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也看出了楚雲天的緊張,但是出於責任感,他也不能不說。
他知道,當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完後,楚雲天就是另一種心情了。
袁野說道:
「站長,許德化這個內奸雖然是揪出來了,但是您有沒有想過,其實周遠舉起初想找的人,並不是許德化,許德化只是偶然碰到的。
情報顯示,他真正想找的人其實就是和他關係非常好的駱明章。
而這個駱明章,我和他談話的時候,之所以排除他是內奸,是因為我覺得他沒有說謊,他確實前天晚上沒有去跳舞,也沒有見到周遠舉。
但是我一直在想,假如他前天去跳舞了,並且見到了周遠舉,他會不會被周遠舉策反,成為內奸呢?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我是基於以下三點得出的判斷。
首先他在山城時就是周遠舉的部下,兩個人關係非常好,這一點您也知道。
其次,這個人喜歡流連於歌舞廳夜總會這樣的娛樂場所,說明他是一個比較貪圖享樂的人,這種人的意志力一般來說都比較弱。
最後,我在和他談話的時候,特意試探了一下他。
我問他,如果他遇到了周遠舉這個叛徒會怎麼辦?會不會被他策反成為內奸?
他說不會被周遠舉策反,會一槍斃了周遠舉。
他這個回答是在想了一下才做出的,而不是馬上就做出回答。
而且我觀察了他的眼神,他顯然是猶豫過的。
所以我並不太相信他的回答,那並不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只是為了取悅我而做出的政治正確的回答。
現在我不得不擔心,這個駱明章放回去以後,很難保證他不會偷著出去跳舞,只要他去,就有可能會遇到周遠舉,我相信周遠舉一定還在尋找他。
駱明章很可能就會被周遠舉策反,成為另一個內奸。
這就是我說上海站的危險還存在的原因。」
楚雲天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覺的袁野說的非常有道理,提醒的很及時,自己確實疏忽了,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點點頭道:
「你說的很對,這個駱明章確實是個隱患,必須引起重視。
但是也不能僅憑懷疑,就把他一直關著不放,當然更不能把他放回去。
我考慮,他已經不適當待在上海站了。
我還是請示站長,把他調回山城或者調到其他站去算了。
你覺得這樣的處理方式如何?」
楚雲天覺得也只有這樣處理駱明章才是最妥當的,相信袁野應該也沒意見。
誰知袁野卻說道:
「這樣處理當然是可以的,但是我覺得還有另一種處理方式,也許也值得一試。」
楚雲天一聽,就知道袁野雖然說的謙虛,應該是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好奇地問道:
「還有什麼辦法,你說說看。」
袁野微笑道:
「其實我是希望您不動聲色地把駱明章放回去的,然後安排得力的人暗中監視他。
我為了放鬆他的警惕,告訴他其實根本沒有內奸,已經查清楚了,只是虛驚一場。
我想他很可能晚上還會偷著去跳舞的,快的話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去。
只要他去,就跟蹤到他去的那個歌舞廳,並馬上派得力的行動人員趕到,進行設伏,因為我們的真正目標是周遠舉。
如果發現駱明章見到了叛徒周遠舉,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開槍擊斃周遠舉,而是和他相談甚歡,那基本上可以判定,他會被周遠舉策反。
這種人也不需要調回山城或其他站了,遲早都是個禍害。
我們埋伏的人刺殺周遠舉的時候也連同他一起解決了,省了個麻煩。
站長,這就是我的想法,看是否可行,請您參考。」
楚雲天聽完,深為嘆服,真是一條好計策!
不僅消除了駱明章這個隱患,更重要的是制裁了叛徒周遠舉,這可是局座欽點要制裁的人,而且這個人來上海對上海站還造成了嚴重的威脅。
他大加讚嘆道: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你小子是怎麼想出來的?總是有出人意料的想法,我看行!
而且必須要儘快行動,我倒是希望駱明章今晚就去舞廳,早點了結,不耽誤我的行程。」
袁野笑道:
「我想這個駱明章關了一天了,肯定鬱悶的很,為了散心解悶,說不定今晚就會去。
所以在放他回去之前,就要開始布置了,負責這次行動的人我也已經想好了。」
楚雲天奇道:
「這個人是誰?不會是你吧,你有時間嗎?」
他倒是希望袁野負責此次行動,他會更放心,但也覺得不太現實,這次行動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袁野現在的身份也不方便,也不一定有時間。
果然袁野搖搖頭道:
「我倒是想參加,但是我沒有時間,這個人是胡德平。
我聽你說過他有一手跟蹤術的絕活,駱明章是個經驗豐富的老特工了,一般人監視跟蹤他,很可能會被發現。
一旦被他發現,這個計劃就泡湯了。所以這個監視跟蹤他的人很關鍵,而胡德平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而且我和他談話,覺得這個人對黨國非常的忠誠,值得信任。
他雖然曾經是周遠舉的部下,我相信他面對周遠舉時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所以這次行動交給他是可以放心的。只是他不是行動科的人,還需要您協調。」
楚雲天點點頭,笑道:
「看來你早有預謀,這個胡德平確實是合適的人選。
雖然他不是行動科的人,我想請示站長後,站長也一定會同意讓我們使用。」
袁野說道:
「這次行動也許今晚就會結束,也許會拖一段時間也說不定。
您不用擔心行程會耽誤,您並不需要等這次行動結束後再走,就交給胡德平就可以了。」
楚雲天笑道:
「這樣也好,現在我們抓緊時間去見胡德平吧。」