰霜,一臉我不好惹離我遠點的樣子,只見她身穿一襲白色長袍,清冷的面容下,是土黃色與青綠色的暗紋交接而成的領口。她旁邊馬上的男子面帶笑意,看起來人畜無害,倆人身穿相同的長袍,不過男子的領口是金色與天藍色的暗紋。
「曲靜蕾是上屆極花盛典的第二名,土系道法修煉者,她旁邊那個是金沐,上屆極花盛典第五名,金系道法修煉者。聽說原來金沐是個廢柴,如今可是極道山的頂尖強者呀,不然怎麼會成為長老就任大典護送騎隊的頭頭。」
「倆人通過上屆極花盛典進入極道山修煉,如今的修為也都突飛猛進,從修為上看倆人都是下屆土系長老和金系長老的熱門人選,靜蕾嘛毋庸置疑,但金沐爭議就多嘍。」
「沒錯,是這樣的,唉要怪就怪金沐的祖宗吧,這樣的身世,誰還敢把長老的位置交給金沐。」
「話說你好意思說周琰穿的奇奇怪怪,你不也是漢服配棒球帽嗎,你看看人家穿漢裝的姑娘都是帶髮簪的。」
洛澤本來聽大家討論聽得好好的,突然發現有人將矛頭指向自己,還是自己引以為傲的穿搭,再說了,那個紅公雞能和她的審美比嗎!!
於是洛澤笑了笑,然後狠狠地掐住了這位群眾的手臂內側,群眾哭了,臉色猙獰的哭了。
「疼~~~~~~!」
一聲慘叫響起。
……
遊行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車隊路經女子身旁時,還在馬上的曲靖蕾一眼就看到了洛澤,瞪大的眼睛中滿滿是驚訝。洛澤沖她燦爛一笑,完還不忘拋個飛吻,曲靖蕾迅速恢復常態,領著車隊向前。
而新長老抬眼慢慢看了眼人群,緩緩閉上了眼,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很快車隊進入火石殿,人群都向那移動,洛澤又一個輕功,很快就不見了。
火石路一個小巷內,青衣女子懶懶的坐在石板凳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一陣微風吹起,樹葉颯颯作響,女子前方一人緩緩落地,身上白色的袍子被仰起,手中握著一把長劍,死死地盯著女子。
「小蕾蕾我可想死你了!」
洛澤睜開眼,歡快的跑過去,給了曲靖蕾一個大大的擁抱還不停地蹭人家臉。曲靖蕾微微張了嘴,眼裡都是不可思議,伸出雙臂緊緊抱著女子,兵器也應聲落地。
「洛澤,洛澤!真的是你,我剛才還以為我看錯了。」
曲靖蕾眼淚汪汪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我真的…!」
洛澤一臉憐惜,輕輕替她擦去眼淚
「我知道,我都知道,快別哭了,我的小可憐。」
兩人坐在石凳上,晃蕩著四條腿
「你這麼多年去哪了?誒?」
曲靖蕾湊近她,認真感受了她身上的氣息,滿滿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你…你怎麼成為水系道者了!不是木系嗎?」
曲靖蕾狠狠攥著她的手問道,洛澤輕輕拍拍她的肩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我以後有時間在慢慢給你說。話說你不是那什麼護衛隊頭頭嗎,不去保護咱這新長老?」
曲靖蕾震驚的說道
「保護他!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你走了以後,他天天找人修煉打架,都不知道欺負了多少好青年。打贏了就去天香醉酒樓哭一場然後砸東西,老闆都怕了他了,天天希望有人能讓他輸,好不容易趕上他輸了一兩場,結果他打輸了還去天香醉!╭(╯^╰)╮哼,我看他去也不是為了喝酒,就是為了天香醉的姑娘們,呸!」
(天香醉老闆哭暈在廁所)
「總之沒關係啦,況且有金沐在他也不會有事,而且以我的想法,他死不死的我才不管呢。」
曲靖蕾一臉痛恨和不屑,洛澤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人在江湖,說話還是要小心。」
曲靖蕾愣了愣,沒明白什麼意思。靜蕾不懂,靜蕾懵懵。然後決定不想這句話什麼意思了,轉頭又溫柔的對洛澤說
「不過你說的也對,我的確不能出來太久,大典上還有其他長老呢。我走了你也你快走吧,別讓周琰找到你。」
洛澤點點頭笑著說道
「快走吧。哎等會,先加個好友,我換號了……好了,去吧咱倆手機聯繫。」
曲靖蕾依依不捨的走了,洛澤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緩緩說道
「可惜了,他已經找到我了。」
「出來吧,躲著多沒意思。」
洛澤話音剛落地,就突然感覺背後一暖,一雙手環過她的腰,緊緊扣住,又把頭輕輕壓在她的頸窩
「洛澤~洛澤~我也好想你呀。」
周琰可憐巴巴的說
「你還真是有魅力,不僅讓我魂牽夢縈,還能讓曲靖蕾說這麼多話。在你剛離開時,金沐曾經為了讓自閉曲靖蕾說話,不眠不休叭叭了三天,最後曲靖蕾不僅一句話也沒說,金沐反倒扁桃底發炎被拉走了。」
洛澤連看也不看他,輕輕說了句
「哦」。
周琰挑了挑眉繼續說道
「後來金沐為了讓發瘋的我冷靜,又勸了我三天,然後我打了他一頓,他就又被拉走了。」
洛澤連看也不看他,輕輕說了句(就是不看就是不看~)
「哦」。
周琰啞言失笑,緊了緊摟她的手,不滿的說道
「你對我可比對曲靖蕾冷多了,你和我多說說話,我可以不追究曲靖蕾說我壞話的事。」
洛澤終於偏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
「你還真成了個混蛋。」
周琰開心的笑了,很好看,和十年前他倆剛見面時一樣好看。回憶湧上心頭,洛澤看的出了神,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周琰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他也伸手攥著她的手,輕柔又急切,就像得到了多年來丟失的珍寶。剛想問她當時為什麼要離開,就聽見洛澤笑著說道
「天香醉好地方啊,酒好……但我看周大公子更喜歡的是那裡的姑娘吧!」
周琰落下一滴冷汗,看著洛澤毛骨悚然的笑,顫抖的說
「你別聽曲靖蕾胡說。」
……笑,依然是洛澤毛骨悚然的笑,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發誓不找曲靖蕾的麻煩。你放心我要是欺負了曲靖蕾,不光是你,金沐也會揚言殺我的,雖然我不怕,但他嘴太碎。不過我真的沒有別的女人。我的心,我的身可都是留給你的。」
洛澤抽回手,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好油膩!
周琰輕笑著,呢喃道
「我的小跟屁蟲。你都去哪了…」
聽到這,洛澤臉色微變。周琰沒有發現,卻一臉嚴肅的說
「為什麼你的屬性從木變成了水?你這十年經歷了什麼?還有咱倆不加個好友嗎?」
洛澤搖了搖頭。周琰準備動手把她綁回家時,洛澤突然衝過來,攬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了他,一切都那麼突然,周琰並沒有反應過來,又聽見洛澤緩緩深情的說道
「周琰,十年沒見了,但是不得不承認,你還是很讓我心動,我還是那麼喜歡你。」
與此同時,洛澤在心裡呢喃:我一直忍不住想你,十年從未停止…
周琰懵懵,他全身上下都在顫抖:天啊,她吻了我,說我還是讓她心動!還說她喜歡我!!
「甜嗎,小妞。」
洛澤一臉流氓樣說道,周琰開心的點了點頭,剛想湊上去再親一口的時候就感到一陣眩暈,隨後聽到洛澤說
「好好睡會兒,別想把我綁走。」
周琰又笑了,勉強睜著眼
「把藥抹在了嘴上,我還真是拒絕不了。」
說完便沉沉的睡去了。洛澤擦了擦嘴,傾身俯在他上邊,吻了吻他的額頭
「我們很快會再見了。」
說完,一個飛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