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數罪併罰

  周慕雲微微眯起眼睛，柳氏終於把這話說出來了，她一直等著呢。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就說那日採回來的野山菌怎麼會少了一些，原來是遭了賊啊。」

  她又朝著謝大人磕了個頭，「大人，幾日前民女進山采了野山菌，回家之後便放在了屋檐下，誰知吃過晌飯之後背簍里就少了一些，如今也真相大白了。」

  「柳氏私闖民宅行偷盜之事，偷了民女採回來的野山菌，又自作聰明上山采菌，結果自己認不清闖下大禍，還想著隨意攀扯，現在民女要鳴冤，求大人為民女一家主持公道。」

  現在可不是證明自己沒罪的時候了，而是要當原告，告柳氏私闖民宅加偷盜，這可是柳氏自己說出來的，這麼多人都聽到了呢。

  柳氏哪裡想到變得這麼快，她張了張嘴，「大人，民婦沒有啊，不過是幾朵野菌，哪裡就是偷盜，而且明明是照著去采的，怎麼會出錯？一定是她故意的，就想坑害民婦。」

  周慕雲道，「熟知野山菌的人都知道，就算是看著一樣的菌，細微的差別就可能致命，民女一直都是自己采菌，這手藝也是練了多年才有的，連家裡人都不敢輕易學，又怎麼可能隨意教給別人？」

  「柳氏自作聰明，偷了民女家裡的東西，結果眼力不佳闖下大禍，還想反咬一口害人，民女一家實在是委屈，還請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要為民女一家做主啊。」

  王掌柜作為證人，又向謝大人請示，讓同福樓的管事也來作證。

  管事的話證實了周慕雲剛剛說的是對的，不熟知野山菌的人絕不能自行去采菌，要不然就容易採到有毒的。

  謝大人仔細梳理了一下，連問了柳氏幾個問題，把她問得啞口無言。

  「哼，無知婦人，偷偷摸摸想爭搶人家的生意，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還想給人潑髒水，本官要數罪併罰，鑑於你也不知野菌有毒，便判二十杖責以示懲戒，吳氏身為同夥，杖責十下。」

  他又看向李掌柜，李掌柜怕挨板子，立馬說道，「大人，小人並不知野菌有毒，只是按照定好的價格收貨，險些釀成大禍也十分自責，鴻運飯莊會賠償劉公子十兩銀子損失，以後也必當謹慎，不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十兩銀子，還算是懂事。

  劉勇也適時開口，為鴻運飯莊求情，就這樣，謝大人順水推舟，沒再深究。

  吳氏和柳氏可是沒什麼好辯駁的了，當街被衙役按在凳子上打了板子。

  她們直呼冤枉，結果卻是越打越重，只好閉了嘴。

  周慕雲和林氏被無罪釋放，林氏全程沒有開口，倒不是不敢說話，而是找不到機會，慕雲這孩子可真是太會說了。

  同福樓門口人山人海，王掌柜怕造成誤會，揚聲說道，「各位客官，同福樓的野山菌都是由那位周姑娘采的，肯定不會有毒，各位放心吃就是了，要是出了差錯，少不了大家的賠償。」

  管事也說道，「今日剛到的新貨，各位進來嘗嘗鮮啊。」

  這麼一說，當即就有人進去了，同福樓不僅沒被影響生意，還賺了一波好感。

  李掌柜看得牙根痒痒，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東家信錯了人，沒惹大禍都算好的了，這野菌湯是不敢再繼續賣，只能羨慕著同福樓的生意。

  周慕雲向王掌柜和管事道謝，謝他們給自己作證。

  王掌柜道，「周姑娘就別打趣我了，剛剛我還猶豫了一下才作證，說出來不怕你生氣，最開始聽那婦人胡說，我還真的懷疑過是不是周姑娘有意為之，後來才知道是這麼回事，實在是汗顏啊。」

  他也是想了一下才說出實話的，現在合作得挺好，就怕說了實話之後會影響關係。

  但他又覺得做人不能不實誠，要不然遲早會被人家看出來，到那時候才是真的沒機會合作了。

  周慕雲卻一點兒都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遇上這樣的事肯定要有自己的判斷，我要是王掌柜，肯定也會多想想，最後王掌柜選擇了相信我，那就說明我們還是觀念一致的，經過這件事，以後王掌柜也會更信任我，這是好事才對。」

  王掌柜都被她的理論驚呆了，這丫頭還真是會想，今日這事兒對她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她卻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似的，內心真是強大。

  王掌柜立馬保證，以後自己再也不會懷疑她了，要是有什麼麻煩儘管來找他，只希望這生意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能找到周慕雲這樣一個會認野山菌的人實在是不容易，她能認很多種，而且還都沒有毒，這樣的簡直是人才呀！

  只是野山菌夏天才有，周慕雲也想和同福樓多合作，她倒是可以多想些點子。

  吳氏和柳氏的板子還沒打完，不過周慕雲和林氏也沒心思看，這會兒時辰不早了，她們想趕緊回家。

  這麼晚還不回去，家裡人肯定很擔心，事發突然，他們估計也沒處知道。

  正準備離開，見李大夫在一旁，周慕雲又去跟他道謝。

  「多謝李大夫幫忙說清事實，要不然我可真是難解釋了。」

  李大夫笑著說，「不礙事，我不過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丫頭，下次賣藥材的時候在榮順堂多留一會兒啊，我有話跟你說。」

  周慕雲雖然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但還是點頭應下了，「好，下次給您帶些野山菌，我保證沒毒的。」

  李大夫笑呵呵地道，「行，我信你的本事。」

  等她們走遠了，謝大人也準備上馬車離開。

  「可別看了，人家不一定做你的徒弟。」

  李大夫一笑，「大人還沒走呢？這事兒就不勞您擔心了。」

  謝大人和他說笑幾句，這才上車離開。

  今日來找老朋友下棋，沒想到還順便審了個案，真能給他找事兒啊。

  他倒是想看看老朋友這個徒弟能不能收成功，的確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就是不知道像不像老李說的那樣有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